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让如花和黛鸢都很感动。如花以为他心中只有公子,想不到也会为自己挺身而出。黛鸢也没想到,月华也会保护如花,这让黛鸢心中非常感激。
公主殿下喜欢的人,我月华再心痛也会护他周全。何况,此时我们是一个团队,谁也不能有事!
这番心意,黛鸢公主自然牢记在心。
“你们可以不去,但他不行!”男爵压低帽檐,指了指如花。
看他的脸型,他的手指,想必应该也是好看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打扮成这副样子。黛鸢心想。
“他也不行!除非你赢得过我手中的剑。”月华决不让步。
“我就不信你手中的剑能保护两个人从这里出去!”男爵精准的分析局势。
的确,这里除了窗户,只有一个出口,红马甲们已经死死堵住。就算自己能突破,带着两个丝毫不会武功,还有些柔弱的人,逃离生天几乎不可能了。
“好,我们和男爵同去,男爵请!”黛鸢站前一步说道,也许这样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公子,你们不用犯险,让我一个人去吧。”如花不想牵连公子和月华,他还不知道面对他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劫难,看男爵的神色,大概没有什么好事!
黛鸢拉着如花的手。
“我们三个是自己人,我们怎么会抛下你呢!”黛鸢从未有过的严肃。
月华也在黛鸢身后凝重的点头,不容置疑。
如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怎么会想到,买他的人不仅保护他,还要和他共赴劫难。
“谢谢,公子,月华。”
“男爵阁下,我们可以走了么?”黛鸢催促。
“你知道我是男爵?”
“稍有耳闻。请吧。”黛鸢已经第二次做出请的动作了。
三个人走在男爵身后,在后面是红马甲们。这是男爵为了防止他们放鸽子中途逃跑才这样安排的。
男爵领着众人堂而皇之的穿过街道,不少人躲在窗口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男爵怎么会领着三个男人,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穿过大街小巷,坐上男爵的马车,一路向北行驶。
黑马车,三匹马,还是阴森森的感觉。
一路颠簸,来到城郊一座大宅子。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马车上,已身临险境的黛鸢还不忘安慰如花。
“其实你们真的不必来的。”如花自责,让公子为他犯险。
虽然自责,如花担心公子的安慰反倒多过了自己。
至于自己,他反倒不紧张,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他早已习惯了命运的无常,本以为自从跟了公子后,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就这样到老多好,哪怕只能天天看着公子。
可谁想,男爵会无事生非。坏了自己一生的好梦。
叮叮当当。随着马速的减慢,估计是到地方了。
三个人在红马甲的“邀请”下,下了马车。男爵依然走在前面。
宅子很大,很静,一种空旷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黛鸢想像中的金碧辉煌,难道荆之国的王公贵族以简朴著称么?
或者,他是一个敛财又吝啬还有怪癖的男爵!
黛鸢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猜想,不管哪种,肯定的是,这男爵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爵示意侍卫退下。
大厅内只有黛鸢,月华,如花。还有男爵和他肩膀上黑色的绿眼猫。
一路行驶,已经让男爵从揭开如花面纱的震惊中,渐渐平静下来。
炉火在壁炉内燃烧的正旺。
也许,这是摆脱男爵的最好机会。只要制服他一个人,挟持他逃跑应该没问题。
月华心底里盘算。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瞬间,月华的剑已经出鞘,冷冷的寒光,凛冽的眼神直逼男爵的喉咙。
黛鸢担心月华不会杀了他吧,这个家伙虽然邪恶,可毕竟还没对我们造成威胁。而且他是荆之国的男爵,如果杀了他,恐怕日后月族也少不了麻烦。
月华心里有底,他只想制服他,以他为质,还三人的自由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他。
男爵已感觉到月华咄咄逼人的剑气,那剑,飞一般的袭来。
男爵却还不慌不忙,他站在原地,连后退一步多争取时间的意思也没有!
眼神里的震惊让黛鸢和月华无比震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泰山压顶却能处变不惊,难道他想死在剑下?还是料定月华不敢伤他?
电光火石,出鞘的剑是收不回来的。月华的剑马上就刺到他的喉咙了。就是这时,意外的事发生了。男爵的手只轻轻一弹,月华的剑以及他的身体立刻倾斜,仿佛收到了一股巨大力量的冲击。
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强悍的对手,还没有遇到过有这般力量的人。
看来是自己轻敌了。在月族难逢敌手,在他国,一个男爵却让自己如此不堪。月华的剑落到地上,发出失败者的悲壮呻吟。
男爵并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月华的身体没有受到攻击和伤害。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伤不了我的。”男爵淡淡然的说道。
黛鸢看在其中,心如明镜,男爵只对如花有兴趣,但还不算心狠手辣,他刚才完全可以杀掉月华的,就凭他的那一指,可他没有。
对付这样的敌人,怕是只能智取了。
月华的剑从未离手,这种耻辱感遍及全身。他只能退回到黛鸢和如花身边。
男爵摘下帽子,屡屡金发飘荡在脸庞上。
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接着,男爵竟然摘下了面具。缓缓地,缓缓的摘下了面具。
这面具下有着一张怎样的脸?俊美惊艳?天下绝伦?
不,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着一张和如花一模一样的脸!
现在轮到黛鸢、月华和如花震惊了!他们终于明白,在男爵挑起面纱的那一瞬间,为什么他如此惊讶了!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除了肤色和头发的颜色。
如花看着男爵的脸,几乎找不到和自己不同的地方。一个人可以不通过镜子而看到另一个自己,这样的体验,还真是不多。
“你到底是谁?”如花问男爵。
“这就是我带你们来的原因,我想知道你是谁。”男爵平静的说。
虽然相貌一样,可他们的声音截然不同。如花的声音轻扬如歌,男爵却透着一股沧桑。
相同的相貌,让他们彼此少了些戒备,对峙的气氛有所缓和。
他们是黛鸢看过的相貌最像的人,简直是一模一样,比双胞胎还双胞胎。黛鸢觉得,他们是双胞胎的可能性最大,而如花也有可能小时候从这里被人拐走,辗转被卖到妖族。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双胞胎是个什么概念。
“男爵阁下可有从小走失的兄弟?”黛鸢想直接问个明白。
男爵失落的摇摇头。
“不妨问问男爵的尊长,也许他们知道。”黛鸢说。
“整个男爵府,只有我一个人。”
黛鸢见男爵神情萧索,这萧索的感觉到和如花很像。人家不方便说家长的事,黛鸢也不好多问。没有家长,没有知情者,还有什么线索呢,DNA,还是科技发达的现代好啊,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容易解决。
“你们先住下来吧,总能找到真相。”男爵说。
月华不同意住下来,以他的直觉这男爵十分怪异,里面定有文章,不会是双胞胎这样简单的事。
黛鸢也不想住下来的,可是想到如花,他可怜的身世,多年的孤独和飘零,如果能为他找到亲人,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可代替的温暖和慰藉。
自己虽然能给她很多关照,可毕竟不是亲人。
月华希望公主脱离险境,尽快回到月族,准备竞选女王。
“脱离虎口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公主殿下。”月华劝公主离开。
“也许你有亲人,你不明白那种感觉的。非常孤独,非常孤独。连梦里也没有温暖。”黛鸢说。
“你有亲人,又怎么知道的?”月华反问。
“我……我是公主殿下嘛。”难道还能说说重生之前的事么。
“我们可以带着如花逃走的。”月华坚持走的说法。
“如果是你,我也会留下的。”黛鸢说。
公主殿下的最后一句话让月华彻底无语了。
他越来越明白她的重情重义,也越来越心痛,如果没了身体,她的心到底可以给谁?
三个人就在偌大而空旷的男爵府住下来。每人一间房,如花呆在房里的时间最多,他试图想起从前的事。黛鸢和月华也没有过多打搅。
“月华,那个那个……”黛鸢有点说不出口。
“公主殿下想让属下做什么?”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月华更愿意叫他公主殿下,而不是公子。
“我,那个,好几天没洗澡了……”黛鸢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现在在男爵府,是不是不安全啊。”月华担心。
“所以才找你商量嘛。我刚刚看到一个地方有个大浴缸,看样子没人用,你帮我把门。”
原来黛鸢已经打算好了。
把门,好吧好吧。月华当然乐意。
男爵连续几天都没出现了。如花也在自己房里,很少出来。而且大浴缸所在的位置,只有一个大门出入,比较安全。
月华守在那里就好了。
“可是男爵如果回来,我可打不过他呀,那公主殿下……”月华说不下去了,他真恨自己啊,不能保护心爱的人。
这是最让一个男人,自己感到耻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