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约在840年,挪威的着名海盗图尔盖斯来到这里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在爱尔兰抢劫,而是打算长期待下去。图尔盖斯拥有一支规模不小且战斗力很强的船队,有野心有能力实现他的抱负。
据文献记载,海盗们像潮水般从爱尔兰北部一个叫埃琳的地方登陆,居民毫无抵挡之力。爱尔兰人称呼最早在这里登陆并盘踞于此的海盗们为“埃琳的外国人”,而图尔盖斯是他们中力量比较强大的一个。经过艰苦的战斗,最终他将这些凶恶的海盗们都控制在了自己手下,成为“埃琳的外国人”的主宰,在爱尔兰站住了脚。
接下来,爱尔兰内部的混战给图尔盖斯制造了好机会。利用芒斯特的国王策划内战的机会,他成功地将自己的影响扩大到厄尔斯特。阿尔马当时是北部的主要城市、爱尔兰最重要的宗教中心和西部基督教的一个圣地,通过占领该城,他获得了大量的财富、荣誉和声望。后来又通过干涉南部内战,进入了香农与洛里地区。
通过占领爱尔兰的大片土地,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城镇,图尔盖斯和他的手下得到了难以计数的财富,并名声大振。图尔盖斯占领了一些重要城市后,不但对教会与居民实施抢劫,而且将教士驱赶出教堂,将基督教堂改成崇拜北欧索尔神的圣殿。这使得普遍信仰基督教的爱尔兰人对挪威海盗的仇恨日益加剧,反抗此起彼伏。但是海盗们的军事实力还是远远超过爱尔兰人,所以爱尔兰人只能继续忍受挪威人的压迫。虔诚的基督教徒可以慰藉的是有个古老的预言:“异教徒、外国人将越海来到这里困扰爱尔兰七年,其中有位教长没有主祷文和教义,不懂爱尔兰语,只懂外国语。”北欧海盗来到爱尔兰显然超过了七年。845年,图尔盖斯成了米斯国王梅尔塞克莱恩的俘虏,并在韦斯特米斯的奥惠尔护里淹死。
爱尔兰人并不能赶走挪威海盗,但是随后丹麦海盗的到来却使情况发生了变化。
丹麦海盗们并没有与爱尔兰人为敌,却把矛头指向了挪威弟兄。约850年,乘船而来的丹麦海盗们洗劫了挪威人在都柏林的基地,抢走了妇女和大量珍宝。挪威人不甘心就此失败,集结队伍复仇,攻击在卡林福德湾的丹麦船队。在这场本应势均力敌的战斗中,爱尔兰人对挪威人积聚已久的仇恨,使得胜利的天平向丹麦人一方倾斜。在爱尔兰人直接和间接的帮助下,丹麦人取得了最终胜利。在三天的屠杀里,只有少量的挪威人幸免于难。
丹麦人取代挪威人,开始了对爱尔兰的统治。相比之下,爱尔兰人似乎更加喜欢新的统治者,因为丹麦人给了他们充分的宗教自由。为了奖赏爱尔兰人在对挪威人战斗时的相助,丹麦人还赏赐了一些金银给他们。爱尔兰居民将这种赏赐误以为是丹麦人献给上帝的礼物,于是对这些“虔诚”的统治者更加友善了。
丹麦海盗们对爱尔兰的压榨和掠夺也的确比挪威人要轻一些,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比较仁慈,而是他们认为爱尔兰远不如英格兰,对爱尔兰的占领实际是为方便抢夺乃至最终占领英格兰岛找到一个根据地。一时间大量的维京海盗(主要是丹麦人,但其中也不乏挪威人和瑞典人)以爱尔兰为基地,频繁往返于爱尔兰与英格兰之间。
丹麦人在爱尔兰的统治并没有持续太久,853年挪威人再次进入爱尔兰。这次来的是挪威国王的儿子奥拉夫。他率领着一支王室舰队来到了爱尔兰,不知为何丹麦海盗和挪威海盗都很快承认了他的权威。
就这样,没有太多的争执,爱尔兰成为奥拉夫的领地。爱尔兰人也只能承认这一事实。他们对奥拉夫缴纳沉重的赋税,还要加上图尔盖斯的偿命金。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奥拉夫和他的弟弟伊瓦尔共同统治着爱尔兰,但是奥拉夫必须经常回挪威处理一些事情,因此把爱尔兰留给他的兄弟伊瓦尔管辖。挪威人的统治是没有安宁的。为了搜刮爱尔兰的财富,他们不断进行小规模的战争,最喜欢的方式就是不断变换盟友,并在中间挑拨离间。
“既不饶过生者的家庭,也不放过死人的坟墓。”对于他们统治的不列颠流传下来了这样的说法。
当奥拉夫入住都柏林后,大部分的丹麦人选择离开爱尔兰,前往更加富庶的英格兰。不过,后来奥拉夫在挪威进行的一场战争中丢掉了性命。
871年由奥拉夫的弟弟伊瓦尔继承了他在爱尔兰的一切权威。伊瓦尔显然比哥哥具有更大的野心,他自称“整个爱尔兰及不列颠的北欧国王”。此时,丹麦海盗们不可能再退让了。两者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和摩擦,直至导致了一场非常严重的冲突。
丹麦海盗哈夫丹是最早开始在英格兰占领土地的着名海盗之一,他率领部下在英格兰岛上进行着疯狂的侵略和劫掠,接连攻克了威塞克斯、麦西亚等地,他也被认为是后来丹麦人所建立的约克国最早的奠基人。这样一位骁勇善战而又无比贪婪的丹麦海盗首领当然不能容忍挪威人对英格兰岛的渗透,于是在877年,他率军进攻都柏林。
可是,这次进攻失败了,其结果是哈夫丹全军覆没,哈夫丹本人也死在了都柏林城下。然而,胜利的挪威人同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元气大伤,以致在很长时间内不能恢复,给爱尔兰带来了难得的平静。
由于北欧的挪威人对北方的冰岛和格陵兰岛的兴趣日益浓厚,前来爱尔兰的海盗逐渐减少。到902年,北欧人的势力在爱尔兰已经非常有限,一位叫做伦斯特的塞尔布霍尔的爱尔兰国王利用有利时机从外国人手中夺回了都柏林,这也使得维京海盗对爱尔兰的掠夺告一段落。
3.“胜利者”
“寒冷的空气令我们体外的纤维末梢紧收,这可增加其弹力,有利于血液从这些末梢再流回至心脏……所以,我们在寒冷气候条件下精力更加充沛。力量的增强必然产生良好的效果,例如更加自信,更有勇气。更多地认识到自己的优越性,复仇的欲望便减少了。对自身安全更有主张,也更加开朗直爽,更少猜疑和较少阴谋诡计。”
也许寒冷让维京人优秀,他们发出的令人叹为观止的能量,着实让世界震惊。
维京人所在的北欧地区,终年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冬天极为严寒。而且可供他们耕种和放牧的土地非常稀缺,导致他们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为了生存,维京人艰难地与大自然做着搏斗。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从而养成了坚韧强悍的性格。
这也应该是他们能够忍受海上艰苦生活的原因。
在976年至1016年问,英格兰受到了来自内部和外部的挑战。从内部来说,年仅13岁的埃塞列德是在猜疑和不信任的气氛中继位的,本人又软弱无能。从外部来说,在沉寂了半个世纪之后,维京人再次大举入侵。
埃塞列德十岁即位。在位期间除了缴纳丹麦金以外,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被记录下来。980年,有英格兰王室血统的挪威人奥拉夫·特里格瓦森,带领93只船舰在福克斯通登陆,掠夺了肯特和东盎格里亚沿海地区。后来,英格兰人曾以赔偿2万镑银子换得了暂时的和平。
994年,特里格瓦森又与丹麦人斯韦恩一起带94条船舰进犯,大肆掠夺了英格兰南部的乡村。1002年,埃塞列德与诺曼底公爵的妹妹埃玛结婚。这就为半个世纪后诺曼人征服英格兰留下了借口。
由于不堪忍受丹麦人的不断骚扰和越来越高的丹麦金数量,他接受众臣献策,想要将境内所有丹麦人不论男女老少一律处决。但是这种残忍的做法并没有带来预想的效果,而是遭到了丹麦人疯狂的报复。
1012年,丹麦人抢劫了坎特伯雷大教堂并杀死了大主教。1013年夏,丹麦王斯韦恩决定征服整个英格兰,率船舰大举开进英格兰,埃塞列德见势不妙仓皇逃往诺曼底,并宣布放弃王位。同年秋天,斯韦恩被丹法区的老丹麦人接纳为王。1013年底,整个英格兰都被迫承认了斯韦思的王权。1014年2月,斯韦思暴死,英格兰贵族又把逃到诺曼底避难的埃塞列德国王接回英格兰。1016年4月,埃塞列德死于伦敦,伦敦城的贵族和市民推举埃塞列德之子埃德蒙为王,但7个月之后埃德蒙也死去。
混乱不已的英格兰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国王,于是,斯韦思之子克努特就轻而易举地成为第一个真正统一了英格兰的国王。
克努特力图调和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之间的关系,他既得到了丹麦人又得到了英格兰人的效忠,并向北攻下了处于斯特拉斯克莱德国王统治下的坎北兰。为了与诺曼底公爵结盟以保持一个稳定的局面,克努特于1017年与埃塞列德的未亡人、诺曼底公爵之妹埃玛结婚。
克努待还以英格兰诸国王的法典为基础制定了新法典,1018年,他在牛津宣召有名望的丹麦人和英格兰人,发誓遵从埃德加的法典并给人民带来和平。他建立了一支亲兵卫队和海军以维护国内外的安宁与和平。1019年克努特继承丹麦王位。l028年又继承了挪威王位。这样,他身兼北欧两王国的国王和欧洲重要君主国英格兰的君主,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克努特帝国。
到了公元1027年,克努特到罗马参加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加冕礼,他力请皇帝减轻英格兰香客和商人在其境内出入的通行税,并请求罗马教皇减轻英国大主教在接受圣职取回教皇颁发的白羊皮披肩时所负担的费用。在克努特19年的统治期内,他让英国获得了少有的秩序和平静。
克努特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哈罗德,他于l035-1040年统治英格兰。另一个,也是克努特和前妻所生长子哈萨·克努特则在1035年克努特过世时被封为丹麦国王。
公元1040年,哈罗德病死后哈萨·克努特又入主英格兰,挪威则在1035年克努特死后独立了出去。1042年哈萨·克努特死去。由于没有直系的继承人,丹麦世系的国王对英格兰的统治到此结束。
1043年的复活节,英格兰臣民迎回了先王埃塞列德与埃玛所生的、寄养在诺曼底公爵宫廷内的、有一半英格兰血统和一半诺曼底血统的“虔信者爱德华”。
诺曼底公国是一个位于法国塞纳河下游,由丹麦人建立的公国。“虔信者爱德华”回到英格兰后,国内的政局一直都相当复杂。
他后来面临着两个重大问题。一是伯爵领地的兴起及其势力的壮大,而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则是缺乏王位继承人。在爱德华弥留之际,艾尔弗雷德大帝的男性后裔只剩下孱弱的小孩埃德加·艾瑟林。因此,濒死的国王和贤人会议推举高德温长于哈罗德为王。由于哈罗德离王室血统较远,给威廉公爵和挪威王哈德拉达进犯英格兰找到了借口。
诺曼底的威廉公爵是罗伯特公爵和农女阿利特的私生子,父亲英年早逝,亡故于赴耶路撒冷朝圣的途中。7岁的威廉便即位为公爵。艰辛的生存环境培养了他不屈不挠的意志,养成一种目标与坚韧同在、残忍与宽厚结合的能力。正是这样一个人,在1066年带领诺曼底军队渡过海峡,与英王哈罗德交战,并成为胜利者。
当然,威廉从海峡对岸来英格兰称王并非完全事出无因:1066年1月,“虔信者爱德华”死后无嗣,这就给威廉提供了要求继承英格兰王位的借口。诺曼底公爵声称,爱德华曾在1051年邀他访问英国时,许诺他为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但贤人会议又推举爱德华临终时指定的哈罗德为英王。威廉认为他有权继承英格兰的王位。
因此,威廉决定征战不列颠。当时威廉公爵获得了在天时和地利方面的好机会:
当诺曼底公爵扬帆起航之时,9月的北风使其舰队只得暂时停靠在诺曼底沿岸而无法尽早渡过海峡。同时,挪威王哈德达拉则乘风率队从奥克灵群岛向南驶达亨柏河口登陆,与托斯提格汇合。结果是挪威王而不是诺曼底公爵遭遇了怒火中烧的英格兰人的大反击。
哈罗德率领亲兵北上,于1066年9月25日在约克北部的斯坦福桥歼灭挪威入侵者和托斯提格。3天后,幸运的威廉公爵在英格兰南部登陆。早已被家族内江、王位继承问题和北上抵御挪威人弄得筋疲力尽的哈罗德,只得匆忙穿越整个英格兰而回师伦敦,很多弓箭手和步兵部未及时跟上。到达伦敦后,哈罗德错误地决定立即与威廉交战于苏塞克斯南端临海的黑斯廷斯山。
这时,威廉只有5000精兵,哈罗德有7000兵马,但大多是匆忙征集未经训练的士兵。双方士兵身着锁子甲,头戴锥形盔,一手持盾,一手握着长矛或利箭,对峙在黑斯廷斯山上。但是,哈罗德没有骑兵,无论是弓箭手、盾牌墙,还是挥动巨斧的英格兰步兵,都不足以迎击威廉的精锐骑兵。
经过一天的激战,哈罗德及其亲兵卫队全部死在黑斯廷斯。在战略上,这是西欧大陆结构紧密的封建主义军事制度,对不列颠岛从军事民主制向君主制过渡时期相对分散落后的军事制度的胜利。
此后,威廉公爵向东征服了德文、坎特伯雷,沿泰晤士河南岸向西挺进,火烧了南沃克,穿过了汉普顿。然后渡过泰晤士河,包抄伦敦西北各地。
另一方面,他颁布文告允诺作为爱德华的继承人,将保留盎格鲁-萨克逊人的习惯权利。这样,贤人会议只得于1066年圣诞节在威斯敏斯特为他加冕为威廉一世。
1068-1069年威廉一世继续率兵北上,最终于1070年结束了军事征服。
丹麦王朝曾经统一了英格兰全境,具有北欧血统的诺曼底人又一次统治了英格兰,应该说,维京人及他们的后裔取得了对英格兰战争的绝对胜利。
这种在经济文化上相对落后的民族打败相对发达的民族取得战争胜利的例子并不少见。在北欧人与当地人的渐渐融合后,他们都接受了基督教,接受了基督教社会的文化、习俗、道德规范等内涵。如果说后来英格兰的统治者们的骨肉和鲜血还来自维京的话,那么他们的灵魂无疑已经是基督教化的了。
从这个角度上讲,胜利者实际上是被打败了。当然,人们也不应当忽略维京人在英格兰以及西欧、南欧各地的文化发展中所作出的重要贡献。正是在各个民族的共同努力下,欧洲才能不断得以进步与发展。
海上的生活是十分艰辛的,但不会消除维京人对未知地域的探索与追求,也正是这种探索与追求造就了北欧人对海盗精神的无限崇敬。
4.生命尽头--“遗忘恐惧”
维京人过着家族群居的生活,每个人都竭力维护家族的利益和荣誉。如果家族中有一名男子被杀,那么家族就会要求凶手赔偿,或者干脆私下杀死凶手家族的成员。
维京人终生以船为伴,以海为家,对船有着深厚的感情。传说真正的维京勇士都出生在战船上。这可能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我们却可以看到,他们死后确实崇尚用战船殓葬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