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安局,CM部的人已经等在了会议室,唐之洲一来,朱琳立即就把资料发给了她。
楼以森在讲话:“这次的案子是昨天刚刚到的。河南陈县,已经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多起连环杀人案。凶手专挑身穿红衣的女人下手,目前已经有了三个被害人,陈县公安局向我们求助,大家抓紧时间看看资料,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出发前往陈县。”
大家都出去准备了,楼以森独独留下了唐之洲一人:“你昨天没事吧?”
“没有。”唐之洲不知道他是指什么。
楼以森欲言又止,最终挥挥手让她去准备,搞得唐之洲一头雾水。
CM部因为要办的案子比较紧急,国安局特意给这个部门配了专机,待遇十分好。
戴钰年轻,比较喜欢新奇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夸国安局好,惹得大家都一阵发笑。唐之洲见路今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坐到她身边去,拐了拐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途瑞笑道:“可能是酒还没醒。”
“还不是你们一个劲儿地灌她!”李国维帮路今说话。
朱琳冷然看着,默不作声地看资料,只是竖起了耳朵,听她们的对话。
路今摇了摇头,似乎精神真的很不济,不想说话。楼以森永远是行动派,在大家调笑期间,他已经起身放了冰水,小心翼翼地放在路今的小板子上:“喝点冷水,精神会好一些。”
路今这一回十分买他的账,默默地端起来喝了几口。
唐之洲识趣地挪到了途瑞那边。
楼以森诧异地看了看她,眼睛里有愠怒一闪而过:唐之洲这是什么意思?
可她已经接收不到楼以森的挑衅信号,唐之洲拿起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到了工作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干扰信号,她都自发地屏蔽了。
河南陈县在河南省靠近河北省的地方,这里气候湿润,山清水秀,陈县旅游资源开发较早,因而城市建设也比较齐全,算得上河南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这里人口密集,外来人口较多,人民的居住形态也比较复杂,但基本符合中华民族的居住共性:大杂居,小聚居。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
第一位被害人是在九月的一个傍晚,被来陈县旅游的人在郊区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她头朝下被埋在土里,脚朝天呈现“V”字形,露出的半截小腿青紫交错,显然被虐待过。
经过尸检,有性侵的痕迹,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大量不同的DNA,但没有找到相符合的人。已经确认的是,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遭到性侵的,身上的伤痕,有的来自施虐,有的来自撞击,显然死者曾经妄图逃跑。
第二被害人在十月上旬的早上,也是在陈县郊外被发现。她也遭到了掩埋、性侵和虐待。
经检验,她身上发现的DNA跟第一名死者相同,这也是被确定为同一个凶手作案的重要证据。
第三位被害人在五天前被发现,她的尸体被抛弃在陈县垃圾场。她也遭到了掩埋,不过不是被泥土,而是被垃圾场里的垃圾掩埋。有性侵的痕迹,但她遭到的虐待,要比前面两位死者的更多、更沉重。
尸检报告显示,前两名死者都死于窒息,只有她是死于暴力,死因是肾脏坏死——凶手踢爆了她的肾。
这三位的共同点都是被发现时标志性的红衣衫;身材纤瘦,个子不高,属于容易制服的角色;头发染烫过,部分呈金色;三位女性都很年轻,最大的年纪不到三十,最小的年纪只有十九岁;三人文化水平都不相同,本地居民,会说地方方言。
从被害人被报告失踪,到发现她的尸体,时间一共是四天。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会拘留被害人三天到四天,才会杀害她。三位被害人都遭到了特定姿势的掩埋、性侵、虐待。凶手的手段,被上次破获的凶手犯下的罪行更令人发指。
唯一的不同是,第三位被害人是妓女,长期在陈县南边一带揽客,认识她的人很多。
唐之洲将这一点画了下来,或许,这也是她遭到了不同对待的原因。
她又看了一会儿,细细地勾画了许多值得研究的地方,才合上了资料,揉了揉眼睛。
这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唐之洲皱起了眉头:“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看小洲办案,我们都有一种在上课的感觉。”李国维开玩笑说。
唐之洲歪着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楼以森笑起来,唐之洲这个呆呆的样子,实在有种萌物的感觉,他有些招架不住:“重点分明。”他指了指唐之洲的资料上那些线和备注。
唐之洲恍然大悟,立即引起大家的大笑。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这个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要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放下资料,本来想加入大家的讨论中,不料飞机颠簸了几下,她又开始晕机。
刚刚从辽宁飞北京没几天,又飞河南,她真有些受不了。
跑到厕所去吐了一次,再回来时,整个人精神都有些不好。听楼以森说还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她立即决定先到后面去睡一觉。
大家也知道她的辛苦,每个人都回归原位,各自看各自的资料。
北京到陈县是没有办法直飞的,专机也只能停到离陈县最近的机场。CM部的人下了飞机,陈县公安局来了车接人,因为他们人多,朱琳也事先打了招呼,CM部的人用一辆车。楼以森开车,唐之洲昏昏沉沉,有幸跟楼以森坐前排。
楼以森在机场超市逗留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给唐之洲带了晕车药,给路今带了提神的饮料,其他人都带了果汁和食物。
路今拿着东西,看唐之洲的眼神不禁有些深思,心里竟然觉得微微不是滋味。
不过几天,似乎唐之洲在楼以森心中的地位,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唯有唐之洲自己,什么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