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于手里抱过唐之洲,她炙热的体温立即就烫得权晋的心一颤。
他伸手摸着唐之洲的额头,烫得吓人,连忙吩咐小于掉头,不回家,先去军区医院。
小于有一些犹豫:“中将,这样不太好吧?你忘记了吗?朱苒小姐的母亲罗女士,就是军区大院的内科主任。”他担心到时候大家一碰上,势必会一团乱,不但照顾不好唐警官,还要惹来天大的麻烦。
权晋低头看了看她,认命一般地靠在后座上,揉着额头说:“回我在卢湾的别墅。把邹医生接过去。”
小于掉转了车头,往郊外去。
卢湾的房产是权晋的秘密财产,一般不会暴露给外人。他也很少在这边住,好多年前,带着唐之洲来过几次。
权晋抱着唐之洲上楼,小于立即去接邹医生。唐之洲的情况的确不大好,他不敢疏忽。
只是……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权晋抱着她的手紧得骇人,不由就摇了摇头。
这两人,都是冤孽啊!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他目睹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也见证了两人的相厌相恨,算是他们命运的旁观者。他懂中将心里的苦,曾经也恨过唐之洲,但那一个雨夜站,他在大雨中看到她抱着那个女孩哭倒在车路上的时候,就再也恨不起她来了。
接了邹医生来看过,唐之洲挂上了点滴。国安局那边打过几次电话来,问权晋在哪里,权晋沉默了一下,说:“我暂时在外面,回不来北京。”
“你还不回来!”那边急得跟什么似的,小声说:“中将,出大事了!”
权晋沉默了一下,才说:“什么大事?”
难道是父亲介入他跟唐之洲吗?
那边更急:“权将,你快看看电脑。”
权晋就一边撑着手机一边开电脑,那边秘书让他开网页,他开了,顿时,手机差点落了下来。
朱苒跌倒在温言怀里的照片,整个网络铺天盖地都是。这些都用朱红色的大字写了标题:“权将未婚妻红杏出墙,地下车库投怀温少爷。”更是标题就已经如此不堪,更别提里面的内容了。权晋粗略地看了一眼,描写得很生动,他闭了闭眼睛,已经有了火气。
这就是朱苒说的报复吗?
他冷冷一笑,对黄秘书说:“我马上回来,你看着点,别惊动了我父亲。”
“哎,已经被惊动了。”黄秘书叹气:“权老刚刚已经来过电话问过了。权将,这正是选举的造势关头,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
他话音一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权晋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口误,他敲着电脑飞快地安排了日程:“立即召开大会,让军区的都回来。两个小时以后,立即开会。”
黄秘书应了,权晋挂断电话,又回身去看唐之洲。
她的高烧退去了一点点,整个人缩成一团,头发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他拿起旁边的毛巾,细细给她擦去。做完这些,时间也快要到了。家中的阿姨在,他让阿姨帮忙照看唐之洲,小于也留下来帮忙,自己驱车去开会。
今早看过了林业跟国安局的勾当,权晋没有把会议放在国安局,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公寓。
所有人已经等在那里,立即进入会议模式。
朱苒这一举动,对权晋的打击确实不小。
军婚的事情,一个就是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五年一次的选举就要开始,她这样做,分明是给权晋的脸上摸黑,让权晋的个人作风受到怀疑。
大家都替权晋着急,他却保持着沉静如水,镇定地安排下任务。
他要知道,这则新闻是谁发出去的。
一般说来,发布这种高官丑闻,没点背景,是很难发出去的。能够拿到这样好的镜头,绝对不是偷拍而是有意。
他看着温言僵硬的表情跟手臂,不禁冷笑了一下。温家少爷一向被保护得很好,本身又很低调,就算是圈子里的人也没有太多人见过他,他的五官被处理过,很模糊。朱苒是侧脸对着镜头的方向,真难为还有人认得出他们来。
权晋把报纸放到一边,轻轻敲了敲桌子:“未来一年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有什么策略?”
在座的七八个男人都不说话,互相看了看,坐在首位的一位少将说:“中将,我们的意见是,联合朱家先拿下军务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但现在……”
“朱家并不是真心要合作。”权晋微微眯着眼睛:“当初跟朱苒订婚,就是打着婚姻的幌子,借助朱家的力量扶我上位。但你们别忘记了,朱家还有一位少爷,就算不务正业,也说不得朱云益不会用他,毕竟自己的骨血才最放心。”
黄秘书悠悠说:“如果这样不行,不如直接弃了这门婚事。正好,借题发挥。”
“我也是如此想的。”权晋含了一丝浅笑:“我现在是受害者,如果正确引导公众言论偏向我这边,就不存在我的问题了。”
“可是,这很难控制。”黄秘书说。
权晋笑了:“这种事情,不是你的专长吗?上次能够帮我洗脱罪名,这一次你也可以的。”
黄秘书老脸一红:“中将谬赞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朱苒大概想不到,她胡搅蛮缠想要他走投无路,他正好借机金蝉脱壳,自立门户。
更何况……当初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娶谁都一样。但现在不同,他已经找到了唐之洲,并且娶了她。
朱苒,必然是要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
回到别墅,唐之洲还没有醒,家里的阿姨说她起来吃过了药,可能是药效上来了。权晋安了心,他来来回回地折腾,也累得够呛,倒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浅眠,不到十分钟,就睡了过去。
唐之洲睁开眼睛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看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权晋,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带她去酒店的是温言,怎么一转眼就看到了权晋呢?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他还是没动,心头又突然涌起一股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