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查阅《论语别裁》,南先生肯定是要抓住这一点,大做道德文章的。那是他的事,我们不去管他。
“怒”与“贰过”是用道德修养压得住的吗?任何一个有社会经验的人都会回答你,这是不容易办到的,越压越出事,还是孔子自己说得好:“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看来,“知天命”是“耳顺”、“不逾矩”的前提,也只有“耳顺”之人,才会“不迁怒”,“不贰过”。从这里我们也看出,孔子所谓的“学”的根本是“知天命”。不是“知天命”的“学”,在孔子那里都不算“学”。子贡通达且能力很强但不算学,冉有、闵子骞“孝悌”但不算学,子路的勇敢也不算学,宓不齐虽被称为君子,也不算学。
南先生,颜回之学仅仅只是压抑自我的道德之学吗?如果真是如此,孔子自己为什么只在“知天命”之后才能“耳顺”呢?
“学”的根本点,正在“里仁”、“居于仁”,即是“止于至善”。所以孔子对这位学得最好的学生的评价是: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正因有“仁”在胸,有“至善”在胸,所以: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