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寻剑奇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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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群英荟萃

对于全真教的丘处机来说,能够战胜武当派的郝经自然是很开心的事。这样多少可以洗刷一些泼在全真教身上的污水、谣言,出一口恶气。由于武当派的创建比全真教要早一些,是以武当派的名气要远远的大于全真教。加之两派同属道教,教义、教规甚至武功都颇为相似,江湖上盛传全真教是由武当派衍生出来,这样就抬高了武当而贬低了全真教。

待到当天比武结束,峨眉派在万年寺招待众位武林豪杰。

少林寺的虚云大师;武当派的田玉新;太极门的杨妙玄;华山派的掌门华飞雄;丐帮的掌门钱益民等陆续到达。慧能想想独独缺了崖墓派的南枝仙姑,就把正在招待众人的无情师太叫到一边,询问缘由,无情师太说按道理崖墓派距离峨眉也就一两天的路程,早该到了,何以会没来呢?她也甚感纳闷,莫非有啥变故,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再就是这雪儿和杨坤也已经失踪了好几天,让人放心不下。

但现在中原武林豪杰齐聚一堂,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扫了大家的兴致,是以慧能大师和无情师太均按奈住心中的焦虑和不安,神情自如的周旋于各派掌门之间。

要说今天最为高兴的当属全真教的王重阳了,全真教多年来受少林和武当的挤压,江湖上言必称少林、武当,从来没有把全真教当成武林第一,今天丘处机力挫郝经,大大的为全真教的脸上贴了光彩。但他心里也明白,少林、武当虽然输了比赛,但不代表他们心服口服,何况后面还有峨眉、丐帮、华山等名门正派均不可等闲视之。想到这一层王重阳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神情。

慧能看看众人已到齐,宣布宴席开始,但见两列峨眉弟子鱼贯而入。一列身穿灰布袈裟的小沙弥端着饭菜,上面的热气袅裊,显然是刚出锅不久,右边的一列是身穿青色衣着伏虎寺的年轻小尼姑,她们的方盘上放着杯盘、碗碟。先是尼姑将碗碟熟练的放在诸位掌门及弟子的面前,然后万年寺的弟子将斋饭递上然后沙弥和尼姑鱼贯而退,显然他们已经演练了很久,一切井然有序,众位武林豪杰不由暗自佩服。

“承蒙各位武林同道看得起我们峨眉派,在下和无情师太不胜感激,此次在峨眉山召开武林大会,是老衲和无情师太商量了很久才决定的,为的是能够团结天下有志之士,共同抗击蒙古鞑子入侵,保我中华大地不受异族蹂躏,希望诸位能够献计献策,捐弃前嫌,共赴国难。”慧能的话一说完,众人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慧能大师的话说的很好,我们华山派誓与蒙古鞑子战斗到底,但是如有人口口声声坚决不与蒙古鞑子妥协,而暗中却干着投敌卖国的勾当,我华山派绝对不会答应。”说这话的是华山派的掌门华飞雄。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霎时静了下来,众人都屏住呼吸,形势急转直下,明白的人知道华飞雄这段火药味甚浓的话是把矛头指向了全真教。

其中缘由华飞雄最清楚,原来几个月前,华山派的大徒弟殷复阳奉掌门之命前往山东办事,在济南附近一家旅店投宿时,无意间遇到两个高鼻梁、大胡子的蒙古人,他们虽然是汉族人的穿着打扮,但说起汉话来却不慎流利。恰好他们与殷复阳邻桌,这两人出手大方,坐下后将一两银子抛向店小二,吩咐尽管将好酒好菜端上来,边吃饭边打听全真教的情况,那店小二为了得到赏银,将全真教的家底兜了个底朝天。好像自己就是全真教弟子一样。

殷复阳仔细一想这事定有蹊跷,当晚就悄悄潜伏到这两个蒙古人得窗沿下,用手指蘸了点唾沫,悄悄的捅破窗纸,就看到两人正在仔细研究着一张纸,坐在方桌左手的人说道,看来我们明天就可以到宁海

的全真堂了这趟中原没算白来。坐在右侧那人附和道,国师交给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真想在中原多待些日子,你看着中原女子真水灵,比起我们蒙古草原的可要强多了。要是能够弄一个回家该多好,天天服饲自己,给个王爷也不干。原来坐在左侧的胖子正是八思巴的大徒弟八雅尔,右侧的廋子是达木丁,此次两人奉八思巴之命前来中原,意在挑拨离间中原武林各门派的关系,为蒙古人踏平中原扫清障碍,减轻负担。

成杰思汗此时正踌躇満志,自从斡难河起兵称王,灭金辽、平西夏,所向披靡,向西甚至打到了莫斯科近郊。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他心中有一个心愿却始终没有实现,那就是马踏中原,一统华夏,虽然对宋朝战争断断续续进行了几十年,可始终没有完全消灭南宋军队的抵抗。再者,自己连年征战,年事已高,感到人生苦短,但有很多问题困扰自己,比如自己为何能以武力征服广袤的地域,但却无法让当地的民众来顺从自己,当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彻夜难眠,王后看出了他的烦恼,就建议他何不向国师八思巴请教。于是八思巴建议成杰思汗广招天下能人贤士,为己所用。

此时,全真教的威名远播,成杰思汉仔细研读全真教的教义后,心喜若狂,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治国良药吗?于是就委托国师无论如何也要将全真教的丘处机请到蒙古大草原来,好让自己当面向他请教一二,于是八思巴修书一封,派弟子巴雅尔和达木丁秘密前往中原,拜会丘处机,邀请丘处机北上蒙古草原弘法。他们不想恰好让殷复阳碰个正着。

殷复阳吃饭时就观察了这两人,见他们的太阳穴高高的凸起,明白这两人的内功深厚,非等闲之辈,要是真刀实枪的打起来,自己未必能够轻而一举的战胜其中任何一个人。要想弄清楚他们的任务是甚么,只有智取,不可强攻。

恰好此时,店中小二给客人送水,殷复阳灵机一动,乘其不备点了他的昏睡穴,换上店小二衣服,将他放入假山后的石洞中。

“呯呯呯”的敲门声吓得巴雅尔和达木丁心惊肉跳,赶忙将桌上的纸张了藏起来。

巴雅尔和达木丁正收拾好东西开门后,殷复阳欠身向前,将茶壶放在桌上,假装想要离开,却被巴雅尔拦住,这巴雅尔心思缜密,一路上做事均小心翼翼,他知道中原武林藏龙卧虎,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儿是以他要殷复阳先喝一杯水试试是否有蒙汉药或毒药在茶壶里。

“两位大人既然不相信小人,那我就将茶水端回去了,”殷复阳假装生气的说道,同时作势欲将茶水端走。达木丁这时赶忙上前拦住殷复阳,由于晚饭吃的太咸,这达木丁正嗓子咳得要冒烟,急欲喝水。

“这位小哥,我这的大哥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担待,”达木丁操着不很熟练的汉语说道,同时将一点碎银塞进殷复阳手中。

为了演的更逼真,殷复阳将那碎银在嘴里咬了一下,露出高兴地表情。

“还是这位大哥会来事,”殷复阳边说边将银子揣进怀中,端起桌上茶杯,咕嘟嘟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巴雅尔和达木丁一看殷复阳安然无恙,毫无反应,两人才放他走出房间。

殷复阳出门没多久算算药效开始发作,就悄悄又折了回来。原来他早已料到这两个蒙古人绝非等闲之辈,必定会让自己先试着吃茶,检查茶中是否有毒,是以自己先将解药服下,然后将“鸡鸣五更散”倒入茶壶。

巴雅尔和达木丁自然不明白其中奥妙所在,看着殷复阳从容喝了一杯茶后毫无反应,就大胆放心喝起茶来。不过小半个时辰,两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殷复阳蹑手蹑脚溜进他二人的房间,先从巴雅尔身上找出刚才摊在桌上的那张羊皮纸来,上面写满了蝌蚪状的小东西,还有曲线分明的图形。殷复阳虽然看不懂那些像小蝌蚪蒙古文字,但是那标有地名图形显然是指中原。难道这就是他们二人所说的要交给全真教的东西吗?不对,这显然是他们为了来中原找到全真教而的地图。殷复阳继续在巴雅尔的身上摸索,终于发现他的厚皮袄靠胸部位有个小疙瘩。待他将皮袄划破,取出一看,原来是一颗做工精致的蜡丸。看样子这才是他们要交给全真教的东西。

看看想要找的东西到手殷复阳就悄悄的溜出了房间。

华飞雄的话一说完,厅中的武林豪杰顿时像炸了锅的蚂蚁,开始议论纷,这个说,华掌门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冤枉了好人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那个说,来这里的都是江湖中的明门正派,怎么会有投靠蒙古鞑子的小人呢?

虚云大师一看厅上气氛不对,为了帮老友慧能解围,起身说到:“诸位掌门,今日之事实出突然,为了还大家一个公道,可否让王掌门代表全真教说句话,以正示听。”少林寺乃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虚云大师的话也正是众人想要表达的意思,顿时,厅内安静下来。

华飞雄所说的话绝非空穴来风,但也不尽正确。对于有蒙古使者来中原拜见全真教一事,确实不假,但要说全真教勾结蒙古鞑子,那可就是造谣污蔑了。(搁在现在那叫诽谤罪,可以上法院起诉,但在宋代可没这项罪名,)要想洗刷这项罪名,王重阳明白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面对众人表情各异的质疑目光,目光炯炯、童颜鹤发的王重阳从容不迫走向大厅中间。

拱手作揖道:“诸位武林同道,我全真教自王真人创教以来,扶危济困,行事光明磊落,江湖上相信大家都有所闻。”

众人互相看了看,均表示赞同的点了一下头,只有华飞雄一个劲的摇头。

“对于江湖上的流言蜚语,本教本可以置之不理,但今天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有人污蔑我教投敌卖国,这事关系到全真教的声誉,我教坚决不答应。”王重阳怒目圆睁的看着华飞雄说道。

郝经昨天比武败在丘处机的拳脚之下,心中余恨尚未消除,这时正跟杨妙轩商议如何夺回干将、莫邪宝剑之事。听的众人在议论全真教投敌卖国的行径,心想报复机会来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华掌门说全真教背着中原武林同道与蒙古鞑子沆瀣一气,必然不会是信口雌谎,肯定是有凭有据了。”郝经这番话语表面上是在为全真教解围,实则是提醒华飞雄要想让天下群雄相信他的话,必须拿出真凭实据来,才能扳倒全真教这颗大树来。

“郝经休得无礼,在座的都是天下武林各派掌门前辈,容不得你再此多言,”田玉心没有料到自己的爱徒会不顾武林规矩,僭越犯上,那可是大大有损武当派的名声。同时郝经这样做也会把武当派拖入无谓的纠纷之中,如果邱真人知道也会怪罪自己。

“童言无忌,田兄不必动怒,虽然郝师侄说话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也不无道理,俗语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既然华掌门那么有把握,一定是有了确切的证据了。”慧能大师一边安抚田玉心,一边看着华飞雄说道。

“我华山派开山立派多年,从来不曾失信于人,信口开河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干的,今天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我愿意展示一件东西给大家。由慧能大师来定夺。”华飞雄自信满满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红绸布包裹的东西交与慧能大师。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纷纷猜测其中的物件。

“恭敬不如从命,今天老衲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这个包裹打开,是非自有公断。”

那红绸打开后,紧接着是一层麻布,最后的棉絮中是一颗核桃大小的蜡丸,慧能拿起来全场展示一圈,众人瞪大眼睛,然后有人叫嚷打开蜡丸,其余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蜡丸被打开后,一张密信被取了出来,慧能大师朗声念道:“高堂大人,孩儿在京城一切均好,勿念特送白银十两,以资家用,不孝子叩首。”

这明明是一份普通的家书嘛!稍微识字的人明白,字里行间也没有半句透露出全真教与蒙古鞑子有任何勾结。这下厅中众豪杰一片唏嘘声,有人乘机要求华山派给出合理解释,全真教弟子则要求花飞雄赔礼道歉、磕头认罪、还全真教的清白名声。

华飞雄脸上霎时挂不住了,刚才还趾高气扬、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被狼狈不堪所代替。事情变化的太突然,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对于自己的大弟子阴复阳的话他是绝对相信的,但为何这个全真教通敌卖过的铁证转眼间却成为了一封普通的家书呢?这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