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白襄这一来,给我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他说的一大串话,我久久都反应不过来,唯有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小药瓶。
后我依着白襄的话将药涂抹在鞭痕处,不出多久果真鞭痕就慢慢淡了,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但白襄说的莲池里的佛莲合闭,药师善逝打不过桑拉这些话,却隐隐让我心神不宁。
我在云烬的书房里,开始重拾佛经。从前,佛经是我最喜欢看的书籍,为此母亲甚感忧虑,逼迫我看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书。后来一把火烧光了佛经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过一字一句。那时候觉得佛经都是冠冕堂皇拿来骗人的玩意儿。
可是新近,我突然又想了解一下有关佛界里的事情了。可能是因为善逝是个老好人,帮了我两回,我理应了解了解他,下次再碰面才能多点儿共同话题。
在我的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迫切地想了解一个人。
似乎,我再也没做过梦。玚珏一直没来看我,我感觉我挺想念他的,夜里醒了睡睡了醒,一直都不安分。
月凉半边纱。张开眼来时,窗未锁,空气里夹杂着竹翠的芬芳和清缓的幽香。
床边,安静坐了一个人。夜色里看不透彻,但却再熟悉不过。
我侧身朝外,枕着手臂,笑道:“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在妖界****流连温柔乡不曾想起我,连我俩的友谊也岌岌可危了。玚珏,你可是故意的?连我受天刑也不来为我呐喊助威。”
玚珏闻言轻笑,手指替我捻了捻衾被,道:“妖界近日有些琐事,抽不开身。你受天刑我见了难过,不如不来。”
两人默了半晌,我道:“不对,我觉得我应该是惹你生气了,否则你不会那么久不来看我。你一生气便会不理我。那****还以为将我从刑台背回去的人是你而不是烬哥哥。我究竟哪里惹你生气了?”
我坐起来与他面面相对,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有一丝轻颤。
玚珏伸手轻抚我的面,低低道:“还疼么?我没来,也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光景。一身血污,偏生倔强得将天刑当做儿戏,反反复复在我脑海里辗转,成了梦魇。要是真生你气,这么多年,早被你气死八百回了。”
那一刻,我很踏实。我蹭了蹭他的手心,依恋道:“所以你还是忍不住,半夜偷偷摸摸地跑来看我了,还是爬的窗。”
“嗯,来看看,就走。”
“玚珏”,他起身的时候,我想也没想,掀被下床便拉住了他,道,“我知道,这回你是真生气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把七音绝从九重天弄下去梦里造结界,现在觉得委实是不应该,为了一个破梦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亏大发了。我总结了一下我大概是为情所困,可是现在梦境毁了,我就不困了啊,我应该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阿寻”,玚珏忽而像是被掏干了力气,道,“你就是沙子,我抓得越紧,反倒流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