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唐诗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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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古意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②。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③。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④。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⑤。

①诗题一作《独不见》,又作《古意呈乔补阙知之》。

②卢家少妇:南朝乐府民歌《河中之水歌》(一作梁武帝诗):“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这里是借用其意,描写一个青春少妇。郁金堂:以郁金香涂壁的房子。“堂”,一作“香”。海燕:即燕子。冬季燕子飞越南海栖海岛上,春天返回,所以称海燕。栖:息。玳瑁(dài mào代冒):海产动物,形似龟,甲有花纹,光滑坚硬,可作装饰品。玳瑁梁:形容屋梁装饰华丽。

③砧(zhēn针):捣衣石。秋季天气渐冷时,北方妇女将衣絮放在砧石上,加工捶打,使能御寒,以备过冬。这里指捣衣声。催木叶:催落树叶。辽阳:为当时边防要地,在今辽宁省境。这两句说,在深秋砧声不断的时候,多少年来总在思念驻守辽阳边地的亲人。

④白狼河:又称大凌河,在今辽宁省境。丹凤城:据《列仙传》载:秦穆公女弄玉善吹箫,引来凤凰集其城上,因称京城为丹凤城,亦称凤城。这里指京城长安。城南:指长安城中南边的住宅区。这两句说,驻守白狼河北的丈夫,音信早已断绝,所以住在长安城南的妻子秋夜思念不已,倍感夜长。

⑤谁为:“为谁”的倒文。独不见:乐府《杂曲歌辞》题名。《乐府解题》云:“《独不见》,伤思而不得见也。”这里借指不能与征夫相见。更教:一作“使妾”。照:一作“对”。流黄:杂色的丝绢。这里指所捣之衣。这两句说,深切思念丈夫不能相见,月光偏偏又有意照在这个愁怨很深的妇女面前。

这首诗写少妇对丈夫久戍不归的深切思念之情。从“海燕双栖”到“九月寒砧”的描写中,对思妇既有间接的烘托,也有直接的描绘。而且还把她从春到秋的愁思表现了出来,使人感到深沉缠绵,委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