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师
秋毫无犯
睡于路旁
百姓称绝
话说这些人群之中的纷纷议论,也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解放军真的很好!”
“上海真的解放了!”
“我从霞飞路,贝当路一带过来的,我看见上百成千的解放军,睡在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休息。对老百姓真是秋毫无犯!”
“真有这样的事?!”
“一点不假,千真万确!”
“这是在中国历史上,从古至今从未见过的事!”
“上海老百姓有救了!”
“中国的老百姓有救了,有希望了!”
人群在交流着、议论着,对解放军是一片赞美之声。
这时,霞飞路上已人山人海。
由西向东开来的几辆解放军的吉普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是一辆又一辆军用大卡车。
这大卡车上整齐地站立着头戴钢盔、全副武装、英姿勃勃的解放军战士;
紧接着的是大卡车牵引着的一门又一门大口径的火炮。
后面又是一队又一队,排成四路纵队的解放军步兵队伍,整齐地徒步向前行进。
原来在马路上闲逛、观看、无序的人群,立即变成了两行,自动闪出了一条通道,夹道欢迎解放军的队伍,让军车和步兵队伍徐徐通过。
忽然间,有人振臂高呼:
“庆祝大上海解放!”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共产党万岁!”
这口号先是几个人在高呼,接着,没有人事先组织过、号召过,两旁的群众都自动地加入了进来,一起振臂反复地高呼口号!
家兴和锦绣当然更加情绪激昂,同人们共同高呼庆祝大上海解放的口号。
这口号声一波高过一波,并且是完全发自人们内心的。
这蔚为壮观的场面,在霞飞路上是史无前例,从未见过!
解放军的队伍过去了,马路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锦绣,你是回家去,还是再和我一同往西走一段?”家兴问锦绣。
“做什么去?”锦绣反问。
“去看看睡在马路边上的解放军。”家兴要去一看虚实。
“我当然和你一道去啦。”两人就兴冲冲地一直往西走着、看着、说着。
“家兴,你注意到了吧,墙壁上原来的标语口号,一夜之间全部换掉了。”锦绣一路走着说道。
“我看到了,原来的大、小标语一条也没有了。全部换上了庆祝大上海解放,解放军、共产党万岁的大、小标语。”家兴也边走边说。
他们两人沿着霞飞路继续往西走,过了杜美公园、杜美路、再往西,这里马路两旁全部是洋房、公寓、私家花园,高高的围墙,几乎没有商店。现在,这一段长长的人行道上,围墙脚下,一排排的解放军真的和衣而卧,睡得满满的,一眼望去有上千人之多。这些军人把被子捆成的“背包”,枕在头下,枪支倚在身旁。
看上去他们真的很累了,一个个呼呼入睡,睡得很香。
有的可能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有的似乎在闭目养神,似睡非睡,想着什么事情;
有的背倚围墙,翻阅文件、书籍;有的在轻声地相互议论、说笑;
也有的在吸着旱烟;
也有的用一张小纸片卷着烟丝,卷好后,擦着火柴,点着后就一口又一口地吸起来,逍遥自在,吞吐云雾。
家兴看着眼前这番情景,脑子里就想到这么一个问题:解放军进入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为什么睡在马路的人行道上?!
家兴拉着锦绣,走近几个干部样子、正站在路旁互相说话的解放军,上去先是恭恭敬敬的一鞠躬,然后壮了壮胆子,开口说道:“解放军同志,我想向你们提一个问题,可以吗?”
这几个解放军真的停止了相互谈话,其中一位年龄大些的就问家兴说:“你们两位是新闻记者?”
“我们两人不是记者,我是工人,这位是大学生。”家兴说。
“噢,是这样,你们想问什么,请说吧。”这位军人很自然地说。
“我想你们这个仗打了不少日子,一定非常疲劳,需要好好休息,这SH好的房子、高楼大厦有的是,为什么不进去,而要睡在马路上休息?”
这位军人听后先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比较严肃地回答了家兴的提问:“按照平常的想法,我们这支解放军队伍,现在是胜利之师、战功显赫之师、王者之师,劳苦功高,进了大城市,应该住到高楼大厦里去,好好地享受享受。可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为人民服务的部队。我们部队现在虽然极度地疲劳,也应该进入屋里好好地休息。但上级要求我们不能扰民,不给人民群众添加麻烦,所以进城的部队都先睡在马路旁休息。”
家兴接着又问:“进城的解放军可能有几十万,他们都能够这样听从命令吗?”
另一个解放军接上来说道:“我们解放军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而且每个同志都是自觉自愿、不折不扣地遵守上级的规定和命令。”
家兴听了,只说了一句:“了不起,真是人民的好子弟兵!”
问完这个问题后,家兴又拉着锦绣向西走去,他一路走、一路想,同时还在一路用心地看着,好似在寻找什么。
锦绣问道:“家兴,你好像还在寻找什么人?”
“是的,我在寻找张荣爷叔,他不是早就参军,现在也应该是解放军了吧,那么现在睡在马路上的队伍里会不会有他呢?”
“千军万马,怎么可能那么巧,能在这里见到他。”锦绣笑着说。
“说不定,我可能会在此与他师生相会!”家兴拉着锦绣,紧走慢走,边走边看。希望会出现奇迹,能突然见到张荣爷叔。
但在这成千上万的军人中,哪一个是家兴要找的人呢?
军人们穿的衣服都一个样,加上不少人已呼呼睡着,而且家兴同张荣两人已是多年未见,这就大大的增加了寻觅的难度。
快走到贝当路时,家兴忽然见到一位军人的背影好似张荣。
此人这时正背朝东,站着那里也在与几位军人说着话。
家兴连忙往前跨了两大步,再转回身看看这位身材魁梧的解放军。
是张荣?不会错!
“你是------”家兴又看了看,这人不大像张荣,就不敢呼喊出姓名。
这位解放军停住了与另几位军人的谈话,也认真地看了家兴好长时间,就问道:“小同志,你是在找什么人?”
家兴细细一看,这人肯定不是张荣,感到很是失望,可他还是说:“我是在找我的老师。”
这位解放军觉得好奇,就说:“你老师也是解放军?姓什么、叫什么?”
锦绣拉拉家兴的衣角,示意不要说下去了。
家兴对锦绣说:“说不定这人认得张荣爷叔。”于是就继续说:“我的老师叫张荣,弓长张,光荣的荣,也是SH人。”
“我们部队里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他是那一级干部,还是战士?”那位军人问家兴。
“这个我说不清楚。”家兴无法回答。
“家兴,不要说了,走吧,那有你这样找人的。”锦绣说着要拉家兴走,家兴不肯走。
正在这时,在一旁的另外一个解放军就插上来说:“小同志,你把想找的那个人的姓名再说一遍。”
家兴一想有希望了,可能他认得张荣,于是他就进一步向他说了张荣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人听后望望家兴,又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人我应该是认得的,我俩还是战友,他现在是在另外一个部队。可不知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我有机会碰到他,替你传个信看看。”
“那太好了,如果碰到他,请你无论如何要带到这个信。我叫李家兴,木子李,家庭的家,高兴的兴。谢谢你了。”说完向这位解放军深深地一鞠躬,然后拉着锦绣折回头,朝回家的路走着。
可家兴边走还边想着,这个解放军同张荣真的是战友吗?
这口信能带到吗?
自己能找到张荣爷叔吗?
脑子里是一连串的问号!
要知后事怎样,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