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20世纪的中国对外关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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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中越关系的剧变

一、印度支那抗美救国斗争的胜利

越南人民进行了十多年的抗美救国战争,迫使美国在1973年1月27日同越南签订了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协定签订后,西贡阮文绍集团不断破坏协定,1975年春季,越南军民对西贡集团发动总进攻。同年4月30日一举解放西贡,5月1日解放了整个南方。其后于11月21日,南北双方签署公报,决定实现国家的统一;1976年7月1日,改名为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

柬埔寨问题在巴黎协定签订后,并没有解决。美国支持西贡集团插手柬内部事务,但遭到柬爱国武装力量的顽强抵抗,1975年初挫败了美国为挽救朗诺集团而进行的“紧急空运”,形成了对金边的包围,4月17日一举解放金边,19日解放全国。

老挝问题的解决曲折一些。1973年2月21日,在万象正式签订关于老挝恢复和平、实现民族和睦的协定。但右派军队在美国的支持下不断制造事端,国内左派依靠军事力量,陆续在各地建立起人民民主政权。1975年8月23日,在万象市和万象省成立了人民政权。1975年12月2日,老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布废除君主制。成立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

二、越南地区霸权主义的出现

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的伟大胜利,却使越南领导集团认为有了推行霸权主义政策的资本,可以推行建立“印支联邦”、控制印支三国的基本任务。1976年12月,越共第四次代表大会规定“努力维护和发展越南人民和老挝及柬埔寨人民之间的特殊关系”。企图控制、吞并这两个国家。

越南首先控制了老挝。从1975年起,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它利用过去在“援助”、“保卫”名义下进驻老挝的越军为基础,加速增兵几万,占领了老全境的军事要地和许多机场,在老军连以上单位都派驻顾问。1977年,又强迫老签订“友好合作条约”,为控制提供法律依据。

越南武装侵略柬埔寨。越南强迫柬政府同它实行“共同的外交政策和经济政策”,搞“联合经济”和“共同防务”,共同反对东盟等做法,但均遭柬拒绝。这样,越就转而采取武装侵略吞并的政策。1975年6月就派兵占领柬的威岛,1976年又提出改变柬越边界和领海分界线现状。1977年底,从挑起边界冲突发展到公然出兵侵柬,发动了第一次武装入侵,遭到可耻的失败。1978年底越出动十几万正规军,对柬发动全面进攻,年内占领了金边,拼凑一个所谓“柬埔寨人民革命委员会”,公然占领一个主权国家。

越南地区霸权主义的出现和苏联的插手介入分不开。从1972年以后,苏联当局改变了过去回避支持越抗美战争的政策,转而采取积极插手、伺机控制的政策,鼓励黎笋集团的野心,挑拨越中关系,寻找机会拉越南进苏联势力圈。在越战后期,苏联重武器经中国运人越南,给黎笋集团一定影响。越南统一后,苏联渗透更加剧。而越南也需要苏支持它实现控制印支和东南亚的地区霸权主义,苏越迅速接近。1977年夏起,越南军政领导取得苏联支持越南侵柬的首肯。1978年6月,苏把越拉进“经互会”。同年8月,大批苏顾问、军事人员和包括导弹在内的各种武器运入越南。11月,越共中央书记黎笋再去莫斯科,签订具有军事同盟性质的“苏越友好合作条约”。此后在苏联的支持下,越南推行霸权主义和反华政策更无顾忌,东南亚出现了新的动荡局面。

三、越南执行反华政策

越南黎笋集团深知中国是坚决反对它控制印支、推行地区霸权主义的。在50—60年代,在有关东南亚民族解放问题上就有一些分歧,但在这一阶段,它面对头号敌人美国,野心还未发展。随着抗美战争的结束,越南觉得实力增强,加上苏联的怂恿和挑拨,越南逐渐开始蓄意恶化中越关系。从1974年起,越军就在中越边界上制造边境事件。(1957、1958年,中越两党中央交换信件表示尊重1885—1897年清朝和法国政府签约并会勘立碑的边境线。)1974年边界事件为120次,1975年为439次,1976年为980次,1977年为752次,1978年为1108次。

1974年春,中国海军驱逐入侵西沙的南越伪军。越南竟说“邻国之间的领土和边界争议需要进行仔细和周密的研究”。1975年4月,又说西沙、南沙是越南领土。从1974年8月开始的两国划分北部湾海域的副部长级谈判,1977年10月双方举行的陆地边界和北部湾划界的副部长级谈判都未有成果,而越南竟臆造出一条所谓“北部湾海上边界线”,把三分之二的海域据为己有。从1977年初,越在与中国边界的省份推行“净化”方针,驱赶早已迁居越南的侨民回中国。10月,在越西北地区驱赶华侨,公然背弃两国领导人1955年达成的关于华侨问题的协定。其实,从1975年南方解放起,越军就接收侨办医院、华侨学校,停办侨报、侨校,不安排华侨就业,不让开学,无故解职,停发口粮,在党政军各部门对“华人”大清洗,到1978年4月,在全国开始大规模驱赶华侨。

驱赶华侨的行动,表明越南公开反华。1978年,越共四届四中全会及其以后几次会议确定中国是越南的“头号敌人”。到1979年8月中旬,又把反华定为国策,写入越南新宪法。

越南驱赶华侨到1978年6月即达16万多人,包括中国血统的越南公民和越南少数民族。对这些反华行动,从1977年6月起,中国领导人、外交部、广西、云南外事部门都曾和越南方面进行过交涉。7月19日,中越副外长级谈判开始,中方提出四条合情合理的建议,但越方毫无诚意,从驱赶华侨发展到屠杀华侨的流血事件。此外,越方还阻挠中方设立领事馆、执行经济援助等。迫使中国政府局部撤销和最后停止对越南的技术援助。

众所周知,中国是越南最无私的援助国。从1950年到1978年3月,中越共签订执行了几十个向越南提供无偿的经济、军事援助协议,总值超过200亿美元。包括足够装备200多万陆海空军的武器弹药和军费用品,450个成套项目(至1978年3月已完成390个),1231公里公路,476公里铁路(包括全部铁轨、机车、车厢),700多艘各种船只和3万多吨粮食,3亿多米布和几亿美元的现汇。

而在严重的反华排华的恶劣条件下,中国不得不逐步撤销援越项目及款项。1978年5月12日,中国宣布撤销21个项目,30日再撤销51项。7月,照会越方停止对越南的经济技术援助,并调回尚在越工作的中国工程技术人员。

四、中越边界自卫反击战

从1978年8月起,越军在边境地区加剧向中国的蚕食和进攻。特别是1978年底至1979年初越军侵柬后,进一步加强了中越边境的军事部署。从1979年1月1日到2月16日,侵犯中国领土事件达129起,从1974年累计至此已达3535起之多。几个月时间打死打伤中国边民300余人。当地人民纷纷要求中国边防部队还击越南侵略者,保卫边疆的和平与安全。

中国政府外交部于1979年1月18日、2月10日和2月16日强烈抗议越南当局侵犯中国领土、制造新的严重流血事件,警告越南当局“必须立即、完全停止一切武装挑衅、袭击和杀害活动。如果越南当局无视中国政府的警告,继续进行军事挑衅,那么越南政府必须对由此而引起的一切后果承担全部责任。”但是越方不予理睬,导致局势恶化。

为了制止越南当局对中国的武装侵犯,保卫边疆,保卫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保卫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保卫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中国边防部队于1979年2月17日被迫奋起还击。

在半个多月时间里,先后攻克高平、谅山、黄连山、莱州4个省21个县和广宁、河宣2个省部分地区,歼灭、重创越军部分侵略力量,彻底摧毁了越在边境地区准备骚扰的各种军事设施,给了越军沉重打击,完成了自卫还击的任务。

3月5日,中国新华社授权宣布,中国边防部队即日起开始全部撤回国内。“我们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绝不容许侵犯中国领土。”如果越方再对中国边境进行武装挑衅和入侵,中方保留继续自卫还击的权利。3月16日,中国军队撤回后,由于越方并未放弃挑衅政策,边境局势仍未平静。

在1979年2月17日、3月5日、3月16日,中方多次表示为恢复两国关系正常化谈判。3月15日,越方被迫接受建议。4月18日,双方副外长级第一轮谈判在河内举行,经过五次会议,同年5月18日休会。第二轮会议于1979年6月28日在北京举行。尽管中方作出许多努力,但越方毫无诚意,并未停止在边境武装挑衅,制造流血事件。1980年3月6日,中国外交部照会越外交部,指出越方毫无诚意,建议结束谈判。历时9个月的第二轮谈判,正式宣告结束。

从1980年以后的八九年时间中,中越关系仍处于对抗紧张状态。1990年后,在越南新领导人逐渐改变反华政策后,中越关系得到改善,实现两国领导人互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