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总管,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风慕谨黑着一张脸,叱喝道,宫中档案记载,先帝因病去世,至于说什么病,并未详细记载,可是如果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母皇亲手——
这个男人够狠,够毒!
女皇咬着牙,咽下了喉咙的一口腥甜,“当年先帝偶感风寒,却久久未能治愈,当时朕想,可能是先帝上了年纪,所以才好的这么慢,朕没想到居然是你!你这个贱奴,毒夫,居然用朕的手去毒害先帝!”
“哼!她不是不信我吗?那我就让她所有人都不敢去信,你知道吗?当时她咽气的时候,可是死不瞑目的!只是可惜,当时陛下正忙着防范云启,防范凤后,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你知道我怎么告诉她的吗?我告诉她,她的汤药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能够让风寒加剧,最后毒发身亡之时也会像是风寒侵体……奴侍记得,那时陛下为了表示孝心,所有的药都是您亲自熬制的,哈哈……当时她一定以为是你要弑君夺位,想想,自己一直寄以厚望,全心全意教导,掏心掏费爱护的女儿居然对自己动杀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临终之时她想见你,可奴侍却告诉她,陛下正忙着铲除其余皇女和皇子,奴侍告诉她,陛下决定了斩草除根,送多一些人下去陪伴她!”
女皇白了一张脸,“当年你如此强硬地煽动朕斩草除根……”
“没错,我就是要让你们风家的人自相残杀,我就是要让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谁让她这样对我?谁让她不相信我?”连衣理所当然地道:“不过我的运气也挺好的,师父定下我为继承人后不久去去世,暗卫组织从此掌控在我的手中,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陛下你想不想知道凤后如何知道陛下有意除掉他肚子里的孩子?没错,是我做的,是我暗中让人告诉他的!云斯宇是个聪明的人,如果就这样被你们姓风的女人给毁了,那该多没意思啊?你看,留下了他,好处太多了,这些年,他残害后宫君侍,毒杀未出世的皇女皇子,哈哈……干的多么漂亮啊!不过只是杀些风氏血脉还是不足以解我的恨,我要风氏皇朝从此易主,我挑拨你和谨王的关系,怂恿你立风轻涯为太女,从来就不是因为看上了她有多本事,只不过是我早就在她身边安插好棋子,只要她一登基,奴侍就可以保证那日就是风氏皇朝灭亡之时,只是可惜的是,楚于楚是偏偏学他们那个没用的母亲,遇到些情情爱爱什么的就背叛我!虽然没能成功,不过这十几年看着陛下唯一的两个女儿由最亲的姐妹一点一点地变成敌人,最后还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滴血验亲,还算挽回了些面子!陛下,亲手害死自己心爱的人有什么感觉吗?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像当年奴侍看着先帝瞪着大大的眼睛倒下之时的心情一样?”
“朕要杀了你!”女皇狰狞地冲向他。
连衣顺手拿起供桌上的一个烛台,挡在了身前。
“母皇小心!”风慕谨担忧地拦住了疯狂的女皇陛下。
轩辕勿离紧紧地握着风轻涯颤抖的手。
连衣紧抱着先帝的排位,“就凭你也陪要本座的命!”
“如果是本座呢?”一道冷冷的声音由密道内传出。
是去而复返的楚是,身后跟着两个蒙面黑衣人,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泪痕,有的只有深沉的严肃,他对女皇道:“陛下,暗卫犯事,必须由暗卫组织处置!”
连衣脸色微变,“楚是,你以为你真的是暗卫统领吗?你不过是本座的一个傀儡而已!”
“本座是不是傀儡待会儿你自然就知!”楚是冷声道,“来人,将叛徒拿下,押回刑堂处置!”
两名黑衣人立即上前。
连衣嘿嘿地笑了起来,“楚是啊楚是啊,没想到你还是有点本事!”
“你错了,有本事的不是本座,而是本座的母亲!她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因而在组织内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楚是道,如今她死了,这些人就是她的亲信。
女皇听了这话,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哈哈——”连衣仰天大笑,“输给楚浔衣也好过输给风家的人!好,好,很好!今日我连衣就认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不过——”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我连衣就算死,也不会用暗卫的方式死!”
他说完,一抹狠戾抚上嘴角,手一扬,尖锐的烛台直直地刺向了心脏。
他倒下了,嘴边挂着胜利的微笑。
鲜血,染红了先帝的排位……
女皇走过去,从他的怀中取回了先帝的牌位,放在供桌上,跪下磕头,然后起身看向风轻涯。
风轻涯别过来视线,转身对轩辕勿离伸出手,“我们走吧。”
轩辕勿离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了一抹清新的淡笑,握住了她的手,“好。”
两人相携走进了密道,云慕祁跟在了后面。
风慕谨倏然跪下,伏地恳求,“母皇……”
“朕可以饶他一命。”风月潮居高临下,声音如同由天边传来,“但是你必须……”
皇陵外,天色阴暗,大雪纷飞。
风轻涯将轩辕勿离扶上莫家备好的马车,正准备驾车离开。
这时,云慕祁冲了过来,小脸被冷风吹着红通通的,“你……”
风轻涯沉默地看着他,“云公子,有事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莫家的人在一起,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云慕祁低头绞着手指,道。
风轻涯眉间一蹙,“云公子,你即将是谨王夫,将来就是当朝凤后,何必呢。”她恨云启,但是云慕祁,她不得不承认,他是无辜的。
云慕祁抬头,伸出了手,掀开衣袖,手臂上缠着层层绷带,“我把守宫砂给毁了,表姐不会再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