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虽然结束了,故事里提到的这些人,依然按照各自的轨迹,忙忙碌碌地生活着。
周晓萍艰难地度过了她的婚姻磨合期,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结婚不久,她就怀孕了。俩人高兴之余,仍然为了许许多多琐碎的事情争吵。这些事情小到什么程度?有一次俩人竟然为了买不买超市的鸡蛋闹翻了。情绪波动过大,结果,怀孕四十多天,周晓萍就流产了。
不久,杜天河在单位体检中被查出肾癌。周晓萍使出浑身解数,为他请来了最好的专家进行手术。这一过程历练了周晓萍的坚强,可是面对相处十几年的同事们——那些主治医生,周晓萍拜托之余,仍忍不住落下泪来。医生最好的安慰手段就是高超的医术,杜天河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身体很快恢复了。但厄运并没有停止脚步,进入四十岁,周晓萍开始造人计划,却被医生宣布,她已经失去了生育功能。
这时老杜显出天空一般的宽广胸怀,他安慰周晓萍:“没有孩子就没有了,咱们也不费那劲了。晓萍,我肯定比你早走,留下的房子够你养老的了。”
当我在她家做客时,周晓萍坐在红沙发里,老杜站在她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晓萍就知道跟我发脾气,在外头老实着呢。”周晓萍嘿嘿笑着,为我们削着苹果。
顾西颜在跟我失去联系十几年之后,去年曾来我家小坐,看望我的女儿。她跟以前比,几乎没有变化,依然漂亮,穿着得体,讲话绘声绘色。她继续讲着她家的故事,由于时间太短,很多故事都虎头蛇尾了,但老公孩子都在那里,基本没有太大波折。
廉竹跟我经常联系,都在电脑上,真人已经有10来年没见过了。她还是女侠般的性格,事业曾经起伏,目前已经成为出版社的骨干编辑了。
舒依哲过着他的慢生活,享受着读一本好书、喝一杯咖啡的悠闲时光。有一次参加关于图书的活动,我碰到他。走出会场时,我大步流星,他却慢慢踱步,急得我说:“我不等你了,先走了,我得回家看孩子。”他哈哈笑道:“你走吧,我还要去书店看看书。我没有什么欲望,就没有什么追求。我过我的慢生活。”这是他的追求,令我羡慕。
他就有这样的淡定,他的妻子石靖已经是博士了,他还是个大本毕业生。石靖称他是“博士后”——博士的后援。而舒依哲声称,自己要老死在中级职称上,不打算为副高职称浪费心思。
我对他已经不只是羡慕,简直是佩服了。当我每天等孩子睡着,写这部书稿熬到半夜时,我的确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有什么乐趣,自找苦吃。我是一个习惯吃苦的人,对于他这般名士风流,只有远观的份,自己却学不来。
叶舟兰和柳穆结婚多年,一直是丁克夫妻。叶舟兰把自己当做孩子教育,报班学习弹钢琴、绘画,乐此不疲。
应灿一直未婚,治疗抑郁症有成果,但我一直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恢复到什么程度。前不久她给我打电话谈笑风生,让我心里好受了一点。
高飞雁现在最苦恼的事是对儿子的教育问题,算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7岁的儿子贪玩,不像上进的母亲那样出众,已经令她烦恼不堪。上一次我俩的聚餐,谈的都是这些,再不必费心讲那些情感心得了。这让我感觉,人生永远有烦恼,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这样也不错,让人不停地开动脑筋,解决问题。
黄栌依然过着她的太平日子,在富力城买了房,买了车,老公还是经常出国。前不久,她刚把“剥削”她的保姆辞退了,她说:“这个保姆真是个热心人,但是这种热心是基于牺牲在我家的工作为代价的,比如她要去给老乡过生日、车站接人、帮老乡找工作、陪老乡聊天、买东西逛街,等等。真是觉得她当保姆太委屈了,起码也应该弄个保姆工会主席做做。最终,这个保姆在干了一年之后走了。在她走了以后,我们大家都感觉有块大石头从心头去掉,身心轻松。虽然有些家务要自己做,但是也很愉快,何况小时工隔两天来一次,照我妈的说法就是,我们家比有保姆的时候打扫得还干净了。”我想,黄栌的烦恼大体就是这些吧。所以,她一直是个令我羡慕的人。
尤美再无联系。在我怀孕的时候,她想来看我,被我婉拒了,主要原因是怕她买礼物。大概这令她很伤心,后来我给她发短信拜年,也无回音。我是个不大主动跟人联系的人,延宕至今,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不知道她是换了手机,还是生我的气了。
乔青扬去年到英国留学一年,今年已回国,继续做副主编。前不久,她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还保留着她给我介绍的那位官员的姓名和电话?我自然没有,但奇怪她这是要干什么。她说,一位三十八岁的剩女,天天追着她要她帮忙介绍对象,以至于自己逢人便问:“你认识三十八岁以上还没结婚的男人吗?”人家都问她:“你离婚啦?”小乔哈哈一笑,说:“我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那女孩老请我吃饭,老来我家看我儿子,给孩子买衣服玩具。逼得我没办法。”看来,小乔完成了自己作为剩女的华丽转身,还要继续帮助一大批剩女转身。
李延后来娶了一位漂亮的售货员,生了个儿子。曾有一次,为办别的事,他意外来我单位所在的写字楼,特地到我办公室看了看我。他又胖了些,大概日子过得很舒心。我也挺好的,寒暄了一阵,就告别了。
再没听过钱冰驰的节目,不知道他的下落,应该不错吧。
刘畅然后来跟一位四十多岁的美女结婚,一直没有孩子。
我在百度里特地搜了谭既成的真名——本书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化名,包括我自己——竟然搜到他的公司名,他是董事长。也许这正是他的夙愿吧。
其他相亲对象,没有下落,俱都湮没在记忆的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