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暧昧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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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这个家永远为你敞开

恋爱两个月后,我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喂,你给我做丈夫吧!几乎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指挥他粉墙壁,买家具,购家电……

我无论提出什么意见,他永远是点头,绝对服从。婚后的生活起初很幸福,但很快,我就感到丈夫身上那些男人的特质在迅速退化。我的性格外向,办事大胆泼辣。在公司我以处事果断、办事高效率而著名。婚后没多久,我便从一名办事员晋升为业务经理,负责化工材料计划。工作开始繁忙起来。

丈夫是一家运输公司的工会干部,工作倒是踏踏实实、任劳任怨,但做事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我知道,他心里有委屈,一个大男人,整天与几位妇女干部一起干些婆婆妈妈的福利性事务,让人瞧不起。于是,我便自作主张,打算活动活动为他换个体面的工作。去年8月,我调动所有关系,接近了他公司的老总,又送了几百元的大礼。老总才答应把他调到财务科当副科长。在任命书下达的一天,我兴奋而故作神秘地对他说:“喂。你一定要好好谢我,我会让你生活发生一个变化!”

第二天他下班回来。面色协白,一脸沮丧。我大吃一惊。以为他到手的科长飞掉了。我装作开玩笑地说:“科长,今天该请客哟!’谁知他却厌烦地说:“以后你能不能少插手我的事!你知道别人说什么,我是吃老婆的奶水长大的。”我一听火了:“事实如此,你有什么可指责我的宁我一片好心,让你混得像个人样。你还怎样?你想想。哪次提干、加薪,不是我为你奔波?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这一晚,我没有理睬他,并把所有的家务抛给了他:“喂,今天你就做一次不靠老婆的大男人吧!”

一天,我早早赶回家,用紫砂锅炖乌鸡。丈夫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滴水不进。前两天,我不以为然。第三天,我有些急了。毕竟他是我的男人,窝囊一点。但并无大错。总比那些损家害妻的男人有安全感。我把鸡汤端到他床前,当我正在考虑是否用勺子喂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想了三天三夜。咱们离婚吧!”

我大笑:“你总算有了点幽耿感,说了句男人话。快喝汤吧!”一阵激动,我把勺子送到他唇边。

“我说了,咱俩离婚!“这次。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像要用这声音为自己壮胆。

“啪,”鸡汤撤在地上,我目瞪口呆:“你说什么?离婚。”

他长叹一声,似乎有些不堪言说的苦衷。

“我做错了什么?我哪点对不住你,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愤怒与委屈的我,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儿。竟活生生地把1.78米的他从床上拎起来,推搡着。

他求饶般地说:“我只想离开这个家。,声音带着几分哀怜。我推着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你睁开眼看看,这个家怎么啦?这松下彩电,29英寸的,这海尔空调,双制的。这房间,这满屋的家具,哪一点不是我这些年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你是讨厌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想去贫民窟当难民吧!要滚就滚吧,带上你喜欢的东西,快滚……滚出去,喝西北风去!”

女人,口吻不是示爱的方式。

一连三天,他走得无形无踪。起初。我并不着急,一个发火的老实人一旦较上劲,当然会比一般人倔强多的。心想。再等几天,他会垂头丧气地回家。我甚至有一种乐观。我那死水般的家庭生活将开始出现生机。

11月20日,法庭上,我的身边站满了支持我的同事们。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告席上。当法官企图调解时,我很大度地望着他,眼里充满宽容的笑。我在心中说,你算是出尽风头了,弄到这一步,可以收场了。如果你接受调解,我会当面向你道歉,给你一个男人的面子。

我说:“我同意法官的调解。也愿意就我以前的不当之处向丈夫道歉。

几个清晰的字说出后。全场的眼睛盯着他。他低着头,嘴唇嘴动了半天,最后终于吐出:“……坚决……坚决不同意调解,我要……要离婚,离婚!”

我大怒:“离就离!我也反对调解,我同意离婚!”这样我们莫名其妙地离了婚,判决时。他那种男人的豪气突然蹿上来:“除了我的被子和我。所有的东西留给我的原妻和儿子。蒙受耻辱的我,对此竟有了一份感动。

事态的发展让人想不到。

在办完离婚手续的一个月后,他毫不犹豫地卷起行李。搬到了关山口一个住宅楼里。那里住着一个姓孙的寡妇和她6岁的儿子。还向他的公司翎导递交了和孙寡妇的结婚申请报告,但报告被压下来了。老总告诉我。组织上要过问此事,拯救我们的婚姻。这位老总甚至很纳闷地问我:“他是不是神经失常。走火人魔了?”

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在我俩认识的所有亲朋好友中传播着,大家共同感到震惊的是:一个在妻子面前毫无地位和权利的窝囊丈夫,居然也有外遇!

有消息灵通人士告诉我。那个寡妇是位公共汽车督票员,就跑汉阳到关山口那条线。她的丈夫是位司机,两年前死于一车祸。他是在车上与她认识的。10月他,去关山口汽轮发电厂办事,上车后才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跑这车的售票员放过了他,并拿出两块钱让他回来时乘车,以免被人找麻烦。以后的事,顺理成章。为了还钱,他结识了她。然后从车上走到了她家里,然后,很卖力地帮换煤气。买米·····一个丈夫该干的事全干了。据说为了让女督票员调班,他还几次去与车队领导说理,说得振振振有词,感动了车队领导。从此,女售票员只上白班,不上夜班。又据说。她家的孩子因年龄不够不能上学,又是他七拐八弯托人说服小学校长,让孩子上了学。总而言之,他简直成了孙寡妇家的顶梁往。

但我始终不能相信。凭我对他的多年了解,真想不到他会如此能干。

离婚后的他也常常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儿子的情况。我突然萌发了一种好奇心让儿子去打探一下他爸爸的现状。

一个星期五,我与他约好,送儿子去他那里度周末。我曾料想他是不敢答应的,那位寡妇会制止他。哪知,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五一那天,有人敲门。门外立着他和他那位的儿子,他从容热情地问好,显得镇静非常。这真使我始料不及。这是一个男人的豁达大度呢?还是来向我忏悔请求原谅呢?我观察着他,也做了他最喜欢吃的菜。我像对待一个有过失的孩子。轻声对他说:“这个家门永远为你敞开,如果你过得很艰难,随时可以回来,我欢迎你!”

他牵着儿子走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我认定自己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好女人,更无法否定过去我为丈夫和儿子创造的一切。然而,我却成了一个失败者。当我恩赐般地为丈夫创造一切的时候,却无意中毁掉了他作为男人最珍贵的东西—男人的自尊和自信。我明白,在那位寡妇那里,当他挑起沉重的生活担子的时候,他终于感到了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