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洲大惊失色,连忙将粥搁在床头,弯腰下去检查权宜的身体。他有些气喘,说不上话来,但眼神指向床头柜。唐之洲连忙拉开,里面摆了一箱子的药,她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都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
“王嫂,快拿温水来!”唐之洲跑出去喊了一声。
王嫂抬头,见她脸色不好,立即意识到什么,低声喊了声糟糕,连忙去倒水。
两人扶着权宜起来,王嫂熟练地倒了药丸,送到权宜的嘴边,唐之洲一手扶着权宜,一手端着杯子给他喂水。他吃下了药,唐之洲将他放平,仔细检查他的情况。
几分钟之后,他脸色的青色退去,嘴角苍白,不过能说话了。
唐之洲担忧地说:“大伯怎么会有心血管疾病?”
“好几年的旧病了。”权宜说:“吃些药,稳住就没有事情了。”
唐之洲坚持问王嫂:“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吧。”王嫂说:“我记得第一次发病,是权将被检察机关带走的那天晚上,先生就说不太舒服。第二天权将被扣押提审的消息传来,他就晕倒了。”
唐之洲的心口一痛,又是一个因为权晋跟自己,而被牵连的人吗?
唐之洲去拿外套,吩咐王嫂:“你给先生穿衣服,我带他去军区医院检查一下。”刚刚权宜那个样子,看起来不太妙。有病就应该早做检查,不能拖。
王嫂为难地说:“先生脾气很倔,不肯去的。”
“没事,我来说。”唐之洲说。
王嫂就点头,连忙去给权宜拿衣服。
唐之洲回到权宜的房间,权宜说:“这么一点小病,去什么医院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是军人出身,身体还这样差,是要出闲言碎语的。”
“那就让他们去说好了。”唐之洲扶他起来,一边给他拿鞋子套在脚上,一边说:“大伯,身体重要!如今我跟权晋都很需要你,跟大伯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我能感觉得到,权晋很依赖大伯,如果大伯出了点什么事,权晋他……一定会很难受的。”
权宜没有说话,唐之洲一针见血,知道用权晋来戳他的心窝。
王嫂拿来了衣服,唐之洲给他穿上,他没有再抵抗了。
“王嫂,有病历本什么的吗?”唐之洲问在一边已经有些懵了的王嫂。
她连连点头,跑到客厅去翻。拿了病历本,就去叫司机,一气呵成。
唐之洲扶着权宜上了车,直奔军区医院。
王嫂站在大门口,怪异地低声喃喃:“怪了,先生今天怎么肯去了?唐唐真是好厉害!”
军区医院的人其实都跟权家人很熟悉,权宜过来体检,立即有专门的导医带着他们去。一趟趟跑下来,总算是检查完了。医生说下午来拿报告,现在可以先回去,唐之洲便扶着权宜回来休息。
下午,权晋打电话来,说他要回来了。唐之洲便让他折道去军区医院,将体检报告拿回来。
等权晋回到家,家庭医生也回来了。权宜睡着,大家在大厅里就着体检报告开了个小会。
家庭医生看了报告,说权宜的病是老病,要做个心脏搭桥手术,否则多次发作,就有生命危险。
权晋很紧张,问他能不能立即去做,医生摇了摇头:“还是调养几天吧,现在权老的身体很虚。”
他给了新的药,将原来吃的药撤了下去。
家庭医生走后,权晋跟唐之洲商量,权宜的手术还是早点做为好。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还比较空闲,最近做了,也好修养。等到开春,权晋要全力以赴去选举军区代表,唐之洲也有案子要做……而且到了开春,她的肚子就大了,行动也不方便。
权晋深以为然。
事情瞒着权宜悄悄定了下来。
唐之洲问权晋:“咱们国安局的家家门口还有人守着么?我想回去拿些东西。”
“应该是没有了。明天吧,明天我送你去。”权晋说。
唐之洲说:“没事,就一些小东西,我去拿来就行了,不用送。”
权晋坚持要走,她只好同意明天。他今天累了一天,她不想麻烦他。
晚上七点多,唐之洲接了个电话,竟然是温言打来的。自打那张帖子之后,他跟吴谦都销声匿迹了,唐之洲都以为他们又被人盯上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糖果,我回家了。”温言一开口就说。
唐之洲喜悦起来:“你已经通过了考验?”
温言在那边笑了:“你都知道了?我爸爸告诉你的吧?”
唐之洲就将在林澜墓前遇到温初实的事情说了一下。温言听了,只说:“温家的家族事务,哪里是那么简单的?糖果,你想得太简单了。不过没关系,如今我有自信能够处理好,不用担心我。”
“怎么了?”权晋从外面进来,见她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有些担忧。
唐之洲勉强一笑:“温言回家了。”
她那天听温初实说起来,温家的考验是一项非常严酷的事情。温言真的有把握吗?如果仓促回家,是陷阱怎么办?她担心得很!
哪知道她说完,权晋就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意外:“早上我就知道,温家已经收回了活动在外的温家势力的人,温家二少爷温远也被放逐,逐出到了美国。我早上就猜到,温言已经成功控制了温家的局面。”
这几天的混乱,已经让她如同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恐慌起来。
这不是真正的唐之洲。可她说不准,其实这就是真正的唐之洲,过去她已经忽略了很多,忘记了最初依赖别人是什么滋味。
大概……这就是成熟吧!
唐之洲安心下来,给楼以森打了电话,问了他路今的情况。
楼以森说路今早上醒来过一次,很快又睡着了。
唐之洲实在是担心,决定还是去医院看一下路今。权晋要送,她摆了摆手,退让一步,让司机送她去。到了医院,唐之洲就感觉到路今的病房气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