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倪要哭了,我很生气。我怒道:“老子再问你一遍,殷倪这个徒弟你收是不收?”
“不收。”宋连慕拒绝得很干脆,还连带理由都一并解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师姐之所以这样挺殷倪,是因为你们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他扬着眉毛气定神闲地再看一眼大黄,大黄被他无形当中的威摄力震得一个劲儿地缩脖子,“还有你大黄,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是什么好狗。”
真真是毒舌起来六亲不认呐。不仅小孩子的尊严不放过,就连狗的尊严他也不放过……
我气得狠了,拍拍殷倪的肩,冷笑两声道:“哪个说没有师门可辱?既然掌门不收,殷倪你也别灰心,我收。我就只收过一个徒弟,搭上你算两个,教出来的徒弟定比掌门的强百倍。”宋连慕连连投来利箭般的眼光,我还偏生和他杠上了,谁让他自以为是。于是我对一脸迷茫的殷倪继续道,“跟我做徒弟可真比跟掌门做徒弟好,你好好考虑一下。先莫说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教导你,等你出师以后我就将玉泱尊教的位置传给你,到时掌门徒弟的徒弟都得叫你尊教师叔,多风光。”
殷倪变脸比变天还快,才一会儿时间就将冬秋春夏轮了个遍,然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迸出激烈的光芒。
我对着宋连慕吹了声口哨,十足的挑衅,“到时候是不辱师门还是有辱师门,可就说不准了。”
“你”,宋连慕气极地指着我,然后甩袖捞过药煲夺门煎药,口中咬牙切齿,“很好。”
殷倪依旧沉浸在幻想中不可自拔,咧嘴道:“从前没觉得拜尊教师叔为师是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情,现经师叔一分析,我才晓得我有多么离谱的错误,差点儿居然拜错了师父!”
我惊吓地哆道:“殷倪你千万要淡定!那不过是我拿来说服掌门收你为徒的说辞,当不得真!”
殷倪立马又跨下了小脸,泫然欲泣:“这么说,连尊教师叔也不肯收我了吗?”
我想了想,道:“当然不是了,师叔的意思是,人贵在坚持自己的执着,不可轻易更改放弃。你一直盼望能拜入掌门门下,现在怎能随便就改呢,同门会以为你三心二意呢,所以不妥不妥。”
殷倪思考了一阵,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师叔说得有道理。”
我面上笑了笑,内心里却暗自舒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虽然当天宋连慕好面子,没有明确答应要收殷倪为徒。待到第二天宋连慕来煎药给我喝时,我便道:“师弟,下午我就打算收殷倪为徒,你帮我准备一下,殷倪的拜师礼可不能寒碜。”
“师姐不是说收徒就收徒的人,这次却还不放弃?”宋连慕云淡风轻地给我把脉。
呔,我应该在昨天就让这厮给我准备殷倪的拜师礼的,根本不该给他思考的余地,说不定他当即就会被我激将而抢了殷倪做徒弟,他什么都想跟我这个师姐争。可是经过一晚的冷静思考以后,他就淡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