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双眼。浑身像被惊雷闪电劈过一样颤栗不堪。
身后抵着梨树已无可退路,我甚至忘记了推开他,他得寸进尺地缓缓压近,舌尖扫过我的牙齿,鼻间是他独有的身息……
脑子里混混沌沌。
是了,这人不是宋连慕,这人是玚珏。我不知该怎么拒绝的玚珏。
他一身银白道袍,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慢慢褪成了绯艳绝伦的广袖锦袍。一道风扬起,衣角铺垂地上,衣带飘香。那被玉簪束缚着的墨发,散开了来,没有任何束缚地泼墨般地晕染在肩上,衣襟里。
极美。
还是自我有记忆以来的头一次,玚珏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吻我。不过他定是知道,要是问了我的意见的话,我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这般令我猝不及防。
树上梨果,梨香遍地。
玚珏良久才松开了我,喘息着看着我的嘴唇眼神幽然,仿佛有什么压抑的东西一闪而过。我就说他遭魔魇了罢,似乎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的疯狂。
在我的记忆里,玚珏嘴上说话虽然少有对我客气,但他却是一个充满理智的人。
玚珏伸手过来触碰我的脸颊,见我没有躲,嗓音沉魅沙哑道:“下次,说我的时候,不要又扯到别人身上。知道了吗?”
我愣然地点头。觉得自己忒特么的吃亏。那种感觉就好比有人半夜来我家里偷了一只鸡被我发现以后还堂而皇之地要求我准备一只鸭好等他明晚再来偷。
他又定定地看着我,叮嘱:“不要和孟桓卿走太近。发乎情止乎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觉,并非真实。若继续下去,他日梦醒痛苦的就只有你自己。”
我嘴快,闷闷回道:“那便不梦醒就是了。”
玚珏一愣,眸子暗沉了下来:“你说什么?为了和这个不真实的人在一起,你宁愿睡在梦里一辈子?”转而他又气极地冷笑,“不过就是我依你,恐怕这回你也不能如愿了。”
我皱眉,一直以来就已经察觉到这梦境里的端倪,还是问:“为何?”
“你用七音绝进梦境里的事情已经被天帝天后知道了。这不是什么仙术,这是上古魔界的禁术,乃逆天之术。你没见这夏季绵延不尽吗,不久将会越来越热,若再不抓紧时间出去,梦毁人亡。既然你不好好修道历劫,那让孟桓卿修道早日历劫亦是一样,你们当中无论哪一个先历劫,这场梦就算是结束了。”
“你骗人……”玚珏进房间去了以后,我站在他院子里大吼,“孟桓卿不该修道,不该修道!”
净晓得编瞎话。东阙身上仙气渺渺,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神仙,且本事很大的神仙,怎么会用上古魔族的禁术。这梦境是东阙第一次用七音绝结的结界,不稳固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七音绝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凡是觉得蹊跷想不明白的地方,我都如是安慰我自己。
颓然直到回去自个的院子里,很暗,很闷。我挑了挑灯芯,让火光更明亮些。适时外面响起了清浅的叩门声。我忙跑过去打开一瞧,孟桓卿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前,嘴角噙着意外柔软明媚的笑。一身青衣道袍,堪比天边半轮弦月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