“白痴！”
确实是够白痴的。
不好意思地逃开欧阳川的目光，卫央独自反省起来。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做鬼脸……这怎一个白痴了得！
叹。
而那时的欧阳川的确是撇了下嘴角，不过却是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回手触摸后背被卫央拍打过的地方，不由蹙着眉撅起嘴巴。
真是的，不要每次都拍得好象在对待小孩一样……
夜晚来临，课业比较轻闲的卫央提早来到“DarkAndel”。在员工更衣室换制服之时，同在酒吧里工作的小陈姐开门进来。
“真是勤快的好孩子哦，来得够早的啊。”
她向卫央打声招呼，走到自己衣柜前，解开外衣。
小陈姐在“DarkAndel”算得上元老，几乎从酒吧一开业就在这里落脚了。她的长相仅可称得上清秀，而身材却是一流，惹火得足以令自制力稍差的男人喷出鼻血。
卫央瞥一眼她前突后翘完全女性化的身材，再低头望望自己，笑了笑，换上制服里的白色衬衫。
小陈姐利落地披上制服，边系扣子边踱到卫央跟前，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卫央颀长的身体，嘴里面忍不住啧啧赞叹：“卫央你身材真好，瘦得这么漂亮，真叫人羡慕哦……”
第一次被人称赞身材，更何况这种赞赏的话语又是从一位拥有几乎令所有女人嫉妒的身材的女人口中说出，卫央不由得愣在当地，只听见小陈姐叹了口气，开始她的自怨自艾。
“……哪儿像我啊，喝口凉水都会长肉。”
说着还夸张地拍拍肚皮捏捏腰：“瞧，都是肉！”
卫央有点儿傻眼，不大会应付这种受人吹捧赞叹的状况。
她由于不好意思而感觉慌乱地连连摆手：“没……没的事！你的身材才棒呢，不像我，雌雄难辨。”
“才不呢！”
小陈姐凑近卫央，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知道吗，老板就喜欢你这样的哦！”
“喝！”
卫央吓了一跳。
而小陈姐继续语出惊人：“我在‘DarkAndel’呆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受到老板特别注意的人呢——而且今天凌晨还不是老板送你回去的么！”
“他……他说他顺路……”
明显对于小陈姐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的卫央赶忙解释道。
小陈姐却登时睁大眼睛，惊奇地反问：“你不知道老板他就住在酒吧后边那片住宅区里吗？”
卫央这下真的呆住了。
她怔了怔，而后一笑，甩甩一头松散的头发，说：“不管他为什么非要送我回家不可，反正肯定不会是因为喜欢我。”
小陈姐摇摇头：“你别那么没自信好不？你有你的好啊！……总之，我确信老板绝对对你有某种特殊的感情！再说了，老板对你那么好，说他不喜欢你都没人信……”
“也许他把我当男孩子看待……”
话没说完就被小陈姐急急忙忙地打断：“拜托你别开玩笑了！那么成熟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gay？那我们女人还有什么指望啊！”
小陈姐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随即她又沉吟着上下打量卫央一番。
“不过说真的，要是跟你差不多的男孩子与老板站到一处，倒也挺般配的呢。”
面对思维极端跳跃的小陈姐，卫央开始感觉无奈。
她解释道：“我刚才的意思是，我觉得老板只是把我当哥们一样看待而已。”
卫央的论调很快被小陈姐驳回：“那怎么没见老板送过大卫！”
大卫是“DarkAndel”的调酒师，不过二十来岁，虽然与老板相比稍显青嫩，可仍然帅气得引人注目。
卫央无话可说。
小陈姐抬腕看眼时间：“好了啦，不跟你在这儿哈啦了，咱们该出去工作了。”
她暧昧的又冲卫央抛个媚眼，也不理会卫央是否感兴趣，径自面授机宜：“要抓住老板的呦！他可是个好男人哦。这么些年，我还真没看见他跟哪个女人有过纠葛。——这年头如此洁身自爱的优秀男人难找得很呢。”
卫央哭笑不得，重申着自己的看法：“他对我没意思！”
怎么也不觉得老板会对自己产生那种男女之情。倒不是有信心与否的问题，没那种感觉就是没那种感觉，半点儿也勉强不得。
不过想想，确实感觉到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奇异感觉倒是真的。
沉思了一会儿的卫央突然出声叫住已走到门口的小陈姐：“喂！”
小陈姐回过头，微微偏着脑袋带有疑问地看向她。
卫央惴惴不安地问：“我真的看起来很像男孩子吗？”
虽然对自己是何种形象早有自觉，但卫央还是不希望已经获得选举权的自己仍旧被错认为男孩。
小陈姐仔细端详卫央全身上下，决定实话实说：“的确有点男孩子的感觉，不过如果你能把头发梳高或许会好些。”
卫央无奈地点点头，抬手摸摸过耳的头发，道了声谢。
卫央离开酒吧的时候又看见老板的那辆黑色Benz停在路旁。
“上来吧。”
老板在车里招呼，微勾起嘴角的动作于卫央眼里依旧像只狡诈的正酝酿着阴谋的狼。
实在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卫央没多废话就打开车门，坐到他旁边的副驾驶座。
一路上，沈均言自然而然地聊及卫央的日常生活，例如学习怎样，家庭如何。觉得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卫央基本上有问必答。
而听说了卫央家庭状况却丝毫不以为异的沈均言却令卫央觉得十分诧异。她侧过头悄悄瞟一眼脸上永远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的老板，在心底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车子在楼门口停妥。
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卫央迟疑着，但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听说老板家就住在酒吧后面，您又干吗跑这一趟送我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