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③。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④。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⑤。
①商山：在今陕西省商县东南。
②征：远行。铎(ｄｕó夺)：大铃。这里指悬在马身上的铃。动征铎：指驾车马上路，铃子发出响声。
③茅店：茅草盖的客店。这两句说，商山中的荒村野店，传出了鸡的啼叫声，唤起行客赶路，天空还有着残月；板桥上满铺的白霜，留下了行人的足迹。
④槲(hú胡)：落叶乔木名。枳(zhǐ只)：落叶灌木名，春天开白花。明：这里作动词用，指残月把花影照在驿墙上。
⑤杜陵：在长安城南，是汉宣帝的陵墓所在地。因思杜陵梦：指对长安的回忆。凫(fú符)：水鸟名，俗名野鸭。回塘：岸边曲折的池塘。“凫雁满回塘”，是上句“因思杜陵梦”的内容。
这首诗大概是作者离开长安赴襄阳投靠徐商，在商山旅途中作的。首联点明旅途早行时的情绪。次联写旅途中的艰辛。三联写自然景物，描写一片寂静的气氛，仍是早行中所见的景象。末联所写乃是清晨在征途中回忆昨晚的梦境，所得的残留的印象，反映了作者对长安的留恋，同首联“悲故乡”相应，表露着作者在人生道路上的失意之感。整个诗篇，不过是抒写旅途景物及个人的生活感慨，但很有艺术技巧。不仅每联所写都扣住了“早行”这一主题，而且语言明净，结构整密。尤其是第二联，每句联缀三项景物，鲜明地画出了一幅荒山早行图，寓艰辛于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