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①。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②。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③。
①傍：靠。西岩：指永州城西边的山岩。晓汲清湘：早上在清澈的湘江中取水。楚竹:永州属楚地，故称其地所产的竹子为“楚竹”。
②欸乃(ǎo ǎi袄矮)：象声词，形容摇橹声，这里指渔歌。唐代民歌有《欸乃曲》。这两句说，等到烟雾消散太阳出来时，已见不到渔翁了；只听得渔歌一声，回荡于青山绿水之间。
③无心：晋代陶渊明《归去来辞》有“云无心以出岫(xiù袖)”之句。这里是悠然，随意的意思。这两句说，船入湘江中流，回望水天相连，只见西岩上空悠然飘荡的云彩，在互相追逐。
在这首诗中，作者摄取渔翁一天的日常生活，只淡淡几笔，就描绘出一幅闲适恬淡、自由自在、奇妙动人的艺术境界，反映了作者被贬之后既愤世嫉俗，只愿“行歌座钓，望青天白云，以此为适”(《与杨诲之第二书》)，而又感到离群孤独，想以超然的态度来排解精神苦闷这种复杂的思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