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暧昧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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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野火,轻轻地吟唱

我又梦见自己了。绾着高髻,插着白玉簪子,骑在一匹暗红的大马上,自由地飞翔。那古老的城寨和人民已隐约可见。我听见泪水缓缓爬过我的脸,我的朋友,我看见你笑了,你知道我是短发的女孩,大半年穿着灰旧的裙子,常常一个人在屋内得意扬扬地煎馒头片。可是你也是知道的啊,那是我的灵魂。久久不肯驻足的灵魂,也曾涉江采遍芙蓉,也曾怀抱枝条立于冰雪的大地,它是野火,在春天里,野蛮地烧,它是野火,轻轻地唱着歌谣。

那梦也曾到过江南。忘却了喧嚣骚乱,人情冷暖,物价飞升,环境污染。仍是前世长相厮守的小桥流水、古井秋月。我的少年啊,依旧从仄仄的青石路走来,眼睛湿润着,必是绕过春雨杏花,为我准备了一只柳叶般清洁的小船。啊,我的朋友,那梦也曾被巴山夜雨淋湿,一路听着骚铃不断。策马寒径。遍山霜林,千古寂寞中,我向行囊悄悄扔进几片“唐风宋雨”。

而我,又何曾是那个徽散不定的女子,何曾顺应潮流,穿着厚重愚蠢的粗跟鞋。啊,我的朋友你看,我就是那一个一边切菜一边梦想天马行空的女子,她从来不是单纯的,她复杂得像人世间扑朔的爱情。

我想说我是北方大地上的一株白杨,无限生机、无限向上的白杨。可我又想我是大江南北快乐和软弱野草,它绿色的光芒稍纵即逝。甚至3月未过就变得苍黄。或者我愿意是一切,料峭剑气深人肌肤,狂热的7月坐于干裂的大地,或者在初秋的夜晚,将爱人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我的朋友,我是个尘世里热闹幽默的女孩,不要把我比作送给你的红叶或是5月的花瓣。

若说千年前悬壁边衣裙翻飞的女子是我,你信吗奋她埋下一把古剑,将号领江湖的金牌沉人湖底,她情人四散,劲敌已杀,从此再没有人与她对视对话。她落人绝情谷,她陷人断肠园,她被囿于碎心楼……

你们都笑了,每个人都背着重重的包,心事极乱,想要过快乐的生活。你们中有我的恋人,伸出手,触我的肩。好像有一种悲伤逼近我们。连爱情也不能阻挡。我在歉意地笑。水声、遥远的水声。泊过秦淮的夜舟,还有战船炮火,它突然向一个面色沉静的女子袭来。她端起杯,她的目光充满了清醒、迷惘、纯洁和堕落。

我发觉,这份即将真诚进入婚姻的爱情,浪漫与瑰丽的色彩正渐渐地褪却,取而代之的是日渐弥重的寡淡寡淡与有龙乡己龙的志略。与有意无意的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