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弋找到了原来的山洞,果然还是和原来一样,落弋扶着夜烨走进山洞中,山洞顶上有光照射进来,山洞中很明亮。
落弋铺好干草,将夜烨扶到干草上,倚着墙壁坐好,夜烨嘴唇泛白,手按住的胸口不断渗出鲜血,夜烨嘴唇颤抖,体温开始上升,看来是伤口的感染引起的高烧,夜烨闭着眼睛。
落弋脱下外罩的雪白衣衫,将衣衫撕成条,找来洞中的山泉,先喂夜烨喝下,再用泉水小心翼翼地清洗夜烨的伤口。
“母后……”夜烨在昏迷中轻轻呢喃道,一把抓住落弋的手,“母后……不要离开孩儿……”
“公子,我不是你的母后,我是落弋。”落弋把手从夜烨手中拔出来,脸上泛起一片红云,继续替夜烨处理伤口,落弋用布条将夜烨胸口处的刀伤包扎好,夜烨不断地冒虚汗,落弋找来柴火,点燃柴火给夜烨取暖。
不久之后,夜烨醒了过来,依然很虚弱,落弋一直守着他,因为太过疲劳而睡着了,夜烨看着熟睡的落弋,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的睡容如此安静美好,长长的眼睫毛微翘,落弋穿着单薄的衣衫,头枕在手臂上,乌黑的秀发散落一肩,薄薄的嘴唇微微启合,雪白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晕。夜烨有一些恍惚,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却又逼迫自己去想,她是丞相的女儿,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得到丞相的信赖,一切都是为了王位,可是她是那样的可爱,自己忍不住想停止这一切,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不忍心伤害她吗,不,绝对不是,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夜烨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落弋,落弋从睡梦中醒来,夜烨忙扭过头向别处看去。
“你醒了,我看你太累,没有叫醒你。”夜烨说道。
“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落弋内疚地说,“险些害公子丧命,落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原来你叫落弋,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夜烨微微一笑,脸色还是苍白。
落弋想为什么他要说原来,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京都赌坊的那个假扮的少年,落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的窘态岂不是他都知道了,可是自己乔装打扮,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京都赌坊,那个少年是你吧。”夜烨捂着胸口,故作狡黠地说道。
落弋问夜烨,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少年就是我的,我明明乔装得很好,连赌坊的臭无赖都没看出来。
“你脖子上佩戴的玉鸳鸯出卖了你,那****多留意了几眼,这是一件不错的宝物。”夜烨得逞般地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又止住笑,皱起眉头。
落弋赶紧打住他,别笑了,伤口会裂开,白色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透,落弋急忙又重新撕好布条,扶住夜烨的肩头,小心的拆下旧纱布,换上新的,落弋一丝不苟地看着手中的动作,夜烨看着她为自己处理伤口,专注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夜烨突然抓住她的手,落弋吃了一惊,抬头撞见夜烨温柔的眼神,落弋的心砰砰直跳,夜烨抓住她的手轻轻松开,落弋闭上眼睛,夜烨温柔地吻住她的唇,夜烨将她拥入怀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想要保护她。
静止的一个吻,时间仿佛停留在了这一刻,夜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自己有什么目的,此时此刻,他只想吻她,这个善良的女子,为自己一丝不苟的包扎伤口,让自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落弋心乱如麻,这个吻是这样的突然,从来没有吻过任何男子的她羞红了脸,落弋推开夜烨,慌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烨打破尴尬,“刚才……冒犯姑娘了,是我唐突了。”
落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不……不是……没……没有”,落弋不敢看他,自己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男子产生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和对君洛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什么,自己不敢看他秋水一样的眼睛。
两个人不再说话,落弋的心极其不安,夜烨想着其他事情。
“公子,不用担心,过去了这么久了,君洛应该快到了,我们马上就能得久了,我会让爹请京都最好的名医治你的伤。”落弋说道。
夜烨向落弋道谢,落弋问他,“你在睡梦中,为什么叫母后?”
夜烨有一些吃惊,没想到自己会在睡梦中叫母后,那只是梦罢了,没有什么母后,姑娘不必当真,没准我在梦里做了一回皇帝,夜烨嬉笑着逃避回答。
“当真是痴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当今皇帝只有一个,公子玩笑了。”落弋不再问他,只当他是做了一个好梦。
君洛处理好府中的事情之后,见侍卫迟迟未曾回来复命,心中多了几分担忧,派人到丞相府打探落弋可曾返回丞相府,才知道落弋情况可能不妙,丞相立即派人同君洛快马加鞭赶去鹳山。
落弋隐约听到山洞外有侍卫呼喊的声音,料想是君洛带人前来相救了,落弋仔细听,听到了君洛的声音。
“公子你听,肯定是君洛来了,我们马上得救了。”落弋对着夜烨说道。
夜烨伤势缓和了许多,落弋扶他站起来,落弋让夜烨在山洞中等着她,自己出去找前来救援的人,夜烨答应道好,目送她走出山洞。
落弋走出山洞,寻找声音的来源处,君洛发现了落弋,策马而来,君洛担心的自责,怪自己不该丢下落弋一个人回府,君洛说看到满地死去人的尸体时心急如焚,生怕落弋已经遇害。
落弋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君洛,带着君洛返回山洞,落弋担心夜烨的伤势,到了山洞却发现夜烨已经离开,落弋有些失落,不明白为什么夜烨会离开,他身上还带着伤,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君洛将落弋带回丞相府,丞相和夫人已经守候多时,丞相见君洛带回落弋,这才安了心,丞相向君洛道谢,责怪落弋不该不听君洛的话,落弋却无心听这些,一心只想着夜烨伤势这么重,他一个人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落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如此牵挂夜烨。
落弋一整天都心事重重,想起那个他的容貌,竟然会嘴角上扬,他的眼睛,一双明媚的丹凤眼,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柔地盯着你看,好像眼睛里有光,照射到人的内心里。落弋有些难以察觉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难道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所以才会惦念他的好,或者难道是山洞中的那个吻,那个突然的吻让落弋促不及防,可是回想起来,就是这个吻让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京都赌坊的偶遇,他救了自己,森林中差点遇害,他又及时出现救了自己,只记得京都街头,他说他叫夜烨,其他的一无所知,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再见到他,上天还会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吗,落弋心神恍惚,难道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
君洛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把落弋从鹳山救回来以后,落弋这个小丫头变得沉默了很多,以前老是爱闯祸,老是一门心思往外跑,现在安安静静的样子倒是叫人担心起来,落弋说在密林中,有一个男子救了自己性命,君洛猜想,莫非是因为他,落弋才会如此。
这么多年以来,落弋在君洛眼中,落弋都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她爱笑爱闹,机灵活泼,君洛从小宠着她,对她关怀备至,君洛也说不清自己对落弋是什么感情,反正肯定是喜欢的,君洛其他的从来不想,小丫头活得好好的,也许就是自己极大的心愿了。
玉鸳鸯,自己一只,落弋一只,缘分不言而喻,君洛把它佩戴到腰间,这一对鸳鸯迟早会成为一双,君洛知道丞相府与将军府之间必定会联姻,而迎娶落弋是迟早的事,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有一些不安的成分,总觉得不该就这么平淡,好像中间势必会发生一些曲折的事情。
落弋像长不大的小妹妹,君洛像呵护她的兄长,这样的定位更准确,还是像恋人一样才更准确,君洛还没有拿好心中的主意,也许要等到小丫头真正长大那天,才能窥得答案,而在此期间,自己应该是远观,而又守护着小小的她,无论她将来会有怎样的想法,君洛都不会反对,每个人都希望照自己心愿而活,落弋如此,君洛亦是如此,爱不是一定要拥有,而是成全,拱手让出心爱人的幸福,守护,才是最长久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