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六点红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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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是喝酒了。你们走后,罗冬勤打电话给我,我就在他家渴酒了。我原也不想多喝,可凸眼辉那家伙非要我一杯杯跟他对着干。三个人二瓶高梁大曲喝光,还又开了瓶二锅头。罗冬勤和凸眼辉一齐想整倒我。他们都是天天醉的酒鬼,但我……我不是!我是舍命陪君子!不!不是舍命陪君子。他们都不是君子!是酒鬼!二个人一直把我灌到这个时候才放走我。”

肖曼凤看出郑其扬是醉酒了。虽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但明显让人感觉他在说酒话了。不过她心里一点都不责怪他喝酒才来她这里,心里反而感谢罗冬勤和凸眼辉今晚灌醉了他。否则,他今晚还不一定会来找她。酒会使人失去理智,但有时酒却能让人壮胆壮色。

郑其扬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

“还要吗?”

“可以再来一杯。”

“我给你泡杯茶,喝了热茶能醒醒酒。”

“不要的,我只要这半温的开水一杯下去见底,心里就爽快。”郑其扬摇着头和手说。

“那就再给你一杯。”她又把一杯温开水放在他的手上。他又一饮而尽,放下水杯,看了看大厅和两间睡房,问:“两小孩都睡了?”

“明天是星期天,不上学,不要做作业。大的上她外婆家,小的早就上床睡去了。”

“不要你陪他?”

“小的三岁就一直跟着他姐睡。我要是陪他,他反而睡不好。”肖曼凤说。

“张炳今晚不会回来?”郑其扬的酒这时好像醒了大半,或者说,在这种情景和环境下人自然的警戒天性,使他在醉意中仍然没有失去警戒性。

“要是张炳今晚回来,我也不让他进门。”

“你有这个胆量?”

“怎么没有?我赶走他!”

“要是他不走,你怎么办?”郑其扬故意再问下去,并且开始逗她:“你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要你横着躺,你就不能躺着竖。”

“看你把我看成那么没用的女人了。”肖曼凤知道他是在逗趣她。“我横竖都不要他!”我和张炳又不是结发妻子,是再婚不假,但也只在口头上的约定,实际上,我们连登记都没有。

“可是,你们还是举办了婚礼,是事实婚姻啊!”

“那也算婚礼!只在家炒几样菜,自家几个人吃顿饭,一个客人都没请,许多人至今都不知道我和他二婚了,什么事实婚姻,在一起不过几个月,半年都没有。”肖曼凤叙述道:“我年内就想和他悔婚,叫他不要再上我家来,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为什么得问你自己。他不明白我为何不喜欢他。我说,反正再婚后我感觉你不投我缘,见到你跟见到一个陌生人差不离。而且怕你,总想躲避你。我说,这样两个人呆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另外,我们在一起几个月时间里,他从没给过我一分钱。他认为他是给我招的郎,一切就要靠在我身上,生活用度都得由女方来负担。他只一个心思,我招他郎,他的任务是上床和我睡觉。因为我是没了男人晚上睡不着觉,所以才要招他个活物上床睡觉。他有了这样的念头,我和他睡在一起,就觉得怪没味了。其实我们已经好长时间不在一起了。前段日子他是回来几回,但都被我赶回家了。张炳的家就在我们肖家村后山的个阳村。最后一次我赶他走,已是深夜十二点,他就走着路回家的。走到村头时他又走回来,对我说,我们真的这么结束了?我们的再婚这么短命,你不觉得可惜?不会后悔?我说,我不可惜,也不会后悔。我说,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以后路过都不要进我屋里来。我也不会告诉人家你走的原因和我们在一起感情不合的任何原因。包括我娘家和婆家,我一个字都不会提。他这就走了,再没来过。别人都不知道我已赶走了他,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他是我招的一个郎。其实,男女这种事有时很简单。说来,就在一起;说走,就走得无影无踪。”

肖曼凤很坦然地说,那语气好像说的是邻家的事,好像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似的,“所以我刚才对你说,要是张炳今晚出现在我家,我会赶走他。如果我没有这个把握,下午我就不敢叫你上我家。”

“只要不发生在这里撞车、打架、打死人的事,我就放心了。”郑其扬终于放胆过来拥住肖曼凤。肖曼凤侧怀贴在他胸口,“你就放一百个心,把你这个扑通跳的心放到你的肺里和肝里。”

“我还真看不出你一个生活在乡村妇人还如此有把握,如此懂得感情。”

“你以为生活在乡村的女人就傻了。我们是没有你们城里人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什么礼节啊、仪表啊、道德啊、文明啊,那么多穷讲究,但我们乡里人更率真、更直爽、更坦实,甚至可以说是更野性。”肖曼凤说到这里笑笑,又问道:“你喜不喜欢野性。”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能野性到哪里去?”

“这你就不知了。”她说:“我和前夫一样只读到初中。他生前和我在一起,他就一直夸我是个野性十足的女人。”

“你的野性主要表现在哪里?”

“现在不告诉你。”她说:“等会你就知道。”

“在你们这里,男孩读初中本就不太多,你是个女孩,你家却让你读到初中毕业。”

“我和我妹妹曼美都是初中毕业。而我最末的妹妹曼宁,还读到高中毕业哩!本来我们是没有读书的福份的。但我家生的三个都是女孩,我爸说没生一个男孩是很遗憾,就把你们三姐妹都当男儿养吧,每个女儿都让你们跟男孩一样去上学读书。我爸人样子看上去是农夫土汉,村野匹夫,但他心里很亮堂。我们三个女儿在他眼里都是宝贝,就像三个男儿一样疼爱。”

肖曼凤说着,转而问郑其扬:

“你呢?看你那斯文的样子,一定上过不少学?”

“我也只读到高中。我们那时读高中不能考大学,只有上山下乡干革命。我先是下乡,再是招工,后来成为干部一直到现在。”

“你有几兄弟?”

“我家是三兄妹。”

“你居几”

“我居尾。”他说:“我上面是个姐姐和哥哥。”

“你父母现还健在吗?”她问得很细。

“都健在。”他说:“但都没和我住一起。”

“你今年多大?”

“三十九了。”他说:“你会觉得我比你大许多吗?”

“你比我大十岁。”她说。

“你会嫌我老吗?”他问。

“年龄不是问题,在一起有心灵感应才是关键。”

“你觉得我和你,有像你说的有心灵感应吗?”他问。

“从那个晚上在我妹喜宴上看见你,我就看出你年龄要比我大许多,但我一点不感觉你老,只感到你是正当年。你很帅气的,我一眼就喜欢上你。这就是心灵感应。”

“所以,那晚你就一直看我。”

“你也一样啊,你没一直看我,怎么知道我一直看你。”肖曼凤笑了起来,“你是帅气,但你也好色,我看出来了,我说得没错吧?”

“好色,肯定有。哪个男人不好色。漂亮的美女,哪个男人看了不想多看几眼。”

“是吗?我是值得你多看几眼的女人吗?”肖曼凤故意逗他,“我不会很丑吧?”

“你很漂亮。”

“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把一张圆圆的带着羞怯笑意的脸对准他,示意让他看。

“是真话,你真的很漂亮。”郑其扬说着开始吻起她抬起的脸。她是红嫩的,是没有经过任何装饰和打扮的自然红嫩,也就是水色的,从水色中溢出的那种亮闪闪的、令人会联想到春日某棵树上的花朵,或夏日某棵已经硕果累累的桃树和李树上的果实。她回吻着他,吻声热烈,这吻是下午的继续,像是在对下午没有吻完吻够的一个接力。啧啧的接吻声在两人世界里此起彼伏响彻起来,把两个人蛰伏在心底的情欲调动和激发起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多日期盼的欲望,一边热吻着,一边相拥着走进她的房间。

他们不约而同拥倒在床上。

郑其扬在脱自己和她的衣服时,那有条不紊的动作,说明通过两个人刚才的言语交流和调情,他的醉意已经消解了。在脱去她最底层的内衣,他已能完全分辨出她今晚的乳罩是深黑色的,而下午她被淋湿的乳罩则是淡兰色的,他说:“下午打湿的衣服干了吗?”

“干了,早就干了。肖春兰摩托载我到半路,阳光一晒,风再一吹就干了。”

“哪干了?你为什么还要换?”

“我换了吗?”

“换了。我下午看见你的背心是淡兰色的。”

“看来你还蛮注意到我这儿穿的颜色。”

“这儿哪能不注意?男人嘛!先看女人的脸蛋,再是身材,最后不都全部注意到女人这个地方。”他摸了她那儿一下。

“你们男人真坏。”她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脯。而女人最吸引和最迷人的时候,正是这种半露半遮半掩半挡,“犹抱琵琶半遮脸”的时刻。当看见她露出上半个奶子时,他就守不住自己了。他抱住她的细腰,这时他发现她的腰细得难于比喻。他伸展的手掌环抱她时,她的腰好象只有一环抱。腰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只有一层女性细腻的嫩皮包裹着女性的部件,而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妻子林文容的腰虽然也算是细的,但她多少是有点脂肪,肚脐眼周围还是有一些肉腩。而肖曼凤没有,一丝肉腩都没有!她的小腰和小肚都是凹陷的物体。而这种凹陷是迷人的,因为它优美。而女人这个地方一旦是迷人和优美就带有很强烈的蛊惑性和诱惑性。当一只肚脐眼那么不被任何一丝脂肪包裹而显眼地展露在女人小肚正中央时,你看到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女人肉体时,你想到的一定是它之中之外之内之下的美妙。

她确实是美妙的。除了胸脯两只比较硬实而顽皮的奶子和只有一抱手的细腰,以及很具诱惑力的肚脐眼之外,她整体的肉体是光洁的、明亮的,你很难想象,二十九个岁月或幸运或艰难或清贫,似乎都没在她的躯体上留下太多风霜侵蚀的痕迹。你已经很难找到她曾经是读过书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初中生的影子了,她已完全是山乡的少妇模样了,那些文明的痕迹已过早消融在她那些农家的日子里了。然而,那种纯属于天然和来自于天然的山乡少妇的美妙,你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她的头发是浓密乌亮的,在乡村不太明亮的灯光映照下闪出亮光,她的左耳朵全部露了出来,右耳因为被浓密的稍微披开的发际遮掩去了一半,只露出半边玲珑的耳朵。她的耳朵既长又薄,让他联想起深山密林里的白木耳和她娘家的特产黑红菇,给他一种清甜和新鲜之感。她的眉毛既长又细,像两条嫩绿的柳眉挂在树梢。鼻子很端庄,鼻尖却有些翘起,显示几分的俏皮几分的风情,可让男人把玩的样子。双唇鲜红,半咧着,露出上下两排洁白的牙齿,像是正在呼吸和正在寻觅新鲜的空气,抑或是正在感受和体验被他抚摸的快感。她的脖子很俏巧,脖颈温润纤细,当他的手在她肌肤上抚爱时,她稍稍地抖动着,恍若没有多大的气力,但又让他感觉到她内里是饱含着力气,只是没有被最终调动而蕴含在里面。但他能看到她的两边锁骨在上下启动,像有二扇门把两边的胸肌和肩肌连接起来,又各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