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班车上,杜悦想起自己在戴高阳办公室里时那副硬邦邦的表情,以及戴高阳那一连串的笑声,她顿觉脸上开始发烧,心里也充满懊恼。
如果戴高阳不是那个意思,而仅仅是出于礼貌邀请自己一下,那她岂不是又出了个大洋相,戴高阳此刻说不定正可劲儿笑话自己呢!
回到租房,杜悦照例是一个人做饭吃。
最近夏楠神秘得很,行踪诡异,要么加班,然后搞得老晚才回来,要么声称跟人约好了有事,而改坐前往市区的班车。
杜悦疑心她是跟“偷菜的”张涛在谈恋爱,点了她几次,夏楠都连声否认。
“没事你脸红什么呀!”杜悦对她的隐瞒不以为然,“谈恋爱又不是丢人的事,我要找着合适的,我也想谈呢!”
“我说不是就不是嘛!他要什么没什么,我跟着他,不是一辈子辛苦?”
杜悦听出夏楠语气里的犹疑和矛盾,她本想劝劝夏楠,一转念,自己对他们的事情压根都不清楚,而且夏楠一直扬言要找个条件优渥的男友,万一她劝成了,夏楠将来真的受苦,搞不会会连自己也埋怨上。
晚饭后,杜悦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母亲接的,照例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
进入十一月份,天气骤然转凉,母亲难免要多唠叨几句,“穿衣服别贪图好看,要注意保暖,否则你老来可有苦吃呢!”
在家的时候,杜悦跟弟弟一样不喜欢听母亲碎碎念,等毕业了一个人在外谋生,才感觉到来自家庭的温暖有多重要。
“对了,你别老给家里寄钱了。”母亲的话题又转到经济上,“把钱攒着,将来结婚用得上。还有啊,一个人在外面过日子,不要太苦着自己,知道吗?”
挂了电话,杜悦的思维便停留在跟母亲聊到的那个最终话题上——钱。
曾雨露搬走后,租房里很快就新添了个女孩,但没几天就让夏楠打发走了,她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懒的女孩,衣服瞎扔,垃圾乱抛,吃过东西后的餐具可以在水池里堆到长毛。
“我情愿多付点儿房租,也不想跟这样的懒婆娘住一起!”夏楠的一句话,最终拍案定型,她们又恢复了二人世界。
世界干净是干净了,但少了一个人分担房租,生活成本就提高了。
她刚调去做戴高阳的秘书没几天,夏楠就问她,工资有没有涨,杜悦老实道:“我是借调过去的,关系都还在质量部呢!涨工资这种事想都不敢想,我只要能拿到那几个月的秘书经验就心满意足了。”
话虽如此说,谁不希望能多赚点钱。杜悦对金钱的渴望尤甚,她希望将来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能过上不错日子。
而这些目标她眼下显然都无法实现,只能寄希望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