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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九个丫头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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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家二太太也想学绣活,打发使唤丫头小红来请叶禾。叶禾身子不便,原本不想过去,但想着这些日子给尤家做的绣活也多,人家也没亏待,就去了。一路上冰天雪地的确实费劲,好在她脚大走路稳当,倒也没啥事儿。尤家二房姓何,叫何玉萍,是古城子那边的人,长得水灵,半裹脚,不大也不小,走路倒也方便。见了叶禾,何玉萍大惊,早就听说同大个子的婆姨白净,没想到这么白皙,简直不可思议。她仔细打量,叶禾脸上没有一点麻,也没有一点折,白白净净,细细嫩嫩,淡蓝色的短衫青灰色的长裤清清爽爽素雅整洁,真没有想到啊。何玉萍拉着叶禾的手说,“听说你绣的一手好绣活儿,我也想学呢,不知肯不肯教我?”叶禾笑了笑说,“粗通一些绣法,蹬不得大雅之堂,不敢说教。”

何玉萍见叶禾这般知礼且诚实真诚,也就不再隐瞒了,说自己闲来无事,学一点手艺也好打发日子。叶禾也不客气,拿起针线就开始绣了,一边绣一边说着如何构图,如何起针,如何换线,一一解说。何玉萍一边学习一边点头,心里好不佩服,没想到这女子生在贫寒之家的大脚片丫头居然出落得如此美貌,还会如此好的手艺。午饭时间快到了,何玉萍想留叶禾吃饭,叶禾说奶奶一人在家带着孩子不放心就回家了。

后来每过两天,小红就来请叶禾,叶禾跟她去尤家教何玉萍绣活,两人渐渐熟了,说话也自然了。一次何玉萍居然问起叶禾,说,“妹妹,你家同大个子身高力大,是不是那东西也很雄壮有力?”叶禾笑而不答,何玉萍叹了口气说,“哎,你真幸福!”叶禾笑了笑,何玉萍见叶禾羞红了脸也就没有再说话。不过,叶禾一直不明白何玉萍这句话的意思,她甚至怀疑她是在逗她,或者她真的在尤家不受待见。此后一段时间,年关将近,叶禾的身子越发重了,小红没再来请她,叶禾倒也觉得清闲了些。

山村的春天短暂,一眨眼就入了夏。那天天刚擦黑,下山风透着一丝凉气,叶禾披了件外衣出去小解。天黑得早些,月亮还没升上来,夜空里划过几颗星星闪烁着朦胧的亮光,院子里马马虎虎能看到地面。从家门口到茅房中间有一段低洼地沉积了春天消融的雪水,地层深处还没有干透,前两天还有些泥泞,同大个子铲了两锨干土垫了一层好多了。今天中午太阳很大,地面又有些软了,叶禾走路不小心踩到湿处滑了一跤,早产了,一个六个月的丫头片片,跟老鼠一样大小,五官长全,手脚齐整,卷缩着身子,喑喑哑哑地出息着,气息非常微弱,还没过夜就先后夭折了。叶禾伤心不已,坐在炕上失声痛苦。奶奶心里难过,后悔没有把地面都垫干。

第二天早上,同大个子按照习俗用块黑布包着死婴放进筐里提到土狼沟。老人们说,没成人的娃儿没长魂魄,尸首让野生吃了才能重新投胎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