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轩则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睛，“这个暂且保密。”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了。”千瑾傲娇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不过话说回来，小忆怎么办？”
“放我妈那就行了，她不是老稀罕他了吗？”楚凌轩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行了吧你，连儿子的醋都吃。”千瑾好笑地戳了戳他表情丰富的脸。
楚凌轩顺手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低头在她手背了亲了一口道：“我只要你，就够了。”
“肉麻！”千瑾想将手抽回来，不料他却突然发力，将她拉入怀中，俯身堵住了她的唇舌。
周末一大早，睡梦中的千瑾就被他强行拖出了被窝，哈欠连天地坐上了车。
楚凌轩好笑地捏了捏她脸，“小懒猫。”
千瑾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没了声音，只是小脸越来越红。
楚凌轩戏谑地看着她，“因为我什么？”
千瑾直接拿眼罩蒙住了眼睛，侧过了身子，嘟哝道：“我补个眠，到了叫我。”
心里则是忍不住腹诽，同样是奋战到半夜，他怎么就这么精神呢？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
等到千瑾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楚凌轩将车听到了服务区，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开着车上路了。
其实千瑾也挺疑惑的，只要他楚凌轩愿意，飞机火车高铁坐什么都行，看场演唱会而已，干嘛还要自己开车去呢？
她这个人一向藏不住什么好奇心，一路上问了几次，只可惜楚凌轩平时看起来很二，不想告诉你的事却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千瑾睡了一上午，下午的精神就特别好，她仰躺在车上，看着公路两边连绵不绝的山脉，看着湛蓝的天空，看着一路倒退的景色，只觉得心情特别好。
一直到傍晚时分，他的车才在一家旅馆前停下，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楚凌轩带着她在旅馆里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不是要看演唱会么？这是哪啊？”千瑾看着这荒郊野岭的就这么一家旅馆，更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你急什么，马上就带你去看。”楚凌轩则将她的眼罩丢给了她，“蒙上眼睛，给你个惊喜。”
千瑾乖乖地蒙住了眼睛，任由他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我让你摘下眼罩之前，你可不准偷看。”楚凌轩再三嘱咐。
“知道了，幼稚鬼。”千瑾吐槽。
夜风凉凉地吹过，他的手掌宽厚而又温暖，不知走了多久，他才停下来道：“时间刚刚好。”
“不是说看演唱会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千瑾有些疑惑。
下一秒，她的眼罩就突然被他取下，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夜幕低垂，一轮明月高悬，群星闪烁。
千瑾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明明看到那些星星一闪一闪的，似乎会动。
仔细望去，才发现那会动的不是星星，而是漫天的萤火虫从草丛中飞起，打着他们的小灯笼，在夜色中起舞。
千瑾看得呆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萤火虫，这里的萤火虫比一般的都要大，眼下他们越聚越多，最后整个天空都像是下起了一场流星雨。
这些夜晚的小精灵，就是这场演唱会的主角。
“真美。”千瑾由衷地感叹。
“这里是萤火虫观测区，几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次。”楚凌轩叹了口气，接着道：“那时候我想，如果能够找到你，一定要带你来看看。”
从那时起他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与她分享，想带她看自己看过的美景，想带她吃自己吃过的美食，想带她走遍千山万水，然后看着彼此慢慢变老，直到生命终结。
“这些年，你也不好受吧。”千瑾扭头，看着他道。
他那五年的变化，唐优雅都跟她说了。
楚凌轩只看着她笑道：“说这些干什么呢？都过去了。”
过往是悲是喜，都与他们无关，他只知道，从今以后，他再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千瑾。”他突然轻唤。
“嗯？”千瑾看着他。
他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戒指，“以后，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看么？”
他这是，在求婚？
顿时，所有的疑惑都不言而喻，她的一次次追问，他的隐瞒，都只是为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给她特殊的惊喜。
千瑾望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害羞地点了点头：“嗯。”
凉凉的戒指顺着她的无名指滑入，从此，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父母终究会老去，子女长大了也会远去，只有他们，才是彼此的依靠。
***
b市。
看着面前的这个清幽古朴的小院，千瑾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勇气敲门。
“妈妈，这里就是外婆住的地方吗？”楚忆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敢进。
“嗯。”千瑾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她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明丽雪在五年前就卖掉了她们家的房子抵债，一个人搬到了这个幽静的地方。
五年来，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明丽雪，无论是不是亲生，无论认不认她，那都是她叫了二十几年的妈，她只想求得她的一句原谅。
“既然来了，还站在门口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千瑾一怔，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几年不见，她似乎苍老了很多，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一脸淡定地看着她。
“妈……”千瑾刚一开口，鼻子就有些发酸，眼泪也有些止不住地往下掉。
明丽雪打开了那扇古朴的门，看着她还傻站着，皱眉道：“别傻站着了，进来说话。”
“嗯嗯！”千瑾抹了把眼泪，牵着楚忆十分欢快地进了门。
她的院子不大，却种满了瓜果蔬菜，院子中间还放了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青花瓷样式的茶具。
看样子，她还过得挺清闲的。
明丽雪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看着她。
千瑾玩弄着手里的杯子，沉默了半天才鼓足勇气对她说道：“妈，我要结婚了。”
明丽雪的目光转移到了楚忆的身上，淡淡道：“和楚凌轩？”
“嗯。”千瑾点点头，然后拉着楚忆道：“小忆，快叫姥姥。”
“姥姥。”楚忆乖乖地叫了一声。
看着明丽雪没什么反应，千瑾有些紧张，“妈，你还在怪我吗？”
“我要是怪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你进门。”明丽雪看着她，脸色柔和了几分，“这么多年，我也想清楚了，人各有命，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执着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你到底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又怎么会真的赶你走呢，只是年轻的时候未免太心高气傲，很多事情都没能看清。”
这一天，明丽雪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这是千瑾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明白，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冷淡，多么坚强，她的心，总有一处是柔软的。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很多人放下曾经的恩怨情仇，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论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