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暧昧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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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真爱,美丽的痛

事情发生在一个周末,那天我和另一个同事宏值班,九点左右宏有事下楼去了,放映室只有我一个人。这时杰取了拷贝回来,冻得不停地呵手跺脚。我关心地说:“过来我帮你捂捂手,明天戴上手套吧。!”

我握着他冻凉的手用力搓着。这时宏走了进来,见状一迭声说我们手拉手心贴心嘴对嘴腰对腰。这已不是往日同事们善意的玩笑了。我着急得羞红了脸,忙解释,最后和他争执起来,他却越发用极尽下流的语言侮辱我们,平时不爱说话且胆小的杰冲了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人们将他俩分开时,两人均已满是血。我觉得这场纠纷都是我引起的,心里非常难受。从医院回来后,我请同事帮我值班,然后送杰回家。

他住在一间旧平房里,房间阴冷潮湿。我想帮他生火,却怎么也点不着,杰熟练地在炉内支起木条。火渐渐旺起来。炉火映红了

他的脸。我正想安慰他两句,他却说:“今晚你别走了。陪我聊聊天行吗?”

不太合适吧,这不更让人说闲话吗?我犹豫了,但看到杰那无邪的脸。我又不忍心拒绝他,于是就留下来。我们各自盖了被子,和衣躺下。那晚杰说了很多他以往的经历。直到黎明时分,他才朦胧睡去。我关掉灯,却难以人睡,我为杰的身世而感动着,心中叹息着在我以往度过的那许多平淡岁月里,杰却承受了那么多的苦涩与艰辛,心中不禁对他升起一股真诚的怜借。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同去影院,继而我们的绯闻炒得沸沸扬扬,我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不会有人相信我们那纯洁的夜。

最令我担心的事还发生了。杰因在试用期内打架而被解雇了。好在他的叔叔承包了小型日化厂,没有了去处的他只好到那里帮忙。一个飞雪迷蒙的晚上,夜场散了。我面对着空荡荡的广场,忽然生出了“曲终人散”的失落感。或许是那些绯闻提醒了我,我才发现我已在心里喜欢上杰了。

杰就是在那时带着他的玫瑰花出现在我面前的。那是一枝如

丝绒般的花朵,淡淡的红色。清甜的花香。我们的恋悄从那晚开始。杰牵着我的手说:“那天晚上我真想拉着你的手睡,可又不敢。”我不由在心中生出怜爱之情。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对杰也是那种感觉。我尽我所能地照顾他,常常觉得我们之间不像是恋人,倒更像是一对相依相偎的姐弟。

杰每天都来接我。带着他的玫瑰。我抚着他被酸碱腐蚀得粗糙的手说:“别再送花了。“我知道一枝玫瑰并不贵,但它却是杰手上的伤痕换来的。他神色黯然地说:“酒店歌厅那些地方我们都没去过,一枝玫瑰代表一心一意,除了一颗真心。我还能给你什么?就这样我的花瓶插满了玫瑰,每当看到它们,我都觉得幸福睁不开眼睛。到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时候。我就把花瓣拈起来,夹进书里。

周围的人并不赞成我们,尤其是我的家人,原因是杰一无所有。那天从我家出来。他一路上闷闷不乐。我安慰他说:“我不介意过怎样的生活,只要两个人彼此珍惜就足够了。”他却说:“不,我很介意。我讨厌透了现在的生活,我一定要成为有钱人,也要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

杰开始为他的志向奔波了。蓦春的一天,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他要和朋友去长春生产洗涤剂。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合伙的朋友是离了婚的女人。更不知道就是那个女人夺走了我的爱情。改变了我和杰的人生。

临行前一天,我去帮他收拾行李。那晚我们把彼此的初吻交给了对方。那时杰还不会接吻,他的唇像蜻蜓点水一般地滑过。当他逐渐适应并完全投人以后,我感受到激情在他青春的体内澎湃,他灼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可我却没有丝毫的冲动,只觉得慌乱和紧张。或许是太久的“姐弟”之情形成了我的心理障碍,我没有欲望,然而我深爱着他。我抓住他游移的手说:“杰,我们不能!”他将脸埋在我的头发里说:“我知道,万一你……那时你一个人在这边多麻烦。”听他这样说,我反倒于心不忍。我试着推开他,心想如果再坚持,那我就不再拒绝。但杰却放开了手臂他依恋地望着我说:“我送你回家。”

那天晚上有如水的月光在巷子里静静地流淌,年轻的杰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足以令我感激平生。

杰一去就是一年。开始一段时间,还常回来看我。他满脸的风霜和疲惫,但他的兴致却很高,滔滔不绝地讲着那边的事情。后来,他就很少回来了,偶尔回来一次也来去匆匆。他常给我带回些什么,自己的穿着也是讲究起来,总是一身名牌。看着他日渐飞扬的样子,我却又种莫名的失落和担心。在我心里其实更喜欢那个穿着随便的他。那天下午,他的Call机就不停地响。他愧疚地说:

“我得走了。你放心,再过两年,我就不再去了,那时我们就是有钱人了。”

五月的一天,同事告诉我。他在长春工作的儿子说。杰和他的

女老板出双人对,关系好像很不一般。我不相信纯洁的杰会做出这种事。我决定去长春看个究竟。杰的住处我曾去过一次,我知道他白天不回去。就在候车室等到很晚。当我伸手按门铃的时候。还心存侥幸。可是当房门打开后,我的希望就破灭了。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只是以往我在银幕上看到那引进镜头

时。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那女人30几岁脸上残妆犹在。她的镇静与杰的展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坦然地说:“听杰说起过你。坐下说吧。”

我不理她,强忍住快要滋出眼眶的泪水,只定定的望着杰。他低下头说:“我们出去说吧。”

那女人身穿睡衣。坦然地坐在那里,出去却是我!

在微凉的晚风中。杰断断续续地说那女人原是他叔叔的一个客户,家住长春,因想自己生产洗涤剂,就请杰给她带忙。报酬很高。最初两人只是工作上的往来。她性情开朗,对杰也很体贴。一次他们喝醉了酒,两人便到了一起。

杰说到这里停下来,他用痛楚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和她不是真的。”

我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我激动地说:“我倒宁愿我们之前是真的!杰,想不到你为了钱会这样不择手段,你现在和一个卖艺的舞男有什么区别?我真替你恶心!”

杰怔在那里。他最终没有和我回来,相比之下,他更需要能使他富有的女人。

第三天的早晨,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仍然是失去杰了。闷闷地起来也无心梳洗,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任纷乱的思绪啃噬我暴痛的神经。这时,便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我没有想到站在门外的会是杰。他有些拘谨地说:“我来了一会儿了,一直没敢上楼。”我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却故作了一脸冷漠的表情:“你还来干什么?”“我有话要和你说。”这时我忽然想起长春的那个夜晚,我冷冷地说了声:“去和那个能使你富有的女人说吧。”然后赌气似地关上了房门。

我在等着他再次敲门。可等了一会儿,却听见他下楼的脚步

声。我推开房门,楼梯上空空如也。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我和杰总是这样一次次失之交臂。我颓然地靠在墙上,心不住地往下沉,如同再次失去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当我回转身,却发现在门把手上,赫然别着一枝玫瑰,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清香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