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快!我掩护你们!”我端起枪朝着俄罗斯人射击。没一会儿照明弹再次升空接着而来的便是一枚火箭弹。
我急忙缩回散兵坑中躲避。火箭弹没有击中我这里,而是从我这个坑上滑过飞去了后方,并在后方不远处爆炸了。我长长舒了口气,正要起身继续射击时,我借着照明弹的光线看到这个坑中还躺着一个人。是一个死人。这个死人我认识,是哈比卜。他背靠在那,眼睛看着前方,胸口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脑袋歪向一侧,嘴角流着血,死相凄惨。
“吉普赛人!你在哪?”瓦列里的声音从我的右侧传来。
我伸头顺着声音看去,他们跑去了一个离我不远的一个坑道中。我回头看了一眼俄罗斯人的方向。他们好像很快忘记了我,此时正忙着攻击着其他方向。这正是我跑路的好机会。我起身立即朝着瓦列里他们跑了过去。
“我们现在往哪走?”汉尼拔见我到了问到。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根本辨别不了方向。而且我们这周围已经没几个活着的人了。刚才我看到哈比卜死在了那个散兵坑里。”
“他也死了?”突然葛朗台开口道。
我看了他一眼说:“是的。死了。之前的方向肯定不能走了。那边有辆BTR,我们过不去的。”
“看来我们冲不出去了。”汉尼拔一边说着丧气话一边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了坑道边。
“少废话。”瓦列里吼了汉尼拔一嗓子,然后看向我低声道:“吉普赛人。你运气一向不错。你说往哪走,挑一个方向。我们跟着你走。”
“对!算命的。反正都这样了。你说往什么方向走吧。”葛朗台出声道。
我没有立即答应,因为我心里十分混乱。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回家无比的期盼,让我无法考虑问题。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试着梳理了下我们一路打过来的情景,最初的朝向,还有中途改变过的方向。
“吉普赛人,不要犹豫了。你说吧。”瓦列里吹促道。
我抬眼看了看外面,深吸了口气道:“往那走。”我指向我们来时方向的右后侧。“往那个方向。我估计那里才是正确的方向。”
瓦列里和汉尼拔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瓦列里道:“就往那走。”
于是我们小心翼翼的爬出坑道,在我的带领下,朝着我指的方向走去。此时很多地方的战斗已经大致结束。地上淌满了尸体,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硝烟味道,还有各种东西烧焦的味道。
其实我指的这个方向不仅仅是因为我觉得那里应该是正确的方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的就是,那里还有激战。这样的理由咋看之下会觉得奇怪,毕竟还在作战的地方肯定有俄罗斯人。但那里同样有车臣人,说不定保尔他们就在那,如果他们还都活着的话。
而没有激战的地方呢?就从目前我的感觉来说,这些地方更加危险。那里很可能埋伏着俄罗斯人,没有激战是因为到了那里的车臣人都被打死消灭掉了。当然这些平静的地方可能在哪个角落有着一个已经被撕开的口子,一些车臣人活着出去了。但我害怕,没有那个胆量去赌。也没有资本去一个个地方去撞运气。所以我决定将赌注压在还在交火的地方。
而现在还在继续交火的,一个是我们开始遭遇伏击的地方。就是地雷阵的附近。那里现在还有人在抵抗着。还有一个靠近城市边缘,那里也在打着。最后一个便是我决定赌的地方。那里的声势算是几个交火地点比较大的。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跑出去不久。我们便被人发现了。当然发现我们的人不是俄罗斯人,而是萨沙。
“瓦列里!”一个声音低沉的从我们的左后侧传来。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看向那里。“是萨沙!”瓦列里听出了萨沙的声音对我们说到。
“快出来。”瓦列里说到。
很快萨沙从黑暗中跑了出来。“该死的。你们几个跑哪去了?”
“我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我指了指之前遇到BTR的方向。
萨沙看了一眼那里道:“快走吧。”说着便起身走在了前面。
我们跟着他一路找到了保尔。这里有不少人,他们正在狂攻拦在面前的俄罗斯人。我看了圈周围,保尔身边只有米尔克、维尼亚和背着大包的奸商。美国佬还有萨利姆等人则没有看到。
“在哪找到他们的?”保尔看了一眼我们三个对萨沙问到。
萨沙往身后我们来的方向指了指,“就是那里。估计那边就他们三个是活着的。如果不是看到两个人抬着个担架前面还走个背包的,我还以为遇到的是俄罗斯人。”
“你们怎么偏到那去了。不是说好跟紧别掉队的吗?”保尔质问到。
“我们遇到了反击出来的俄罗斯人。应该就是那会和你们的方向偏离了。而且我们那个方向的车臣人应该就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因为之前我在一个散兵坑中发现了哈比卜的尸体。”我解释到。
听到哈比卜战死的消息,萨沙和保尔都沉默了片刻。之后保尔开口道:“没什么。现在谁死了都不奇怪。”
“这里还有多少人?美国佬还有萨利姆他们呢?”我问到。
“多少人不知道。连是谁在指挥都没人知道。其他人都在前面。我是在这等你们,还好把你们找到了。既然大家到齐了。那我们也该跟上去了。”保尔说着站起,回头不耐烦的看了眼奸商道:“你去把瓦列里换下来,你去抬葛朗台。”
我转眼看了看奸商,我注意到奸商出发时手中拿的枪此时已经不见了,一脸一身的泥水污渍十分的狼狈。他嗯了一声和瓦列里交换了位置。大家都看出这是保尔想解放出一个有战斗力的人来。不过显然葛朗台和奸商关系不错,两人很快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保尔带着我们很快加入了攻击俄罗斯人的队伍。这只队伍正如保尔说的那样,根本没有统一的指挥,但冲出去的目标使得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攻击着。可是毕竟没有好的协调,有人进攻时却没人掩护,有掩护的时候则没人继续前进,变成了原地的对射。虽然这样也使俄罗斯人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这里的伤亡更大。
不过可以看出这里的俄罗斯人人数并不多,仔细想想过程其实整个这场伏击的俄罗斯人就不是非常多。也许是出于人少点利于隐蔽的原因,他们在这块区域当中显得有些稀疏。
“前进!冲出去!冲出去!”一些车臣人大叫着。既是鼓舞同伴也是在鼓舞着自己。
被攻击的俄罗斯如同我在其他地方遇到的一样顽强。他们面对我们这伙人人数上没有优势。但根本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一个机枪手被打掉,片刻后那里的机枪便会从新响起。向他们扔出一枚手雷,他们同样用手雷或者RPG回敬过来。
“维尼亚!”保尔停下脚步对跟在身后的维尼亚叫到。
维尼亚抱着那把MSG-90跑了上去,保尔指着一个不停吐着火舌的机枪位道:“干掉那挺枪!”然后又对我和米尔克还有萨沙道:“她得手后,你们迅速冲上去。别让其他俄罗斯人继续用机枪对着这里扫射!”
“明白!”我刚说出口。维尼亚的枪已经响了。我转头看去那里的机枪哑了火。
“上!快!”随着保尔的一声大喊,我端着枪冲了出去。
而没一会儿,那里的机枪再次响了起来。走在我前方的几个车臣人顿时被打的人仰马翻。我立即改变移动的方向朝着右斜前方冲了出去。机枪跟着我的屁股扫射了机枪,估计是看我绕开了他们射界,他们改变了射击的目标。打向其他方向。
我快速的接近那个俄罗斯人的火力点,算着距离。大约还有三十余米的时候。维尼亚又是一枪打死了机枪手。而我通过不时飞上天的照明弹的光线看到,那里还有其他的俄罗斯人在继续射击。
我掏出手雷一边跑着一边拉开了保险,看准了扔了过去。随后身体向前卧倒下去。我抬头看去。手雷落点不错,在两个俄罗斯人的身侧炸开了。
“快!上上上!”我回头看去,保尔大叫着带着大家冲了上来,维尼亚拖在了最后。
就在这时,我看到在我们的左翼,突然闪出好多个亮光。那是枪口喷射的火焰的亮光。我随即大叫着让大家隐蔽。但是还是迟了。
子弹如雨点般打从侧面打了过来,在照明弹的照射下。很多人中弹倒下。我清楚的看到维尼亚几乎是在同时身中数弹,侧翻在了前进的路上。而汉尼拔更是一个踉跄,栽倒了下去,顺带着将葛朗台的担架扔到了地上。
“该死的!”我一边咒骂着,一边抬起枪对着那些从侧面出现的俄罗斯人射击着。瓦列里跑到了被端掉的俄罗斯人的火力点里,架起机枪开始扫射。
“汉尼拔!你怎么样了?”我对着那里大叫道。
“我中弹了!中弹了!该死的,我的腿不能动了!”汉尼拔一边大叫着一边试图起来看自己的伤口。
“待着别乱动。你别乱动”我对着他大喊到。可是他好像没听到在说话,还是想坐起来,这个动作在照明弹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清晰。随即我看到的他被两颗飞来的子弹击中,倒了下去。
“保尔!掩护我!掩护我!我去抬葛朗台!”我对着保尔大叫着。
“掩护吉普赛人!掩护他!”保尔喊完,不知道从哪捡起一挺机枪朝着俄罗斯人射击着。
我猫着腰冲出了掩体。但是飞来的子弹很快让我不得不使用匍匐前进的方法接近葛朗台。
我爬过一具具的尸体来到了葛朗台的的身边,他此时面部朝下,担架盖在了他的身上。他没事,因为我正听到他在那低声的咒骂着,因为他被绑在担架上,所以他根本无法翻身。我看向一侧的汉尼拔,他已经死了。他的鲜血已经在身下流淌了一滩。
我回头看向葛朗台,发现他的前方,躺着奸商。我爬了过去,拔了一下奸商。他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