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抬头看着他们:“最巧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那时候,正是六年前,沈奕珺刚刚进入北京军区行政办公室。”
“也就是说,真正的沈奕珺已经死了。”楼以森推测:“现在这个沈奕珺,很有可能是乔振华安插在朱昌龄乃至整个军区办公室的人。”
“很明显。”路今说:“自从这条记录被发现,我就看了一下别的东西。她们院里曾经有过一次同学聚会,在这次聚会中,大家拍了合照,我看了一下,没有沈奕珺。也就是说,真正的沈奕珺的确已经死了,她的个人名义下的银行卡,医疗账户等,都已经停用。在银行系统里,保存了两个沈奕珺的资料。”
屋子里有些安静,大家的心情都一样沉重。
两个沈奕珺?
这给这件案子更增加了难度!
在楼以森看来,这个案子本身并不算特别复杂,跟那些天衣无缝的连环杀人案比起来,这个案子的环环相扣,是很容易顺藤摸瓜的。
难就难在,这个案子有重重阻挠,有些人并不想它真相大白。所以,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个案子才刚刚勉强起步。
这还是在唐之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才看到的一线生机!
“我们已经十分清楚了,沈奕珺早已经死亡,现在的这个是个冒牌货。那么……”楼以森说:“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沈奕珺死了之后,她的户口却依然存在,派出所的记录里,也没有她的死亡登记。难道,是乔振华从中干涉的?如果是这样,现在这个沈奕珺,又到底是谁呢?”
“我想,这个问题只有乔振华才知道答案了。”路今说。
途瑞一直在另外一间屋子,李国维被楼以森叫过来之后,他也跟了过来。看完视频,他转到了外间的屋子看了看周围,希望寻找一些有用的证据。
路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好在看沈奕珺的抽屉,他拿出了一叠的东西。
忽然,他神色一动,将其中的一个小本儿拿了出来。
他翻开看了看,抬起头来对小屋子里的人说:“我想,不一定只有乔振华才知道答案,或许旁边那两个屋子里的人,也会知道。”
“哦?你怎么这样肯定?”楼以森奇怪了。
途瑞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想,你们一定想不到,沈奕珺不是这里的租客,而是这样的房东。这一间房子跟隔壁那一间房子,都是她的财产。”
“给我看看。”楼以森跟李国维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途瑞递了房产证过去。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这一层的户主,就是沈奕珺,而买房的时间,正好是七年前。
七年前?
李国维皱起了眉头。七年前,按照沈奕珺的年龄来看,她最多最多就是个初出社会的小丫头,在北京这种地方,随便一套房子没有几百万,她怎么可能买得下来?这笔钱,她从哪里弄得到?
这其中,一定有别的蹊跷。
楼以森将户口本连同这份房产证,一起交给路今:“查一查这套房子的来历。”
路今看了看证件,很快就查到了:“这套房子是转让的,不是购买的。”她说:“原来的户主因为缺钱,低价转给了别人。你们说巧不巧,这个别人还是个熟人,名字叫葛春华。说这个名字你们一定不是很清楚,但说另外一个名字,你们就明白了。”
“就是葛二麻子。”楼以森猜测。
路今打了个响指:“Bingo!没错,就是他。七年前,葛二麻子将这套房子转让给了沈奕珺,这之后,沈奕珺将隔壁也买了下来,这一大笔钱,她是一次性付款的。”
“也就是说,这两套房子,都是她的名下,这之后,她改建了这里,将两套房子变成一套,重新置办了房产证。”楼以森说:“真是聪明的女人,要不是路今,我们还真不会查到这一层。”
“不管怎样,这些东西都要先取证。”戴钰说:“可是沈奕珺哪里来的那么一大笔钱?”
“既然她的来历不明,也就不能用光明的手段获取她的信息。”楼以森看了看电话,忽然想起温言在那边说的话:“他对路今说,如果我们有困难,或许可以尝试找朱昌龄帮忙,对不对?这句话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
“难道朱昌龄可靠?”路今说。
楼以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这个屋子:“也说不定,或许就这样而言,他们是有矛盾的。”
温言的意思,难道不是朱昌龄是可以合作的伙伴吗?
他为什么笃定,朱昌龄一定会帮助他们?
这一点非常奇怪!
楼以森抱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路今趴在电脑旁边,百无聊赖地寻找关于沈奕珺的消息。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神秘,她有很多东西值得自己去挖掘。
比如说,这买房子的一大笔钱,究竟从哪里来的?这样年轻的一个姑娘,怎么有能力做好这些,又是怎么样完成这样一场华丽的转变的?她能够跟在乔振华身边,证明了她也不是一般人,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在乔振华的房间,她背后的人一定更可怕。
她敲击自己的键盘,不断反复地输入沈奕珺的名字,忽然,电脑屏幕上弹跳出了另外一组数据。
是一条银行交易信息,上面显示,在七年前,曾经有一个账户,往沈奕珺的账户里打过高达两百万的银行转账。
路今皱起了眉头。
七年前?那个时候,真正的沈奕珺并没有死,难道那个时候,现在的沈奕珺就在策划着代替她了吗?是从银行卡开始的吗?
她立即将所有沈奕珺的记录都排列出来,上面果然显示,这个时候的沈奕珺,正在全方面地取代真正的沈奕珺。
阴谋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对吗?
路今返回一开始看到的银行信息,将打款人的信息掉了出来。
看到信息的刹那,她不禁扭头对楼以森笑了起来:“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调查葛二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