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卿抽了一下额角,“那师父为何带着我往这个方向走?”
“为师不是在跟着桓卿走吗?”
“……可弟子在跟着师父走。”
一通说下来,师徒俩说不通到底是谁在跟着谁走,总之一上午的光阴看起来很有白白浪费的趋势。我和孟桓卿都迷茫了,不晓得继续走下去究竟是西蛮还是京城。
恰逢下方有条官道,官道旁边有一个茶寮,和我记忆当中相差无几。我指着那茶寮便惊喜道:“桓卿你看,这果真是去西蛮的路,为师当年还在那里喝过茶!”
这下终于摸清方向了。
孟桓卿看起来却不比我高兴,只双目微窄抬了抬眉梢,嗓音平淡无波道:“师父看似很开心?”
不用再迷茫,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不跟孟桓卿多说,我解下我自己的剑就凌空而御,朝那茶寮飞去,道:“为师渴得很,先去一步,桓卿你快快跟上!等歇饱了,我们再上路往反方向回去就是!”
孟桓卿在身后焦急地叫我,我没空理会径直俯冲而下。
在茶寮前,我很有风度地落地收剑。茶寮老板看见我一愣一愣的,约莫是甚少见过青天白日里从天而降的高人。
我撩袍落座,道:“给我来碗茶。”
老板的神情有些古怪,顿了一顿,然后转头去舀茶端到我面前,道:“客官请用。”
怪得很,我一碗茶灌下去,怎么觉得有股酒味……旋即不等我领悟过来,就头昏脑重,一头栽在了桌面上……
尚存的理智告诉我,糟糕,我重了圈套……
可回头一想又觉不对劲,究竟是哪个与我有仇要设计我呢?貌似我在山下没有几个仇人。
“师父那是酒。”孟桓卿后脚赶上来,我侧头眯着眼睛看他,他扶额道了这么一句。
这不是茶寮嘛,怎么会有酒呢?老子沾酒即醉啊……
我再扭头熏熏地瞪着老板,打了一个嗝道:“原来你这个奸商挂羊头卖狗肉!”
老板见我提剑就要与他计较,连忙大叫道:“这位客官,我这本就是酒寮!”他走出去指着一根竹竿上挂着的一块麻布,“不信客官自己看,这么大一个酒字!”
我不经孟桓卿扶就摇摇晃晃走到外面,一看,果然是有一个“酒”字。且莫说我不知道何时这个地方的茶寮变成了酒寮,现在我知道了更生气。我生气地跟老板说:“那我刚才说要一碗茶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指出来?!而且你这个酒是什么酒,我过来的时候一点酒气都没有闻到肯定是兑过水了。”
“我本来就是卖的便宜酒做点小本生意,又不贵,这也犯王法了吗?”
“那我要的是茶,你怎么把酒当做是茶随随便便卖给客人呢,你这样太不负责了,”
老板脸色有些憋红,瞪了我两眼:“神经病。”
我怒不可遏,捞了捞衣袖走过去,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老板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孟桓卿突然从身后将我拉住,三两句话跟酒寮老板道了歉还掏出银钱付了帐,就不由分说地将我……扛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