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磊磊，醒醒！”
谁在推我，听声音好像是六子，这小子不是早就和我分开了么？他怎么来到大巴车上的，好乱啊，怎么感觉大巴车里好多人在争吵啊。
这些声音也是如此的熟悉。
毛磊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男孩女孩的喧闹声传到耳朵里。毛磊睁开眼，恍然间，他坐在阶梯教室中央，身边一排坐着他的舍友，六子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另外一边是老范，他抱着书，注意到毛磊看过来，对他微微一笑，再那边的程启明，徐井两个不知道发生什么争执，吵得面红耳赤，波波在两个人中间当和事佬，苦笑着劝他们。
“你可真行啊，一节课就这样睡过去了。”六子抽出长纸巾递给毛磊“快，擦擦你嘴角的口水。”
毛磊木讷的点头，桌子上的银行学课本上有好大一摊水印。
难道说我在做梦？
毛磊迷茫地想到，他突然抱起老范的大腿，把这位宿舍老大哥吓了一跳，老范叫到“磊磊你干嘛？”
毛磊拉开老范的裤腿，毛茸茸的小腿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毛磊怔怔地说道“你没被丧尸咬啊。”
老范合起书，拍在毛磊脑袋上，没好气的说“你睡傻了把，大白天哪里来的丧尸啊。”
“哈哈哈。”六子在毛磊背后笑出声“你该不会做梦梦见丧尸了？”
毛磊捂着额头，前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难道说我一直在做梦，老范没有被丧尸咬到，那样的话，什么张晓杨，安博都是我虚构的？包括学姐要结婚也是我幻想的。
“他俩超啥呢？”程启明与徐井的声音越来越大，毛磊忍不住问老范。
老范瞟了眼说道“一个说腿上的肉好吃，一个人说胸口肉好吃，然后就吵起来了。”
这都能吵？毛磊摇摇头，这还没中午呢，怎么就为吃的争开了。
“毛磊！”
清脆的女声从班门口传来，王梦瑶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班门口，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脸上画了些淡妆，使得王梦瑶姣好的面容更加柔美，充满青春活力了样子吸引了班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找了一圈，最后锁定在毛磊身上，弯着腰大喊“小石头，快出来。”
六子看了个呆，他推了一下毛磊的胳膊，说“嘿，你家老大在叫你呢。”
毛磊瞪了六子一眼“别乱说，什么你家我家的，也不怕学姐听到后******。”
“可是过了今天她就不再是你老大了。”老范小声嘀咕着。
“啊？”毛磊没听清，老范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快去吧，别让女孩子等急了，她找你肯定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毛磊有些不明所以，他蹭出座位，朝着门口走去，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六子，老范看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太对。
不仅仅是他们，教室里所有人都盯着毛磊，有些人叹息，有些人难过，他们看毛磊的表情都是一个样。
快看看这个可怜虫。
毛磊越走越心慌，不仅是同学，包括坐在讲台的老师也这样看他，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这是一条线，毛磊从一点走到另一点，他不知道这条线有多长，前面是否会拐弯，而其他观望者都冷冷注释着他，他们知道前方是悬崖，却不做声，默默看着毛磊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王梦瑶不像是悬崖边的救命树，更像是谷底毒蛇，她的美丽如同毒牙，这一刻已经长大嘴巴掐在毛磊喉咙上。
毛磊走到王梦瑶身边，问道“学姐，怎么了？”
王梦瑶神情有些不自然，不像平日里大姐大的模样，跟小女生一样在害羞，她支支吾吾的从身后拿出手机，对着毛磊说“这是你发给我的么？”
手机屏幕是微信界面，最下边是毛磊长短不一的三条语音，毛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王梦瑶点开其中一条，毛磊有些疲惫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播出来。
“学姐，我喜欢你，从大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喜欢了你三年，只要见到你我就无法安耐住喜欢你的情绪，学姐，如果有来生，你做我女朋友吧。”
毛磊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一步一步往后退，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不可能的啊，这，这明明是我在梦里发的啊，对啊，我在梦里给学姐发的啊。
“喂，小石头。”王梦瑶似乎没注意到毛磊惊恐的神色，自顾自的说着“受到这条信息我很开心，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请求。”
贾克斯穿着白色西装从幕后缓缓走出，搂住王梦瑶的芊芊细腰，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求你了，学姐，求你了，不要说，不要说。】
王梦瑶甜甜的笑着，她缓缓开口
“因为我要嫁人了，就是他，你的救命恩人，贾克斯。”
贾克斯微微一笑，像胜利者一样耀武扬威。
学姐，别，听我说，学姐。
“就此别过了，我的，小石头。”
哐当！
一道铁窗把毛磊和王梦瑶隔离开来，他跪在地上，看着王梦瑶与贾克斯不断远去的身影，无言地哭泣着。
“好了，磊磊，女人而已么，没了她，你还有我们呢。”
一只冰冷有枯涩的手搭在毛磊肩上。
他抬起头，老范枯萎又丑陋的脸凑在他面前。
不知何时，班里所有人都聚集在毛磊身边，他们的皮肤一丝血色都没有，翻着惨白的双眼，对着毛磊留下来饿口水。
毛磊终于想起他们的眼神为何不对了，那不是怜悯，而是在看待即将入口的食物。
教室里的人全部变成了丧尸，而毛磊就是丧尸的食物。
毛磊不再哭泣，反而仰起头放肆的大笑。
丧尸们扑在毛磊身上，张开血腥大嘴，在毛磊身上撕下一块又一块肉，顾不上咀嚼便咽到肚子里，徐井撕开毛磊的胸，对着啃食毛磊大腿的程启明说“和你说了，胸口上的肉最好吃，要不给你尝尝？”
程启民吧唧吧唧吃的兴起，没有理会徐井，反而毛磊笑着对徐井说，“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点啊。”
说完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接着笑起来。
在一片丧尸的咀嚼声中，那笑听着难过又嘲讽。
毛磊在嘲笑他自己，嘲笑那个胆怯的，懦弱的自己。
...
“哈哈哈。”
毛磊从座位上弹起，胸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又差点晕厥过去，贾克斯坐在他的身边，注意到毛磊醒来，微笑着说“你醒来了？做噩梦了？”
毛磊揉着胸口，手滑过额头，都是汗，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说不上是噩梦，只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罢。”
“喂，贾克斯。”
“恩？”
毛磊盯着贾克斯的蓝眼睛，说道“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娶到学姐的。”
贾克斯来的兴趣“哦？你也喜欢瑶瑶么？”
“是的。”毛磊坚定的说“从我这里抢走学姐的人，他必须配的上学姐的优秀，不然我是不会认同你的。”
“哈哈哈！”贾克斯开心的笑起来。
“好啊，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