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俞倾所描述的事件,是以东方宵-有一个家庭为背景的,那么后来他怎么会只来到林家呢,他的家人去哪儿了?
但是她却不好问俞倾这个问题,而且她也说了,搬家后就断了联系,所以后来东方宵-发生了什么,她应该不知道。
不免有些失望,虽然听一听东方宵-孩童时期的趣事,倒也不失一个解乏的好方shi。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一些后,上官舞却突然想起东方宵-失控的那个晚上。
他当时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吞了她一样,就如同她所跳的那段舞蹈,启动了东方宵-体的什么红开关似的。
现在想想,俞倾就是一个舞者,那么东方宵-的反应会不会和俞倾,或者说,和他们小时候有关吗?
“俞老师,你应该也是从小练舞吧?”
“嗯?对啊,其实我学舞蹈,也和你小叔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感觉问到了重点,上官舞霎时屏住呼吸。
然而俞倾却只是不好意si地笑了笑,敷衍说其实也没什么。
“……”无语地看着俞倾,这明显是一脸很有关系的表好吗!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上官舞换了一个话题,顺便想试探一下俞倾对东方宵-究竟是什么想法。
其实不用试探也看得出来,但上官舞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突然甜美地冲俞倾笑了笑,上官舞当下就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俗话说,久别重逢胜新婚,你和我小叔有没有算在一起啊?”
俞倾被问得一愣,脸蹭地一下就红了。
上官舞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逼的问题,但是她仍旧不死心,继续问道:“还是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下俞倾的脸更红了,这么温婉可人的形象再加上滴的神,简直我见犹怜。
末了,上官舞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被败了一般说道:“好吧,我不问了,只是想说,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帮你。”
“真的?”
听上官舞这么说,俞倾眼前亮了一下。
她俩的反应仿佛上官舞才是经百zhan的师者,而俞倾则是涉世未深的小孩一般。
上官舞默默点了点头,其实声音建议她取代俞倾成为东方宵-人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想法。既然做不到横dao夺爱这种事,那最起码要把发展掌握在手中,起码比放任好得多。
来到学认识俞倾后,直到现在,她就更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因为在她看来,俞倾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和东方宵-相当般配。
看到上官舞的眼眸如此诚恳,俞倾当下不再讳,只是她说出来的却是:“其实我和阿牧,已经在讨论结婚的事了。在完全确定下来之前,他应该不会通知家里,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俞倾的眼神特别诚挚,上官舞没想到她和东方宵-竟然进展得这么快,而且没有人知道。
“……嗯,我会的。”
当,上官舞有些睡不着。
按理说,既然她自己夸下海口,就应该由衷地为东方宵-和俞倾感到高兴。
但是她却发现,就算是假笑,她也做不出来,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抱着试一试的心,上官舞在睡前再次给东方宵-发了短信。
成功发送后,又补了一句“俞老师,挺好的”。
然而仅仅一秒,她就后悔了,不过已经来不及,索将手机关机丢到桌上,蒙头大睡。
东方宵-已经忘了,这是上官舞给他发的第几条短信。
想像往常一样,看完就丢一边。
但是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却顿住了。
微微蹙眉,他沉了一会儿,手指在回复界面将键盘点了出来。
然而迟疑了几秒,他还是将手机关了。
上官舞脚受伤的事,俞倾已经和他说过,或者可以这么说,上官舞的每件事,俞倾都和他说过。
不过当让俞倾关注上官舞,并不是因为东方宵-怕上官舞受到什么伤害,如果是为了保她,东方宵-大可在一开始就出面,上官舞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如履薄冰。
他只是在等,因为进了皇家舞蹈学的上官舞,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鱼饵。
但是大鱼很谨慎,不会轻易出击,它在试探,等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东方宵-,则是在等着这条大鱼。
这也是,那个人的意si。
“我以为席慕蓉当真和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对这个世间没有半点感,看来,到底是骨肉相连。”
暗,一个沙哑的声音阴鸷地响起,而后,随着一深一浅两个脚步声,一名男子出现在东方宵-后。
他微微眯起眼睛,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冷哼:“蛰伏十年,别再让我看到你犹豫的样子。”
“……”
东方宵-没有回答,他看向窗外的目光异常冷漠,没有一丝绪。
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跳出一条短信,但是东方宵-没有看。
集训日的第三天,是平衡训练,要用到沙坑上的平衡木。
当然,这些和上官舞都没有关系,不过她并没有因为不用参加集训而窝在宿舍里,反而是自己慢慢走到能看到训练的地方,坐着看。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宿舍太闷了。
踩平衡木的训练,其实是很日常,甚至可以说没什么难度。
然而当上官舞看到沙坑上高度达到两米,还是不规则平面的平衡木时,瞬间为其他学员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她不用参加集训,要不这一趟上去,下来她的脚就废了。
学员少了她一个,刚好可以分为八组,每组三个。
受训是按照号数来的,但不是从一开始,是从尾数开始。
上官舞当被席慕蓉划到了最后一组,本来是一号,现在是二十五号。
但是她不需要参加训练,所以是从二十四号开始。
前八位都准备好后,训导员就响了口哨。
他们这个训导员,其实人还是可以的,缺点就是很喜惩罚项目。
在最后的三名学员,肯定少不了要蹲跳或者干嘛的,但是被罚跑的,一直只有上官舞一个。
莫名有种在看竞技体育的错觉,上官舞激动地看着那八个学员卯足了劲儿往上冲,谁也不甘后。
能被舞蹈学选中的学生,基础功都很扎实,所以虽然那些平衡木看起来很难,但是对舞蹈专业的人来说,不在话下。
上官舞甚至有种看得跃跃试的感觉,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
因为她突然发现,二十四号学员的平衡木忽然动了一下。
还以为是自己眼,她擦了擦眼睛,下意识站起来。
就在这个空档,底下就传来了数声尖叫,操场乱成了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平衡木倒下了,沙滩上尘烟四起,二十四号学员所在平衡木的附近,根本看不清人。
虽然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上官舞是在操场边上的一个高台,以她的脚力,还没跑下去,估计已经理好了。
预感可能有人会受伤,上官舞便转往医务室去。
走到一半,她碰见了匆匆往操场去的俞倾,她的眉头紧皱,神有些慌张。
“俞老师!”
上官舞喊住她,有些吃力地快步走过去。
俞倾愣了愣,看看停住脚步。
“小舞,你怎么在这里?你需要好好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
直接发问,看到俞倾刚才的样子,上官舞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被这么一问,俞倾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上官舞当下脸白了白,她直接抓住俞倾的胳膊,问她:“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她眉头紧皱,瞳孔里着大量的不安。
见状,俞倾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点头说道:“有学员从平衡木上掉下来,据说摔断了,紧急理后会立马送到医。”
“摔断?!”
上官舞惊呼出声,她原本以为应该就擦破点皮,顶多见血,可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一个舞者,断可能意味着整个舞蹈生涯就完了!
“好像是平衡木出了问题,我现在要去看看。外面乱,你先回宿舍吧,想知道什么,我晚上告诉你。”
说完,俞倾就快步下阶梯往操场去了。
上官舞看着俞倾越来越远的影,从脚底升腾起一股凉意,将她整个人紧紧裹起来,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也是很让人胆寒的事实。
“看来,有人做了你的替罪羊。”
上官舞刚回到宿舍,声音就跳了出来。
有些猝不及防,上官舞懵了一圈,才赶紧问它:“你是又上哪儿去了?怎么喊你都没反应!”
声音了个哈欠,有些慵懒地回道:“大小,我拜托你以后好好珍重你的体吧,似乎你的体状况能够直接影响到我的清醒时间。”
“……还能这样的?”茫然地消化着声音说的话,上官舞眼角抽了抽,“敢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在呼呼大睡啊?”
“得了吧,我也是元气大伤好吗!”声音不地囔了一句,但是马上正,“今天的况,我想你也明白过来了吧?”
闻言,上官舞沉着点了点头。
往一靠,其实她在回来的lu上,已经将这两天的事都串连起来了。
昨天的选拔会,是临时通知的,本来是做平衡木的项目。
也就是说,如果席慕蓉不是因为赶着开会提前开选拔会,那么昨天上那根问题平衡木的,就是上官舞她自己。
这么大一间学,每个入读的都是舞蹈子,对训练器械的检查肯定相当严格,上官舞不相信会是事故,也不相信是巧合,而且为什么单单是那根平衡木出问题呢。
假设这是关于她提前设计好的阴谋,一切就比较好解释了。
上官舞不需要参加集训的通知,是在晚上到达的,连同值班通知也是。
她无意中看过当天晚上的值班安排,操场上是有人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前一天做了手脚,但是发现上官舞不需要接受训练而想修复的话,是没有机会的。
所以声音才会说,有人做了她的替罪羔羊,这么说,一点不冤。
“到底会是谁呢?”
重重呼出一口气,上官舞感觉自己就像在一团摸不到,看不清,却一直笼着她的黑雾中。
从她进这所学开始,来自方方面面的刻意为难就没有停止过。
但是她分得清楚,什么是常,什么是非常的。
并不是她阴谋论,而是这里对她来说,潜藏了太多的危机。
在来之前,声音就提醒过她,只要她出现在这里,那些蛰暗的人就会再次动手。
上官舞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机灵一点,咬牙坚持,没有什么难关过不去。
但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演到这种地步。
她拖累了别人,不,应该说害了别人。
尽管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信。
不知不觉在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暗了。
挣扎着爬起来开灯,台灯刚亮起,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上官舞知道是俞倾来了,立马就下开门,让人进来。
“俞老师,怎么样,况清楚了吗?”
俞倾的样子显得很疲惫,她进来一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转就对上官舞说:“这个问题挺大的,平衡木是被人为破坏的,无法修复。那个学生,估计是毁了,沙子下面埋着很硬的铁块,粉碎骨折。”
“……”
听得后背发毛,上官舞沉默了半晌,而后像下定决心一般,突然抬眸直直看进俞倾眼里,一字一句说道:“这些东西,本来是冲着我来的吧。”
俞倾怔了怔,她张了张嘴想开导上官舞说不是,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上官舞是个很聪明的姑娘,骗不了她。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得说点什么。
“小舞,你听我说。这座学,一直以来都藏着很多阴谋诡计,我们通常会称之为zhan场。你现在站在这片土地上,就说明你已经接受了zhan。今天的事,长已经理成意外事故了,赔了很多钱,也向外界道了歉。也许很多人现在还在关注这个事件,但是到了明天,就又是新的开始。你明白我的意si吗?”
“……只是赔钱,道歉,就可以抵得了那个人的舞蹈人生吗?不,在这里,根本没有理。如果一定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的话,我不介意做第一个人。”
“小舞!你这样……”
差点将“东方宵-会为难”这五个字说出来,俞倾闪烁着眼神叹息:“你好好想想,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意气用事,只会让爱你的人失望。”
俞倾离开后,上官舞躺在一宿都没睡着。
这天晚上,她没有给东方宵-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