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坤奇是在村屋里面被敌人做了手脚。唉,可惜啊。当年的桃花源现在全村灭族了。”候正看着身后的桃源村摇摇头。
“这也没办法,沧海桑田,天命如此。”在最后的洪闻理嘴里突然冒出一句古韵犹存的话来。
“猴子,到了。”曾三山兴奋的声音和已经近在咫尺的水声都说明四人已经到达了背崩乡的著名的解放桥。四人急速降落,转过谷口,眼前的雅鲁藏布江水正在凶猛地奔腾着。
水京看着奔腾的江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候正:“猴子,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门巴族唱歌的时候那个头领唱的那首歌?”
“雄性的雅鲁藏布江啊/你敢用自己/湿淋淋的爪子/一路撕裂/世界上最高的山群/我估计/你下一步的目标/肯定就是要拉动天空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天地交合了/你可以用奔腾的****的名义/证明天下确有一种东西/叫做男性。”候正边走边用纯正的藏语低声地唱起来。唱完转过头问水京,“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你看,我一直觉得这歌编的不实际。江水哪能和那玩意儿一样?结果现在才发现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最伟大的啊!”水京笑着指了指脚底翻腾的泛着白沫的江水。
“你娃娃又不想点好的嘛,要背时。”曾三山听到两人的讨论开始含沙射影地针对水京。
水京一把冲上去捏着曾三山的左臂,“三儿,我记得你小子的伤口还没好完全吧?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曾三山急忙用力地挣脱,“哎哟,你还要公报私仇迈。再说你娃确实有点思想不和谐也。还说不得迈。你说是不是嘛?熊?”曾三山见候正怪笑着看着自己就知道候正不会帮忙,转过去拉在前面走的洪闻理的支持。
洪闻理却没有回头,伸出右手五指弯曲,像握着圆柱状物体放在眼前示意身后三人。
“发现狙击手!”三人对这特种兵的手势再熟悉不过了,候正一把横过背着的“时力”紧走几步走到洪闻理旁边,洪闻理指了指前方的大桥对岸桥头的碉堡。而接下来的情景让候正感到手心开始冒汗。从对岸碉堡和山崖上的工事反光数目来看,起码有十几个狙击手正在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击毙桥上出现的任何活动物体。候正低头看了看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迅速地掏出地图一看,地图上自己的坐标分明已经过了背崩乡,此时的小队身处位置分明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中间,而再往东便是墨脱了。
“猴子,怎么了。”洪闻理见候正一脸的惊讶急忙问。
“你们看看手表的坐标。”候正叫拢三人一对,果然,四人的手表同时显示的是N30°00′00〃/E095°00′00〃,正是在墨脱和背崩中间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中。那眼前的大桥明显就和背崩解放桥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四人面面相觑,难道误打误撞直接到了恐怖分子训练基地了?那这戒备森严的阵势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要不要先和毛毛试着联系下?”曾三山一语惊醒梦中人,候正立刻打开掌上电脑开始连接。”ERROR”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看来这里有强烈的干扰器,能干扰所有通讯设备。”候正说完合上电脑,“我们也就不搞形式做什么战前动员了,但是这一仗很难打是肯定的。对面不管是不是真的目标,我们都有必要去一下。大家要有思想准备,我们现在没有支援,没有后备,没有补给。所以现在先整理装备。”候正说完打开背包将所有的食物和弹药掏了出来。其他三人也迅速地将背包清空放在候正取出的军用帆布上。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大堆东西。
“三十罐压缩罐头,压缩饼干五十封,食用水三瓶。压缩菜包十三包。平均分配。”
“手枪子弹每人六百三十四发;手雷每人刚好十个;匕首十一把,我们三个一人一把,剩下的全部是三儿的;‘天火’还有七发,全部给我;冲锋枪子弹你们两个每人三个弹夹;弹链熊的;狙击穿甲弹和普通狙击子弹我的。”候正一样样地分好弹药,大家都没什么话说迅速地收拾好手里的弹药和食物严肃地看着候正这个队长。
“现在我们先原地休息,等天黑再上桥。大家都是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一个小时换一个哨。第一哨我来。”候正说完走向刚才洪闻理观察的拐角处,其他三人也没争辩,将军用帆布睡袋放好不到一分钟全都闭上了眼镜熟睡过去。其实对于特种兵来讲,睡觉也是训练科目之一,你睡觉的时候一定得使身体得到休息,但又要时刻保持警惕性,这才是真正的特种兵。
候正见几人睡着,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便仔细地研究起桥对面的碉堡来,只见桥这边是一片开阔地没有任何建筑物,而那边的碉堡正好堵在下桥的入口,碉堡后是一处天然的“一线天”,这让碉堡显得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而碉堡两边的山崖上也明里暗里修筑了十三处工事之多,并且很可能每个工事内都有一个狙击手,如此地严阵以待,让候正这种狙击老手看了也犯晕,要想白天从桥上过去不被攻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只有等夜深点试着摸清敌人的探照灯规律再借助飞行器到对岸山崖上再想办法。
“这就是三角折射也一点角度也没有啊!”候正在心里比划着飞行器到桥下再往上射击的角度,还是没有百分百把握一枪干掉任何一个位置的狙击手。”看来是个狙击高手布的工事啊!”候正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办法从地上拔起一根草放在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怎么样?有情况吗?”戴着墨镜的福林茨背着手走进碉堡。
“报告!一切正常!”一个正看着瞄准镜的穿着一身紧身迷彩服的士兵转身立正报告。
“嗯,很好。继续监视。”福林茨满意地踱着方步走出碉堡底层。自从上次在老虎嘴打了一场硬仗后,“黑手”为了避免福林茨这个专职培养狙击手的人才的损失而让他一直留在基地里。虽然“白面”和“骷髅”的狙击技术都比被称作“眼镜蛇”的福林茨好得多,但是那两人一人是娘娘腔,一人是冷血类型的,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狙击技术教给别人。福林茨则不一样,在以前服役的德国赫赫有名的第九边防军反恐大队中就是狙击手教官,在他手下称为优秀狙击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不是因为妻子和同事私通被他直接一枪干掉,或许他现在已经是反恐大队的副大队长了。
洪闻理翻身起来,看见候正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的碉堡。洪闻理走上去拍拍候正的肩膀,“猴子,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这人三天三夜不睡都没什么事。”候正摆摆手指着前面的碉堡,“我刚才看了一下,等会你的‘雷神’重点要对付的是右侧山崖的狙击手,让三儿和海豹对付左侧,碉堡的全交给我。”
“我们直接从一线天上面飞过去不行吗?何必非要和他们正面冲突去冒险呢?”洪闻理看着候正问。
候正摇摇头说:“我也想过,但是照对方的狙击布置来看,一线天里肯定会有人埋伏。而且,这两边都是上了三千米的高山,要想飞过去谈何容易。所以,我们只能等夜里强攻。”
洪闻理听候正这么一说,再次看向右侧的山崖。几个修筑得很明显的防御工事在山崖的凹陷处显得非常扎眼,看完洪闻理转过身检查起自己背包里的弹链来。
“弹药够不够?”候正见洪闻理检查弹链随口问到。
洪闻理转头咧嘴一笑,“放心,你以为我们的负重训练是白学的。想当年我们四个背着一百公斤跑操的时候,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用啊。”
“****,你就是个移动军火库。身上背这么多还行动自如,你要是放到三儿那小身板上不早就累趴下了。”
曾三山的脸突然凑近两人的面前,“我日,你两个还喜欢在背后掏别个黑猫所?不厚道哦猴子。”跟着水京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眼镜蛇,老大吩咐。遇到四个特种兵务必活捉,实在是有A级威胁才下杀手。明白?”福林茨耳边的电话听筒传来一阵娘娘腔。
“白面,你少他妈给我装大哥。除了老大没人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老子知道了,你给老大说让他放心。”福林茨边抽着雪茄边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走出位于碉堡后的办公室。
“兄弟们注意了!凡是遇到四个人一组的,全部要活的。除非是A级威胁,否则谁下杀手我就枪毙谁!”福林茨操起手里的大喇叭开始喊话,一线天里回音效果极好,每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
“收到。”“收到。”听到答复,福林茨满意地抽着雪茄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