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兴回到
家乡上海
他的梦想
如何继续
“我告诉你,是我们军的聂老军长!”
就在这场空战的当天下午,十几架P51野马式战斗机又光临了三团营地。过去美国飞机来了,部队怕曝露目标,只是隐蔽,消极防空。现在知道步兵武器同样可以打掉敌人低飞的飞机,就开始提倡积极防空,不但军里的高射炮营组成火力网,还组织地面的机枪火力来共同对付来犯敌机。
家兴还没有离开二营,就同二营的领导一起,组织轻、重机关枪和步枪,构成严密的对空射击火力网,迎击敌机。家兴也立即向这个营的营长要了一挺轻机关枪,往一颗树上一架,正好有一架飞机机头正吐着火舌,向他们俯冲下来。家兴和其他同志都毫不畏惧,直接瞄准了这架飞机的机头,扣动机枪扳机,一梭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这架美国飞机可能知道地面有人在对它进行射击,就急忙拉起机头向上飞去。只听见飞机的机关枪子弹也打在家兴他们周围的泥土里“噗噗”的声音,但没有打着人。紧接着,我高射炮的火力射向天空,炮弹在空中爆炸时形成了一朵朵白云,紧紧地围在了这架飞机四周。
这飞机还欲往上逃,可它已经飞不上去了,飞机的机身冒出了一股白烟,在空中晃了晃,飞机的驾驶员就跳了降落伞,那架飞机摇摇晃晃地落到了二营北面的山沟里。
高炮部队说是他们的功劳;二营的干部也说,是他们用机关枪、步枪打下来的。不过,不管是谁打下的,反正这架美国飞机,永远地在北朝鲜的大地上“落户”了,再也不回去了。
这时,上级命令二营,立即派一个步兵排,一个火箭筒班,到北面的山沟里去抓飞机驾驶员。家兴也立即跟着一起隐蔽地翻过山岗,赶到飞机坠落的现场,并把这个驾驶员抓住了。
家兴立即在现场审问了这个俘虏。这个俘虏没有负伤,他这时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杀他,只要能够宽大处理,要他做什么都可配合。这个驾驶员还说他正在联系基地,要求派直升飞机来援救他。家兴一听,兴趣来了,说不定还能够捞个什么外快,连直升飞机一起抓到手哩。
此时,十几架敌机大都飞走了,只留下两架在上空盘旋打转。不到一个小时,果真从北面飞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并径直向这山沟飞来。家兴要这个俘虏不断地呼救,并说他目前在山沟里很安全。这架直升飞机在山沟上空的半空中停住,放下软梯,叫这战斗机驾驶员自己爬上去。
家兴却要这个美国驾驶员说:我腿负伤了,你停到地面上来救我。
直升飞机先是向下降了一点,后来可能想想不太对头,就准备收起软梯飞走了。这个步兵排的排长还在犹豫不决,家兴果断地命令排长,按预定的计划立即开火!于是,轻、重机关枪、火箭筒,一齐打响了。这架直升飞机就落了地,也永远地飞不走了。
巧的事情还真不少,直升飞机上的两个驾驶员和两个医生也当了俘虏不算,还有一个海军上士,也来做伴,成了俘虏。
原来这直升飞机上一个驾驶员的表弟是海军上士,正好在休假,就到飞机场上去看望表哥。表哥说要到北朝鲜救人,这个海军上士也要一起到北朝鲜去看看风景。可这一看却看得现在再也回不去了,也留在了北朝鲜当了一名俘虏。
再说三团的部队,正在后方开展大练兵运动,准备随时开赴前线杀敌立功。
1952年11月底,三团接到上级命令,这个军全部撤离朝鲜回国。三团党委会连夜召开会议,孔文首先传达了志愿军总部的决定,接着讨论了坚决贯彻、执行上级的三条纪律:一是群众纪律;二是安全纪律;三是保密纪律。党委成员和团的各个领导作了分工。党委会开完,党政领导又分别讨论了具体的工作措施。
会议结束,部队就往下传达、讨论回国的大事。行政部门就着手做好具体的、部队行动的各方面的准备。家兴坐下来想了好长时间。两年前部队进入朝鲜,自己是一名战士,上级叫怎么办,自己听命令就可以了。可现在不同了,自己是一个团的思想政治工作部门头头。全团三千来号人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到,不能有一点点的疏漏。他心里既是高兴,也感到压力重重。
在检查群众纪律时,朝鲜老百姓发现了秘密。部队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同当地老百姓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老百姓知道志愿军要走了,但是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有些房东,特别是一些大嫂子,朝鲜话叫“阿直妈妮”。她们从一个个志愿军这些天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神色里,猜测志愿军准是要回国了。
有的表示祝贺,有的很舍不得“东木”走,也有的就直说:“志愿军东木,堂心的不要卡。乌利朝鲜要咱,玛尼依少!”中国话的意思就是说:志愿军同志,你们不要走,我们朝鲜姑娘,很多、有的是!但是我们的同志,有的装听不懂;有的就笑笑,不做回答;有的干脆说白了,我家里已经有了------。
从12上旬开始,这个军的所属部队,按统一的行军序列,开始撤离朝鲜。三团所属部队离开驻地时,几乎每个里的男女老少都要送出好远好远。大人们挥着手、抹着泪,有些朝鲜孩童还拉着志愿军叔叔的手要一同走。
在12月中旬,三团按规定从朝鲜的驻地出发,途经江界、满浦,在第七天晚上顺利地过了鸭绿江,到达了我国边境小城辑安。
这天晚上,孔文、家兴两人彻底地谈了一次话。
“小李,你回到上海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是先见妈妈,还是见你那漂亮的妹妹?”
“当然先去见妈妈,然后是去看锦绣。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既爱母亲,也爱未婚妻,更爱祖国。”
“那朋友呢?”
“这要看什么样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出卖朋友。宁可人负于我,我决不会负于人!”
“你真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我们之间今后不管有什么样的变化,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也这样!我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什么事?”
“电话连的通讯员小梁在我怀里临断气前我答应过他,他的母亲也就是我李家兴的母亲。我已经写了封信给老人家,我还准备亲自去山东沂蒙山,看望梁苦儿的母亲。今后经济上如有可能,我会把她作为我自己的母亲一样的予以照顾。”
“小李,你真是有情有义的新中国的好青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朝鲜这场战争总的看法怎样?”
“我认为这场战争打得值得,虽然我们付出的代价比美国人的大。但是今后哪个列强想来侵略中国,就要考虑、考虑。如今站起来的中国人民,是不可欺侮、不可战胜的!”
孔文和家兴两人既是上下级,又是同志加朋友。这天,两人谈的都是心里话、知己话。
三团在辑安住了一天,第三天早上七点,登上火车直向目的地、东方大城市上海而去。
这李家兴和他所在的部队,虽然回到了祖国,但这朝鲜的战争还在激烈地进行着,这暂且不表。
现在,家兴将回到我国的大城市上海、他的故乡。接着做他那美丽的梦。又将如何继续下去,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