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背心显然没有意料到一个送外卖的中国佬突然的冲向自己,他丝毫没有防备。当思涛扑向他的时候,白背心和他的两个同伴楞在那里,眼睛睁的很大,吃惊,在背心的瞳孔里反射出思涛愤怒的面孔以及伸出的双手。
思涛一把推到了白背心,这时,那两个同伴才意识到要拉开思涛。愤怒的如同一个狮子的思涛,双拳乱打。虽然很多拳都挥空,但是还是有几拳打在白背心的身上。白背心双手护住脑袋,坐在地上,往后缩,两个同伴,试图架住思涛,而思涛嘴里所有的中国骂,全部吐了出来,他挥拳,抓衣服。混乱不堪。
整条街好像这时都安静下来。所有的黑人们都在看这个白净的中国佬,在黑人的地盘上修理一个混混。突然,嘲笑,大声的吆喝,助威在街上爆发。如同无聊的午后,街边突然来了一个杂耍艺人般的引起轰动。在黑人区,除非受伤,或者死人,否则,这样的街头打架,是没有人会报警的,这是根深蒂固黑人不信任警察的特色。
白背心推开思涛,朝街上跑去,思涛像是杀红了眼一样,挣脱了左右两个黑人的束缚,追了上去。布朗士的街道如同重庆那样,高高低低的起伏,白背心沿着街道的下坡奔去。思涛看着倒下的自行车,他直接不顾打翻的外卖,一把从龙头上抹去塑料袋,思涛骑着车去追白背心。
被热风一吹,杨思涛有一点清醒了,他看到路的两边的黑人为他鼓掌叫好,也不知道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还是真心觉得他为民除害。但他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被别人砸可乐,那种屈辱感觉使他的肾上腺加速的分泌。在异国的日子里,为了谋生喝给家庭减轻负担,被这样的人渣侮辱,是骄傲的思涛无法接受的。他取出手机,按下了911.思涛听到电话被接通,他单手扶着车把,一手拿着手机对着嘴“请你们派警察过来,我被人袭击了。。。”“什么?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思涛被风吹着,无法听清楚全部内容,他只能预估一下自己的位置,“我在167街,5大道这里,我继续追他,在169街。”思涛挂了电话,奋力的骑车朝这白背心的背影加速。
两边看热闹的黑人,不停饿吆喝“gochinaman,go…gogethime..”,“fight,fight,fight”。察觉到思涛已经追近了的白背心,停下脚步,他转过来,架起双手,一付准备开打的样子。他嘴里不停的吐着脏话,“comeon,comeonusonofbitch”。思涛丝毫不理会对方比自己强壮,他只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跃下车,朝对手扑过去。没有拉架的人,思涛和白背心两个人互相挥着拳。两个不会打架的人,思涛低着头,觉得自己的脑门上被对方的拳头敲了几下,他的拳头也落在了对方的身上。白背心显然没有意识到,思涛会这么不要命的进攻。他把头往后扬着,尽量避开思涛的拳头,双臂也是挥舞着阻挡思涛的进攻。两个人就这么拳来拳往的对拼着。终于,思涛的火气还是占了上风,他把白背心打在地上,两个人继续撕扯着,在地上扭打,兴奋的人群围观着,大呼小叫的。思涛的嘴里已经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嘴角低落的血,已经落在白背心的身上。而此时白背心被思涛揍的只能抱着头,缩在那里。
警车刺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围观的人们让开了路,两个肥胖的白人警察,一手扶着腰间的手枪,还有一个手耷拉着晃动,“makeahole,makeahole...”人群让开了通道,思涛已经累的坐在地上,袖子上沾着他擦去嘴角的血液。白背心也在地上整理被撕扯的背心,已经在扭打中,从紧身的玩意儿,被拉扯到松松垮垮,还沾着思涛的血。
两个肥警官把两人带到警车边,思涛把自行车扶着靠在路边的树上。警察看了看思涛,和他的自行车。基本猜到了发生什么,两个警察一点也没有什么同情,或者少见多怪的。相反,他们觉得这种小事,甚至都不需要报警。
警察例行公事般的拿出小记事本,分别拉开思涛和白背心,一个在车前,一个在车尾。登记了思涛和白背心的姓名,地址,职业。警察让思涛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打斗的原因和经过,思涛说着,警察边听,边记录,完了警察合起记事本。胖警察对着思涛“这个区域本来就是不安全,你送外卖的时候要当心一点,和他们发生了冲突,受伤的肯定是你,因为你是外国人”思涛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感谢你们这么快就来”“这是我们的工作,杨先生,你跟我来”警察走向了车尾和另一个警察会和,以及白背心。思涛看着白背心被揍的也不轻。警察问思涛“我们已经了解这个冲突的原因了,思涛,你听清楚了,现在我给你2个选择”思涛点点头,“第一,你们可以自己和解,我们离开。第二,你可以选择控告他袭击,你们两需要上警车到警察局去做口供,然后按照程序走法律诉讼的过程。你现在需要告诉你选择什么方式,和解还是控告?”两个警察以及白背心都看着思涛,等待他的决定。杨思涛看了看白背心,他忽然觉得很疲劳,手也特别疼,之前心里那种仇恨的心态烟消云散,自己和这个白背心好像都是一样,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没原因的怒气让他们都做了冲动的事情。
思涛,“这事算了,谢谢你们,我不提告了,对不起占用你们的时间了”。“你确定么?”警察在记事本上做了记录,“我确定,不用麻烦你们了”“那好,你们保重,不要惹麻烦”两个肥警察开心的在这个炎热的下午,不用继续站在路边忍受着高温,他们迅速回到警车上,驾车离开。
白背心看着思涛,思涛也看着白背心,很多围观的黑人嘴里不停的评论着什么,思涛听不清楚,他担心白背心会偷袭他,所以站着没有动。白背心看着思涛,他靠了上来,思涛调整身体面对着白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