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就吓得殷小楼赶紧捂住嘴。她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你是说……他们待会会打过来？”
夙邪悠悠地叹了口气，“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地振动。殷小楼望了望四周毫无察觉的人们，脸色越来越黑。
脚下的振动越来越剧烈，瞬息之间，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一个接着一个静默下来。
人们愣愣地互相望着，原本还人声嘈杂的大街，此时变得无比寂静。
“妖军来了！”不知谁颤抖着嗓子大吼了声，所有的人又回过神来，原本已经带着包袱挤到城门的都惊慌地往回跑。
人潮开始朝城内涌动，殷小楼被人流冲得左摇右摆，一个不小心跌在地上。
“你们别忙着跑，至少把城门关上啊！”她坐在地上扯着嗓门大声呼吁，可没一个人理她。
“喂喂喂！”多次呼吁无果，殷小楼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地站起身。
这时街上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真是到了逃命的时候比兔子还快。
只有几人还在慌慌张张地往回跑，其他仿佛瞬间蒸发消失不见。各家各户门窗禁闭，冷风吹过，活像一座空城。
叶臻去的医馆此时下饺子般躲满了逃命的人。店老板哗啦一声关上厚重的门，天光被阻挡在外，里头霎时被黑暗笼罩。
抱孩子的女人连忙捂住婴儿的嘴，整个医馆死一般寂静。
叶臻被堵在最里头。方才他控制不住喊了一声小楼，这时正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联手捂住嘴，只能勉强地出气。
肃杀的风占据了整个街道，天空变得更加灰蒙蒙的。地上传来的剧烈振动却戛然而止。
殷小楼望着十几米外半开的城门，凉意从脚趾一路窜到了头顶。
“夙邪夙邪，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状况诡异的城门，没出息地后退了几步。
“凉拌吧。”夙邪貌似很悠闲，“你不是有修为嘛。”
外头还没有动静，可殷小楼感觉已经有东西在外面。
它也只是在窥探。
“你不能袖手旁观，”她紧盯着城门灰色的空隙，讨好地和夙邪谈判。透过城门，隐约可以看到一片密密麻麻半透明的影子。
“快告诉我，修为该怎么用？”殷小楼捏着焚世珠的手不断地打哆嗦。
她还没有等到夙邪的回答，半掩的城门发出绵长沉重嘶哑的呻吟，猛然间被阴风吹得向两旁大开！
一个骑马的高大身影立在城门的阴影中。殷小楼深深吸气，怎么只有一个人。
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一敲一击都打在她的心上，冷得她直哆嗦。
远远的，影子身后的枪尖泛起冰冷的光芒，逼得她想要退却。
“小慕容。”夙邪轻声道。
慕容玄猛地提起马缰。战马一声长嘶，威严地立定。
殷小楼皱起眉头。他，果然不是人。
慕容玄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挡在前方的少女，冷冷地扬起手中锋利的长枪。
“挡我者死。”他轻轻启唇，眸中满是猩红的戾气，眉间的朱砂痕此时只显出张狂嗜血的杀意。
“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本事，竟敢肆无忌惮地为祸人间？”少女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上。
夙邪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入魔，听不进去的。”
魔化？殷小楼瞪大了眼，吃惊地望着眼前面容妖冶的小慕容。
要知道，魔化虽然能短时间大幅提升妖力，但妖怪同时会承担巨大的痛苦。
他为什么不惜用极端的方式，也要和凉国开战？这有多大的仇恨。
“记得狐妖给你的锦囊吗？”夙邪道，“集中精神使用修为，用锦囊里的东西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