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传统文化原典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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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字经》(1)

《三字经》与《百家姓》《千字文》并称为三大国学启蒙读物,是一本流传数百年的经典着作。开蒙养心,倡导文明,对中国文化教育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三字经》的最初版本形成于南宋。其后,历代文人表现出对这本读物持续不衰的热情和兴趣,不断加以增补和修订,经过了四、五百年的磨砺,到清末民初,最后形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版本。

《三字经》的广泛流传得益于它三字成句,琅琅上口,且要言不烦,蕴含丰富,秉承和传播了儒家文化的主流思想。《三字经》可以称得上是儒家文化的“教育大纲”。它对儒家教育的目的、主体、原则、内容等都做了纲要性的阐述。它提出教育有四条原则:一是专一;二是有养必教;三是要严格;四是循序渐进。总体说来是德育优先,再学知识。《三字经》是儒家弟子的治学指南,对我们今天了解和研究儒家文化也有很好的指导作用。

原文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①。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②。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注释】

①孟母:孟子的母亲。据说她为培养孟子,曾三次搬家。第一次与屠夫为邻,孟子便学玩杀猪的游戏。第二次与专为人操办丧事的吹鼓手为邻,孟子爱上了吹吹打打。最后孟母将家搬迁到了学堂旁,孟子才开始受到良好学习环境的熏陶。

②窦燕山:五代后周时人,名禹钧。因家居渔阳(今北京地区),地处燕山脚下,故号燕山。窦禹钧共育五子,因家教严格、教育有方,五个儿子相继科举登第,名扬于世。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①。

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首孝弟,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②。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数③。

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

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

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

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

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

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

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

此十义,人所同。

【注释】

①香:黄香,东汉时人,博通经典,官至尚书令。黄香九岁时就知孝顺父母。夏季炎热,他先用扇子把父母的枕席扇凉;冬日寒冷,他就用身体暖热父母的卧具被褥。

②纲:纲领,法则。“三纲”是汉儒董仲舒最早提出的封建时代君臣、父子、夫妻之间应遵守的三个行为准则,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③五行(xíng):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常见物质是构成宇宙万物不可缺少的基本元素。我国古代思想家提出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的“五行相生”,和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的“五行相克”学说。

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名句读。

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①。

论语者,二十篇,群弟子,记善言。

孟子者,七篇止,讲道德,说仁义。

作中庸,子思笔,中不偏,庸不易。

作大学,乃曾子,自修齐,至平治。

孝经通,四书熟,如六经,始可读。

诗书易,礼春秋,号六经,当讲求。

有连山,有归藏,有周易,三易详。

有典谟,有训诰,有誓命,书之奥。

我周公,作周礼,着六官,存治体。

大小戴,注礼记,述圣言,礼乐备。

曰国风,曰雅颂,号四诗,当讽咏。

诗既亡,春秋作,寓褒贬,别善恶。

三传者,有公羊,有左氏,有榖梁。

经既明,方读子,撮其要,记其事。

五子者,有荀杨,文中子,及老庄。

【注释】

①小学:古代八岁入小学,学习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等文化基础知识和礼节。四书:朱熹把《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本书合在一起,称为“四书”,并为之作章句集注。从元代开始,《四书章句集注》成为各级学校必读书,也是士子参加科举求取功名的必读之书。

经子通,读诸史,考世系,知终始。

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①。

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②。

夏有禹,商有汤,周文武,称三王③。

夏传子,家天下,四百载,迁夏社④。

汤伐夏,国号商,六百载,至纣亡。

周武王,始诛纣,八百载,最长久。

周辙东,王纲坠,逞干戈,尚游说⑤。

始春秋,终战国,五霸强,七雄出⑥。

嬴秦氏,始兼并,传二世,楚汉争。

高祖兴,汉业建,至孝平,王莽篡。

光武兴,为东汉,四百年,终于献。

魏蜀吴,争汉鼎,号三国,迄两晋。

宋齐继,梁陈承,为南朝,都金陵。

北元魏,分东西,宇文周,与高齐⑦。

迨至隋,一土宇,不再传,失统绪。

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

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

梁唐晋,及汉周,称五代,皆有由。

炎宋兴,受周禅,十八传,南北混⑧。

辽与金,帝号纷,迨灭辽,宋犹存。

至元兴,金绪歇,有宋世,一同灭。

并中国,兼戎狄,九十年,国祚废。

明太祖,久亲师,传建文,方四祀。

迁北京,永乐嗣,迨崇祯,煤山逝。

清太祖,鹰景命,靖四方,克大定。

至世祖,乃大同,十二世,清祚终。

读史者,考实录,通古今,若亲目。

【注释】

①羲:伏羲氏,神话中的人类始祖,传说他与妹妹女娲氏结婚产生了人类。又传他教民结网从事渔猎畜牧,并制作了八卦。农:神农氏,传说中农业、医药的发明者,有神农尝百草之说。一说神农即炎帝。

②揖逊:禅让王位。传说唐尧对虞舜进行了三年考核后,推选舜继任为部落联盟领袖。舜继位后,又选拔治水有功的禹为继任人。

③禹:传说中夏后氏的部落领袖,奉舜命治理洪水十三年,疏通江河,兴修水利,舜死后继任为部落联盟领袖。

④夏传子:夏禹开始将王位传给儿子,不再选贤禅让。

⑤公元前771年周幽王被杀,次年平王东迁,历史上称平王东迁前为西周,以后为东周。东周又可以分为春秋、战国两个时期。

⑥五霸:指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庄王这五个春秋时代的霸主。七雄:战国时代七个强国:齐、楚、燕、赵、魏、秦。

⑦高齐:北齐。公元550年高洋代东魏称帝,史称北齐。北朝的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政权与南朝一直对峙,历史上称为南北朝时期。

⑧受周禅:赵匡胤原官后周殿前都点检,掌握兵权。960年他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废黜后周恭帝,篡位登基。禅,是说周恭帝禅让出帝位。《三字经》出自宋人之手,“禅位”不过是宋人避讳之言。

口而诵,心而惟,朝于斯,夕于斯。

昔仲尼,师项橐,古圣贤,尚勤学①。

赵中令,读鲁论,彼既仕,学且勤②。

披蒲编,削竹简,彼无书,且知勉③。

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

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辍。

如负薪,如挂角,身虽劳,犹苦卓④。

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⑤。

彼既老,犹悔迟,尔小生,宜早思。

若梁灏,八十二,对大廷,魁多士。

彼既成,众称异,尔小生,宜立志。

莹八岁,能咏诗,泌七岁,能赋棋。

彼颖悟,人称奇,尔幼学,当效之。

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

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

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⑥。

彼虽幼,身已仕,尔幼学,勉而致。

有为者,亦若是。犬守夜,鸡司晨,

苟不学,曷为人?

蚕吐丝,蜂酿蜜,人不学,不如物。

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

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

人遗子,金满籝,我教子,惟一经。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注释】

①项橐:鲁国神童。据说他七岁时就教过孔子乐曲,十一岁时死去。

②赵中令:赵普,北宋初年两朝宰相。中令,即中书令,宋代行政中枢中书省长官。赵普任中书令时仍手不释卷阅读《论语》,曾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名言。鲁论:西汉初年鲁国人所传的《论语》。当时还有古文字写的《古论》和齐国人所学的《齐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