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可怜的木瓜苗
新兵期的严酷训练效果在半年后的预备期逐渐显露出来,人人像打了鸡血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劲儿。
有的正经的俯卧撑不做了,练单手三指做;有的拳头俯卧撑手指做出了老茧,干脆吊起沙袋练搏击,有的看到楼梯不走正道,偏偏从侧面一个助跑立臂挂腿跃上去。
营区外有个小市场,店老板养了几盆月季花,部队路过时,班长朝它努了努嘴,第二天早上准到连队门前盛开着。
看到老板着急,第二天早上那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回他门口。
你说那法院门口的石狮子虽然小点,也有好几百斤吧,只要连长点点头,一夜之间,他们就得换岗到连队门前站岗放哨,仿佛大家都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绝技,不弄出点事儿来,显不出自己武功盖世。
司务长崔锦宁看到连队淋菜的粪桶坏了,明明给班里发了钱让他们购买,这帮小子们偏偏不用,非要趁着夜幕,翻高墙,攀梁柱,乘着其他连队猪司令熟睡之机,把副业组的桶偷回来,用上一个星期,再偷偷还回去。
最要命的是,那段时间一到周末,连队放录像不是放《A计划》、就是放《纵横四海》,这帮毛贼学有榜样,做有师傅,功夫日新月益个个见长。有的猪司令为了提高警惕,干脆整夜不睡觉守夜,尽管如此,还是在打盹之间,粪桶已去国他乡。还有更绝的,广东籍神偷手廖金太回来吹牛:如果连长需要,我们今晚保证把八连猪司令偷回来,还让他保持睡觉的姿势。
看到连队菜苗没了,司务长发钱让班里到市场去买,结果九班小子们看到九连木瓜苗长势喜人,次日清早,木瓜苗在五连副业地整齐列队向司务长“致敬”!
九连那帮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全团就那么几个连队种木瓜,你少了他多了,白天不动声色,次日一早,木瓜苗又回归九连建制。
这样几个来回,可怜的木瓜兄弟奄奄一息,客死沙场。
在这样刺激的游戏中,阿明想着:指导员天天说战备战备,如果真打一场该多好,即便战死沙场,也不白来世上走一回,这偷来偷去的小把戏都玩腻了。
二十六、空中交友
那个年头,只有经常读琼瑶小说的人,才能写得出缠缠绵绵的句子,才能玩得起空中交友。
七班长经年春就属于这类人,他课余时间就是读这类小说,读着读着就有了感觉,就开始尝试着给驻地电台写征文,在一本叫做《女友》的杂志下面找来几个年龄相当的人,弄几句缠绵的句字,写信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过去,也有几个女孩寄照片和信到连队。
看到空中交友有星火燎原之势,教导员曾开展专题教育引导大家不要相信空中交友,于是阿春和他的粉丝团们交友活动从地上转入了地下。
只是临近退伍时,阿春改变了交友的方向,马上就离开部队回去创业了,总得学点致富经吧,于是他对快速致富的广告格外青睐。
在一张报纸的报缝里有一么一行字:寄来300元报名费,就可学到怎样快速赚得3000钱的方法。
求财心切的经年春立即寄去了300元的报名费,钱寄出后的几天,他天天沉浸在发大财的幻想中,只要一坐下来,你就会给战友们大谈他最近从书上学来的致富经。
一天下午,阿春哼着小曲跑完五公里回来,刚打上一杯水要喝,就听到楼下通信员叫:“经年春,信!”
“那来的?”
“致富经培训中心!”
经年春放下水杯,唱着财神到三步并做两步飞身下楼,平日的喜欢听他瞎掰呼的几个粉丝们一下子围上来:“老经,快念念!”“经班长,分享一下!”
阿春美滋滋地打开信,念道:尊敬的经先生,如果你在一天之内遇到十个像您这样的傻蛋,你就可以一天赚到3000元……
从那后,教导员讲课的时候大家竖起了耳朵。
二十七、王昭耀打赌
一个晴朗的午后,布置完次日的工作,炮营长陈永良和几个连队干部坐营部前的树下聊天。
八个人聊得正欢,但见副教导员章发从远处走了过来。
爱捉弄人的指导员王昭耀提议:我们四个一组打个赌,我们说三句话,保管让副教导员回去跟他老婆吵架,如果吵了,你们请我们吃螺丝粉。
100炮连长伍计划接过话茬:他们夫妻关系好着呢,三句话,别吹了,让你们说四句,这个赌我们给你们打定了。
待章发走近,王昭耀恭维地说:章教导员,你小孩生得真是可爱,就是眼睛小了点不像你!
107炮连长李保林接着说:就是,尤其是鼻子不像!
25高炮副连长陈有望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
正要坐下来加入聊天队伍的章发,面色立时晴转多云,弱弱地说:我还有点事,你们慢聊……
伍计划赶紧叫来通信员:你跟着章副教导员后面,看他回家说点啥?注意离稍远点距离,不要让他发现你。
众人坏笑。
结果6分钟后,章家的家属房里就传来噼哩啪拉砸东西的声音,一个高分贝的女声高叫着:儿子是我跟猪生的……
通信员边跑边过来报告:营长不好了,副教导员和他老婆吵起来了,看来要动手……
众人赶紧奔向家属房,摁住章发把他拉到屋外,中午饭看来在家是吃不成了。
就在营部附近的螺丝粉店里,自知惹了大祸的王昭耀连忙解释:唉呀章发,你儿子那么像你,简直和你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们开那么一个玩笑你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