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请求救援,顾合已将疼得晕厥了过去,还好娘亲教过自己抢救的方法,落弋扶住顾合,掐她的人中不放手,又脱下外衫盖住顾合的腹部,怕腹部着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太医赶到冷月宫,夜烨听了侍卫报告之后,也赶了过来。此时顾合的身子下面已经被血色染红一片,衣衫也已经打湿了。太医们一看,大事不好,多半是流产了,急忙将冷月宫改做临时一堂,将闲杂人等遣散,用屏风遮挡起来,尽全力保护胎儿。
夜烨心急如焚,这可是两条人命,夜烨下令务必保证胎儿和顾合没有任何闪失。夜烨全程一直抱住顾合,紧紧拽住顾合的手安慰她,顾合在太医们的急救下渐渐恢复意识,见是夜烨抱住自己,心里不免没有了最初的害怕。
“圣上,若是有什么闪失,务必要留住我们的孩子。”顾合此时已经很难说出话来,夜烨心急如焚,虽说自从入宫起,自己对顾合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可她终究是陪伴自己走过了人生的那么多历程,如今她这副模样,叫自己如何好受,在这关键的时刻,还想到要留住自己的孩子,夜烨心里的愧疚感更加重了,责怪自己怎么没有保护好她,顾合要是真的就此逝去,自己会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别说傻话,会没事的,有本王在,合儿不必害怕。”夜烨抱住她,握紧她的手,让她感到安慰。
里面的情况落弋一概不知,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饮茶之前一直是好好的。屏风内的对话,落弋也听到了,鼻子酸酸的,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不是顾合,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早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原来他含情脉脉的对别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时,自己还是难过的。本来他就是天子啊,自嫁与他为妻那日起,就应该知道,他不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现在难过是何苦呢。
屏风中不时传来顾合的哀叫声,夜烨看着怀中娇媚的女子如今是这般模样,自然是心疼的,以为自己对她不再如往常,可是看见现在的她,任是谁也会心生恻隐。
经过太医们的抢救,顾合的性命已经无忧,可是孩子却没有保住,夜烨虽然愤怒,但好在人平安无事,也就不再责怪太医失职,顾合已经苏醒了过来,夜烨依旧抱着她。
“为何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夜烨责问太医,以为是太医医术不精导致的流产。
“回圣上话,烨妃娘娘腹中胎儿小产,是因为喝了红花水的缘由,红花水师导致流产的利药,喝下之后,再精湛的医术,也只怕是无力回天呐。”听完太医的话,夜烨感到奇怪,轻轻问稍微精神一些了的顾合,“合儿,可曾饮下红花水?”顾合故作一脸无辜状,“臣妾今日未曾饮用过红花水,今日前来看望皇后娘娘,想着娘娘在这冷月宫中寂寞,命丫鬟们捧了些衣物吃食过来,只饮过皇后亲自泡的雪水茶,其他的未曾饮下任何东西。”
夜烨听了顾合的回答,吃了一惊,落弋亲自泡的雪水茶。屏风外的落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顾合刚才的话,猛然惊醒,终于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而来了。
“来人,将烨妃刚才饮过的茶水给本王端进来。”夜烨让丫鬟照顾好顾合,丫鬟将茶水端到夜烨跟前。
夜烨查看茶水,确实颜色有一些异常,听了刚才顾合的话,夜烨有些犯疑,落弋就在屏风的外面,此事难道真是她所为。以自己对落弋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善良单纯,连受伤的自己,她都好不犹豫地救,怎么可能害顾合,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心肠。
“圣上,你不要责怪皇后,她也是因为圣上很久都没去看望她,身在冷月宫难免心有不平衡,我相信皇后不是故意的。”顾合微弱地吐出这些字,意在指引夜烨问罪落弋。
“合儿,你安心休养。”夜烨正在矛盾之际,难道她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因为自己的冷漠和对顾合的嫉妒吗。
“圣上……”顾合泪眼蒙眬,微微哽咽着,“顾合无能,没能保住圣上的孩子,顾合……心里难受,孩子……孩子没了,还请圣上降罪。”顾合已经泣不成声,看着顾合哀伤的神色,想想流产的还没出世的孩子,夜烨不禁怒从中来,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眼皮子底下也敢使这样卑劣的手段,害人性命来达到目的,简直是可恶。
“合儿,其他毋庸多言,此事不是你的错,本王自会查明真相,本王即刻命人送你回同恩宫静养,御医随后就到,其他的不要多想。”
夜烨将御医唤进来,将茶杯递给御医,让御医带回太医署查明,茶中可是红花水,御医领命撤退。夜烨又命侍卫领路,丫鬟抬轿将顾合送回同恩宫,只留下自己和落弋。
整个冷月宫就剩下落弋和夜烨了,夜烨眼中的愤怒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可怕,落弋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若不是愤怒到极点了,夜烨恐怕早就把自己撕碎。
“你是在怨本王吗?”夜烨的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落弋虽然听见了顾合在夜烨面前对自己暗里的指控,但是她不相信夜烨会真的怀疑她。
“我何时敢怨恨你来了。”落弋轻轻抬头看着他,他真的是怀疑自己吗,他真的就相信顾合的话吗。怪自己太轻视顾合,她竟然为了嫁祸自己,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从前恨顾合陷害自己的爹和娘亲,可是她腹中夜烨的孩子,让落弋少了几分怨恨,没想到她却变本加厉陷害自己,处心积虑想要除掉自己。
夜烨看着她倔强的眼神,还是那样不饶人,夜烨的怒火上涨,用手狠狠捏住落弋的下巴,“这么美的一张脸,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样的心肠。”落弋只是看着他,“我是什么样的心肠,还请圣上说个明白。”
夜烨放开她,背转身不看她,“她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有什么不满,为了接你回宫,知道你倔强不肯低头,本王特地赦免李君洛让他带药前往怀慈寺戴罪立功,你还有什么不满,还不够吗,你怨恨本王杀了你的爹和娘亲,你这是在向本王报复吗?”
落弋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就这样将所有的罪状全都推给自己,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圣上有证据吗,此事查明了吗,若非圣上想要处斩我双亲一样处置我。”夜烨听了落弋的话更加愤怒起来,看来她还怨恨着自己处斩了她的爹和娘亲。
“如你所言,本王等到真相大白,若非你所为,本王自会还你公道,若真是你所为,本王……”夜烨颤抖着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
落弋听了他的这番话,已经同样怒不可遏,莫须有的罪名,他就要将自己处死吗,“圣上要怎样!”落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颤抖。
“本王定斩不饶!”夜烨咬牙切齿,她的倔强,迟早会让她付出代价,她怎么能让人如此可恨。
夜烨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落弋愣在原地,前一秒还说要接自己回宫,后一秒便说要斩了自己。
顾合回到同恩宫之后。立即休书一封让人秘密带到望月楼给妈娘,妈娘看过之后知道计划已经成功,心里不由高兴起来,这下铲除了陆落弋,顾合就可高枕无忧了。虽然说没有了孩子,但是顾合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尤其是以后得到夜烨的独宠。这次事件,一是可以铲除落弋,而是让顾合流产事件使夜烨感到内疚自责,加强对顾合的宠爱和关注。可谓是一石二鸟,这下陆落弋无从翻身了,茶水已经送到太医署检验,很明显茶水中一定会检验出来含有红花水,到时候落弋即使有百张口也难以辩解了。
夜烨走后,落雨才从院中返回,见落弋心神不宁,猜想是不是夜烨又来过了,问落弋才知道起先发生的一切,落雨大惊失色,这个顾合心机实在是太过毒辣,摆明了知道夜烨要接落弋回宫,赶在之前下手好除掉落弋。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设下的计谋了,夜烨命太医带回茶水检测水中是否含有红花水,到时候百口莫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落雨想到得马上想出对策才行,要是坐等结果出来,那落弋就必死无疑了,夜烨这次说了这么狠的话,孩子没了,夜烨的愤怒可以理解,可是不能让顾合的奸计得逞,不能让落弋就此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