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玛年迈,干不来一些诸如捆柴担水一类的重活儿。在我和孟桓卿来之前,这些事务都是霍茴帮忙搞定,当然她不是自己动手,外头想帮她干这些活计的汉子们都可以排队成一条长龙了。
只是我没太注意孟桓卿背上的伤势,以为他恢复得很神速,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他背上的伤口隐隐有感染的趋势。
是夜,凉风从窗户边缘拂过,呼啦呼啦的轻响。房内却温暖舒适。孟桓卿捻熄了烛灯,和我双双拢进被窝里来。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这几日辛苦你了,寻儿,你真能干,能做出好吃的青稞饼来。”
我听了心中如灌蜜,道:“不辛苦不辛苦,倒是你,帮缇玛做了不少活,你比我辛苦才是。以后不光是做青稞饼,我还可以学习其他的花样,往后就都做给你吃。”
回应我的是孟桓卿更加温暖结实的怀抱。怎料我双臂回抱他的时候,不巧碰到了他的背心,惹得他轻轻抽了一声气。我不由问:“怎么了?”
“……没事,可能白天的时候做了事有些酸而已。”
我闻言,默默地为他揉了揉。才两下,孟桓卿身体便僵硬了下来,我就觉不对劲。我固执地下床点上烛灯,扯开孟桓卿的衣衫一看,大骇。先前的几处伤口,流出淡黄色的水,又红又肿。
我肉紧道:“是,是我太疏忽了,为何桓卿你有不适不早些说,伤口恶化了。都是我的错……”
我吓坏了,孟桓卿拉我不住,我当夜就去敲霍茴的房门,不得已搅了缇玛的美梦。霍茴打开门,瞌睡兮兮地打着呵欠,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以寻妹妹,莫不是和小孟房事不和被赶出来了?”
我道:“好姐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有没有金创药?孟桓卿的情况有点儿严重,似乎是要感染了。”
霍茴一听,正了正神色,问:“小孟受伤了吗?”
我点头,道:“先前我俩碰上了雪崩,先别说这些了你快把药给我!”
霍茴回屋收拾了一下,带了一只小瓶出来,随我出屋道:“带我去瞧瞧。”她看了一下孟桓卿的伤势,让我将药抹在孟桓卿的伤口上,“是有些感染。要怪只怪小孟隐藏得太好,若不是眼下亲眼所见,我还不知道小孟有伤在身。以寻妹妹莫担心,明儿你随我一起去山间摘一些药草回来敷上一敷,很快就没事了。”
回去的时候,霍茴又开始呵欠连连,道:“看来,那些粗活儿重活儿还是得姑奶奶去找别人来做。要是把小孟弄折了,我可赔不起。”
朝阳甫一升起,霞光万丈。我急不可耐地拉霍茴带我去摘药草,霍茴没有睡醒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直到我在门口大声喊了一句“咦你不就是前两天追了霍姑娘几条街的那个青年吗,还不死心又来找霍姑娘啊?”,屋里窸窸窣窣一通响动,我连忙出了庭院往后面跑去,恰好逮住夺窗欲逃的霍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