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览川江
赏心悦目
想到家事
无限惆怅
“还是十一个,对不对?”家兴连数了三遍后说。
“你数的对也不对。你从三个方向,数到的都是十一个。但是不对,因为实际是十二个,所以叫十二峰。”程大哥十分肯定的说。
“数来数去只有十一个!”家兴不相信自己数错了。
“是因为有一个山峰,不管你从那一面数,都被这十一个山峰给挡住了。奇就奇在这里。”程大哥说了其中的奥妙。
家兴看看这十二峰的壮观,又想想那小册子上介绍的神话故事,越发感到这里的风景确实是秀丽、诱人和神奇!
这货船在川江里是白天航行、夜间停泊。一直向西行了六天,第七天的一早八点多到了丰都。
家兴开完早饭,厨房里的事情做好,来到甲板上正在看着书本。
这船也正开着、开着,忽然间浓雾贴着江面滚滚而来。船不得不立即在江心就地抛锚停下。
家兴目睹只顷刻之间,货船就笼罩在厚厚的浓雾之中,这时船员大都上了甲板。
整个江面上雾气腾腾,船上的能见度最多只有二、三十米。
程大哥同家兴正好都在船头上,就对家兴扯起了丰都的故事,说:“阿弟,这个丰都的故事还真不少。丰都又叫鬼都,在这里你把铜板、铜钱,抛入江中,会自动浮上水面。据说这里是阴间、阳间的汇合处。这是神话,传说。信不信就随你了。”程大哥讲完丰都的故事,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此时,家兴身子趴在轮船的栏杆上,独自望着江面上的浓雾沉思起来。这时的他身子似在云里、雾里,脑子却忽然遥想起那千里之外、家乡上海SH的亲人。真是不想也罢,越想心中就乱了起来,简直是乱成一团,一团乱麻。这乱麻是“剪不断、理还乱”:
年迈多病的老母亲,儿子走了,无人照料。
姐姐要生产,照料之事虽然托付两位妹妹,但这两位妹妹能做得怎样?
无论怎么说,对母亲还是儿子不孝,没有尽到做儿子应有的孝道。
再说两位妹妹本是一对好姐妹,可现在两人当面还是和和气气,但为了爱,内心却已开始争斗。
想丽绢是一心想得到自己。
初小毕业时,有一天,丽绢就向家兴吐露了心声,说:“家兴哥哥,我好命苦呀!人家孩子都有人疼着、爱着,而我呢,谁来疼我、爱我,谁来关心我?我虽有父母,但等于没有父母。我心里真是好苦、好苦呀!只有你家兴哥哥时刻想着我。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嫁给你做娘子!”
“别孩子说大人话。”家兴不让丽绢说下去。
可丽绢却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这是真心话,不是随便说的。心可以掏出来的话,我就掏给你看看!”
可现在,锦绣闯了进来,丽绢怎会罢休,肯定是三天两头到家兴家里,既服侍家兴母亲完成所托,同时又做家兴母亲的工作,搏得她老人家的欢心。因为丽绢知道家兴是个孝子,母亲的主张家兴是照办不打折扣的,很少会违背母命。
家兴也知道,锦绣呢不会那样有心计。
她总以为家兴对自己的爱,不会动摇,胜利永远属于她,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她不可能去做家兴母亲的工作,这就是麻烦所在------
家兴正想着,脑海里又跳出另外一件事。就是他父亲被抓去,后来病故的事情。
这件事肯定是王有德父亲所为,但又是谁把张荣爷叔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据锦绣说,在家兴三个人未进高小之前,锦绣和王有德是同坐一只课桌的。
王有德有时也到锦绣家里去玩。
锦绣父母对王有德的印象还可以,但锦绣外婆对姓王的就是看不惯,他那一付纨绔子弟的样子,外婆就是不想见到。
听君兰说,最近姓王的又死皮赖脸地往锦绣家中跑。和锦绣母亲说了不少关于家兴的闲话。他又想起前些天,梁师傅说这船上包伙食的老板姓王的事情,使人心烦。
不可能会那么巧吧。要真是同一个人,那李家兴可能,又会碰到什么倒霉的事!
家兴是雾里思亲,心中越想越烦,乱到了极点!
可现在与上海是远隔千里,真是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没有!
在这里再怎么想也是多余的,还是等回到SH再说吧。
雾散了,船又要起航了。
程大哥来到船头见家兴还在发呆,就说:“家兴阿弟,你还在这里想些什么?要开船了,要开中饭了。”
船起锚后向西继续航行,隔天下午船到了重庆,停泊在朝天门码头。
第二天上午,开完早饭,梁师傅带家兴一起上岸,到重庆城里的菜场去采购。
重庆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山城,它的道路不像上海那样平平坦坦。它是在山坡上随势而造,高低起伏,弯弯曲曲,没有规则。
可家兴没心思来游览、欣赏这山城的美丽风光。
他跟梁师傅买好菜,就回到了船上。他希望这船立即开回SH,好让他去料理自己的家务事。
船在朝天门码头停泊了三天,先是卸货,然后又装货。主要装的是大米、猪肉和土特产。装货完毕,船就起航。
开过中饭,梁师傅把家兴、小张、小王,叫到厨房,说:“三位小朋友听着,这次我们这条船先不回上海。”
“为什么不能马上回SH?”家兴就问。他现在真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插翅直飞SH。
“到了秋冬,这川江的水位渐渐地低下去了,也就是说要在枯水季节之前,把重庆的大米等物资抢运到宜昌,再把宜昌的五金等物质抢运到重庆。所以这次货船暂时不能回SH,而是可能还要在川江上跑二、三个来回。”蒋师傅说了船为什么不立开即回上海的原因。
这时,家兴心里是更加的乱,真是乱到了极点!
家兴听说货轮在川江上,重庆、宜昌之间,还要航行几个来回,心里确实非常地不安。主要是为母亲的身体多病,两个妹妹的情感纠葛而忧心。但他再细细想想,现在是人在这船上,离家乡真是千山万水,自己也不能插翅飞回SH,多愁又有什么用。
真好像人家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现在是“人在船上,身不由己”。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