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
Δ一、莱西的公司
莱西是英国东部H市一家小型外贸公司的老板，手下的雇员只有三个人，分别是杰森、马克和罗特。别看莱西的公司小，利润却高得吓人，一单生意做下来，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英镑入账。
这天莱西接到一个叫爱德华的中年男人的电话，说是要和莱西做笔生意，如果这笔生意做成了，他愿意付1000万英镑的酬金。
听对方的口气不像在搞恶作剧，莱西很兴奋，巨额酬金的诱惑力太大了，他忙问对方是什么生意。对方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他的寓所面谈。莱西欣然答应。
爱德华的寓所建在市郊，按照他提供的地址，莱西很快来到一栋豪华的别墅前，这里环境幽静，周围全部是花草树木。很快，别墅的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仆人打扮的老者，年龄大概在七十岁左右，有着温和的眼神和一把飘逸的胡须。老者说：“爱德华先生正在用午餐，我先带您到客厅等候。”莱西看到别墅里装潢得富丽堂皇，到处陈列着奢华的物品，连楼梯的扶手都是镀金的，可见，爱德华是一位富豪。
在老者的引领下，莱西来到了二楼的客厅，他立即被客厅里悬挂着的一幅画给吸引了。画中几个人首蛇身的摩斯女子缠绕在一个白色的瓷瓶旁边，远处有一片沼泽，几条鳄鱼张着满是巨齿的嘴正向人首蛇身的几个女子爬来。
莱西看得正入神，客厅的小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推着一辆残疾人小车走了出来。车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穿着得体，只是精神看上去很萎靡。老者忙对莱西说：“这就是爱德华爵士。”
爱德华告诉莱西，自己之所以选择和他合作，是看中了莱西公司的信誉非常好，他让莱西干的事情就是找到客厅里那幅画中几个人首蛇身女子缠绕着的那只白色瓷瓶。
莱西吓了一跳，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滑稽透顶，他很怀疑眼前的爱德华是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但是接下来爱德华的话让他惊讶不已。
爱德华说：“我是个癌症患者，最多只能活半年了，我这一辈子做了太多的恶事，不可饶恕。也辜负了太多的女人，她们有些为我成了疯子，有些干脆自杀了，总之我的孽债太多了。在我剩下的日子里，我每时每刻都在反省、自责、痛苦，我想我死后也不会安宁。有个叫查曼斯的人，据说住在西部一个叫绝情谷的地方，他研制出来了一种汤药叫‘断情汤’，人只要服用一口后，会忘记一生所有的事情，我想能够这样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来生做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莱西想起最近很多有关“断情汤”的传闻，最离谱的传闻是，有家跨国公司费尽周折找到那个叫查曼斯的人，给出一亿美金要买断配方，结果被查曼斯拒绝了。莱西现在明白过来了，爱德华要的白色瓷瓶其实是指装这种“断情汤”的瓶子。
莱西说：“我很怀疑这种药水的真实性，尊敬的爵士先生，万一最后的结果令您失望，我的酬金……？”
爱德华说：“这个你放心，对于一个行将离世的人来说，我对钱的欲望已经没有了，如果你愿意接这笔生意，我愿意先支付10%的佣金给你。”
莱西心里暗暗大喜，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他说：“关于查曼斯这个人，您打算如何处理？”
爱德华说：“他肯定不会把那个装着‘断情汤’的瓷瓶给任何人，所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啊！”
莱西心领神会。其实他开的贸易公司只是一个幌子，其真实的业务就是帮人杀人越货，手下的三个雇员都是一等一的杀手。
Δ二、诡异的断情谷
关于西部这个叫断情谷的地方，莱西查阅了许多资料，了解到那是一片非常原始和可怕的地方，有森林和湖泊，有很多食人的动物栖居，更有骇人的传闻，说那里还出现过野人与怪兽。莱西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怪兽，他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杰森和马克两个人去做，酬金是每人事后各自分得200万英镑，另外，谁最先得到了那只装着“断情汤”的瓷瓶，将额外得到奖金200万英镑。
杰森和马克出发了，他们各带着一支枪和两发子弹，杀手的规矩是一发子弹射向目标，如果目标没有死，剩下的一发子弹将解决自己。
在到达断情谷所在的W市的当天晚上，杰森和马克知道了一个让他们很震惊的事情，一支来自东部省份的私人探险队一行三人在断情谷神秘地失踪了，事发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当地警察局局长奥尼尔警官在电视上发表讲话提醒游客，断情谷里最近频频有诡异事件发生，游客及探险爱好者慎入，否则后果自负。经过向当地居民了解，杰森和马克得悉这已经是今年以来第五起探险人员失踪事件了。
杰森在酒店房间里一边擦拭着他的枪一边对马克说：“伙计，看来我们的对手查曼斯先生还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啊！”
马克正在练习俯卧撑，他打着哈哈说：“哦，杰森，我觉得查曼斯如果能够死在杰森、马克的枪下是一种满足，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马克大笑起来，杰森也大笑起来。
按照两人设计好的方案，他们在第五天的傍晚秘密地进入了断情谷。在没有进入断情谷之前，各自比对着地形图选择好了路线，最后的目标直指一片沼泽地旁的一处木宅，据两人前几天的调查，查曼斯就住在那间木宅内，并且已经有数十年了。杰森和马克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头的毅力。
杰森和马克互说了声祝你好运后各自开始行动。杰森是一个非常冷血的杀手，在被莱西父亲老莱西收养的三个孩子中，他是最被看重的一个，老莱西手把手地教他瞄准射击和缩骨攀爬术，并且教会了他如何克服杀人后的恐惧和内疚。老莱西有句经典名言：用优美的方式把目标解决，是艺术行为，更是对目标的慰藉。到目前为止，杰森已经替老莱西和莱西除掉了一百多个目标，无一失手，当然，每除掉一个目标，他在公司属于他的账上就会自然地多出一笔酬金。
翻过一个山坡，前面是一处悬崖，攀越过这处悬崖，前面就是一片沼泽地带了。一路上杰森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事情，传说中的怪兽和野人更是踪迹难觅，断情谷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谷罢了，可是他又一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之前那些失踪的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杰森不想那么多了，现在他正像一只蝙蝠一样紧贴着悬崖往上攀爬，他要赶在马克之前干掉查曼斯拿到那个白色的瓷瓶，他现在的对手不是查曼斯而是马克，这个和他一样厉害的家伙，他可不想将200万英镑的奖金拱手相送。很快杰森就要到达悬崖的顶峰了，突然听见有人在他的身下小声地呼唤他：“杰森，杰森。”杰森往身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两只脚颤抖着失去了控制，他大叫一声“啊”，身体重重地摔下了深深的悬崖……
再说马克，他行走的路线绕开了山坡和悬崖，沿着溪谷行进。他终于看见了蔚蓝色的一大片湖泊，再观察了一下，马克大喜，湖对面就是查曼斯居住的木宅，更让马克兴奋的是，湖边正好漂浮着一只小木船，船上一左一右各挂着一支桨，要知道厉害的马克偏偏不会游泳，是个旱鸭子。
目标离马克越来越近，四周非常安静，只有船桨和湖水碰撞发出的细碎的“哗哗”声，他警惕地观察附近的动静，波澜不惊是他一贯的作风。
就在马克的木船要抵达彼岸的时候，岸边的草丛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他对着马克大喊：“嘿，伙计！”四目相对，马克惊呆了，接下去就是手忙脚乱，想掏枪的工夫，船翻了……
两天后，杰森和马克一脸沮丧地回来了，他们告诉莱西，他们连查曼斯的影子也没找到。莱西对此很生气，更让他生气的是，杰森和马克似乎是串通好了似的，竟然同时宣布从此洗手不干了，让莱西将他们之前各自高达上百万英镑的报酬全部兑现了。
莱西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杰森和马克去了一趟断情谷回来后竟然判若两人？要知道他们两人可都是自己父亲老莱西从小养大的，老莱西临死的时候，还特别交待过他们，要像忠于自己一样忠于自己的儿子。
可是一夜之间两人都变了，还放出狠话说如果莱西不老老实实地把酬金给他们，大家就一起玩完。莱西可不想坐一辈子牢房，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杰森和马克拿着酬金扬长而去。
莱西想，看来断情谷和绝情两个字还真是有关系，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叫查曼斯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就在莱西对杰森和马克的突然离开耿耿于怀的时候，爱德华又打来了电话，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挂上电话后，莱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带着罗特再赴断情谷。
莱西对罗特说：“这单买卖干完了，你下半辈子都会过上和富豪一样的生活，美女、香车和别墅，都会有的。”
罗特的话很让莱西感动，罗特说：“我绝不会学杰森和马克那两个忘恩负义、胆小怕死的家伙！”
Δ三、不能相信的一幕
莱西和他的父亲老莱西一样，不仅心黑手辣，枪法极准，更是一个行事非常缜密的人。在老莱西去世后的几年里，他操纵着杰森、马克和罗特三人疯狂地接活，小到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目前，莱西不显山不露水，在银行里的存款已经有上千万英镑了。莱西给自己定下一个财富目标，他要赚够十个亿！
话说莱西这次亲自出马，到达了W市后，他发现W市区内的市民对“断情谷”这个地方谈虎色变，说那里去不得，是死亡之谷。晚上，住在酒店里的莱西和罗特同样看见了电视新闻里奥尼尔警官的友情提醒。
莱西当然不相信什么死亡之谷的说法，那都是那个查曼斯的阴谋，至于野人和怪兽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在观察了断情谷的地理位置后，莱西得出结论，就是一个普通的山谷，至于为什么有人总是在山谷内失踪，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经过筹划，莱西决定和罗特装扮成一对年轻的地质勘探员进入断情谷，他们制作了足以乱真的国家勘探局工作证，购置了专业的勘探仪器，在莱西看来，一个优秀的杀手，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伪装成任何职业的任何人，而且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在伪装。现在莱西和罗特的身份，就是两个敬业的勘探员，他们的任务是代表国家去断情谷里获取地下矿产资源，莱西是队员，罗特是队长。
进入断情谷之前，莱西和罗特在谷外唯一的餐馆里饱餐了一顿，闲谈中知道这个叫“四个半小时”的小餐馆是来自东部H市的一对老夫妇开的，男主人叫巴图，女主人叫凯琳，夫妇二人很健谈，当得知莱西和罗特来自家乡H市时，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后来连单也非要免掉不可。
两人离开餐馆后，罗特对莱西说：“我看这对夫妇根本不像是开小餐馆的人，那个叫凯琳的妇人食指上那枚蓝宝石戒指市价应该在二十万美金以上，况且，东部的H市是多么繁华的城市，他们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偏僻的西部山谷边开餐馆呢？说什么亲近大自然养生之类的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上帝也不会相信！”
莱西说：“我也看出来了，可是罗特，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别忘了我们的规矩，不该知道的就无须知道，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那个叫做查曼斯的家伙和他的那个瓷瓶。”
他们没有像杰森和马克那样分头行动，而是罗特在荆棘密布的丛林中开道，莱西的袖筒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断后，行进到一片原始森林的中间地带时，罗特突然就俯卧了下来，他对莱西小声地说：“头，你看前面那是什么怪物！”
莱西仔细一看，有几只直立走动、浑身是毛的不明动物正在向他和罗特走来，这几个浑身长毛不像是人的东西个头高矮不齐，边走边龇牙咧嘴，唧唧乱叫着。
难道真的是野人？莱西来不及想了，因为它们已经走过来了，二十米、十五米……
罗特拔出了枪，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他的枪口突然被莱西摁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噌”地一下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莱西高喊了一声：“喂，伙计！”已经快来到他们眼前的“野人”一样的东西突然被惊呆了，它们马上掉头就跑，很快就消失在莱西和罗特的视线之外。莱西拍了拍罗特的肩膀说：“伙计，我父亲老莱西没告诉过你，当你非常恐惧对手的时候，对手也一样在非常的恐惧你？”罗特耸了耸肩膀。
接下去两人的行程比较顺利，罗特用匕首杀死了缠绕在树上的几条毒蛇，终于在天要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接近了目标，就是沼泽边上的那处木宅。莱西看了看表，这一路上，他和罗特共计用掉了四小时三十分钟。
莱西对罗特说：“罗特，我们得休息十分钟了，然后再一鼓作气冲进查曼斯的屋子，计划就要实现了！”罗特说：“头，我忽然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呢，哦，我想我是需要好好休息几分钟了……”罗特说完，一头就栽了下去。
莱西也觉得自己突然想倒下去好好睡一觉，在挣扎着要倒下去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对叫巴图和凯琳的老夫妇，呀，他们餐馆的名称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四个半小时？莱西想，上当了，这该死的四个半小时啊！
莱西醒来的时候，罗特还像一头死猪一样倒在他的身边，他们都被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莱西发现，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阴湿的墙壁上挂着几盏刺眼的燃油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周围倒着的全是一些死尸，而且已经开始腐败，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道。
莱西看了看那些死尸，啊？竟然有杰森和马克！他们显然已经死去多日，但是莱西依然能够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腐败的脸上充满着惊怵的表情。
可是，就在两天前，杰森和马克可是真实地出现在莱西的面前，很是嚣张地拿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巨资啊！
莱西的头皮开始发麻，这时候，他听见了好像从隔壁传来的对话声。
“莱西，罗特，你们两个去看看，那两个家伙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就告诉他们，你们才是真正的莱西和罗特！”
莱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一扇隐形的门被打开后，他连头发都齐刷刷地竖起来。
莱西看见走进来的两个人，正是自己和还在呼呼大睡的罗特，连穿着和打扮都一模一样。走进来的那个莱西看见他已经睁开了眼，还向他打了个招呼：“嗨，伙计，你休息得可好？”
Δ四、传说中的断情汤
来的这个假莱西话音刚落，只见他和另外的那个假罗特轻轻地哼了一声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原来，就在莱西和罗特当时即将倒地的时候，莱西吞下了几颗“解魂散”，然后又给罗特也服下了，两个人缓过了劲。他们中的是一种叫“迷魂丹”的慢性毒药的毒，从服下到发挥效果，正好需要四个半钟头的时间，看来，是巴图和凯琳这对夫妇在他们的饭莱中做了手脚。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对莱西和罗特下毒药呢？莱西觉得接下去会发生很多令他想不到的事情，他和罗特简单地商量后，来了个将计就计。果然，过了一会，莱西和罗特就被人扛进了一间木宅内，他们身上的枪和物品被悉数收去，然后就被捆绑在木桩上。这个过程中，莱西和罗特像两个死人一样任由他们摆布，但是各自的指间都藏着一片薄薄的刀片，嘴里含着几枚细细的钢针。他们用刀片割断了绳索，用钢针射杀了假莱西和假罗特。这些逃生和杀人的技巧，只有一等一的杀手能够做到。
莱西和罗特抖掉了各自身上的绳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仍感到惊愕不已。莱西一把揭去了假莱西和假罗特的假脸皮，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两张年轻男子的陌生面孔。
莱西和罗特顺着开启的小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很长的地下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造型夸张、诡异、恐怖的毛皮衣、毛皮套，莱西想，原来他和罗特碰见的那几个类似于野人的家伙，还真是这里面的人化装而成的。再走，就进入了一间装修得非常华丽的大屋子，四周站着几个用纱巾围住面孔的少女，一张金色的大床上，斜卧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同样，莱西和罗特看不清她的脸。
“哦，莱西，你过来。”妇人见莱西和罗特走进来，招呼道。
莱西往床前走了几步就被两个少女挡住了。
妇人说：“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没有被你们吓死吧？”
莱西说：“他们真的被吓死了！”
妇人坐了起来：“他们不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嘛，怎么如此经不起吓？哦，上帝啊，这不是我的错！”
紧贴在床边的一个少女问：“夫人，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妇人说：“让莱西和罗特把‘断情汤’带回去，告诉爱德华爵士，让他继续物色合适的人选。”
“好吧。”少女缓缓地退到墙边的一个橱柜旁，打开了橱柜的门，莱西和罗特发现，橱柜内竟然摆满了同样的白色瓷瓶，少女随便取出一只交给了一脸不解的莱西，然后对莱西说：“莱西，里面的水你自己装吧，别忘了提醒爵士先生，把‘你’银行账户里的资金早点划拨出来，把属于夫人的那一份尽快转到她的账户里去！”
听到这里，莱西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接下的这笔买卖是在替两个互相勾结的阴谋家在谋杀自己啊！而所谓的“断情汤”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或者说，就是普通的一瓶水而已！
他怒火中烧，在接过少女递过来的那只白色瓷瓶时，朝罗特使了一个眼色。
几乎没费莱西和罗特多少拳脚，这些少女就被全部控制住了，妇人被突然的变故吓得惊恐万分，她刚要从枕头下掏枪，却被莱西从嘴里吐出的一枚钢针射中了手腕。
“说，查曼斯先生在哪？”莱西夺过了她的手枪指着她的额头问。
“哦，我的天，你们到底是真的莱西和罗特还是假的？”妇人有些疑惑。
“你的莱西和罗特已经被我们送到上帝那里去了！”站在一旁的罗特答道。
妇人彻底绝望了，连声求饶：“不要开枪，我说，查曼斯先生就是爱德华爵士，他俩是同一个人！”
“那么，你又是谁？”莱西咬牙切齿地问。
“我、我是W市警察局局长奥尼尔的妻子，整件事情都是他和爱德华策划的，求你们别杀我。”
“臭婆娘，我问你，我那两个兄弟杰森和马克是怎么被你们害死的？快说，不说老子毙了你！”罗特在一旁怒气冲冲地问。
“哦，我说我说，他们在行动中，都看见一模一样的自己在呼唤自己，一个是从悬崖上掉下摔死了，一个跌进湖里淹死了……”
“那么我再问你，小镇上的‘四个半小时’餐馆是不是你们的人开的？”莱西问。
妇人一脸迷茫：“四个半小时餐馆？上帝，我发誓，我不知道有这么一家餐馆。”
莱西和罗特一头雾水。正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别猜了，全部举起手来！”莱西一回头，看见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室内所有的人。
包括莱西和罗特在内的所有人均束手就擒。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对莱西说：“莱西先生，您真是健忘，难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在爱德华爵士的寓所，我们可是见过面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汤姆，是国家打击犯罪局的探长！”
莱西的大脑“嗡”的一下懵了，他看着汤姆探长那双犀利的眼睛，想起了在爱德华寓所里见到的那位七十余岁、穿着朴素、还有一把飘逸胡须的仆人，可是眼前的汤姆警长年龄只有四十岁上下啊，难道他也是易容后混进了爱德华爵士家中的？
汤姆探长冷冷地笑了笑说：“还是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原来爱德华爵士真的得了癌症。在这之前，他和W市的警察局局长奥尼尔为了快速敛财，炮制了关于“断情汤”的传奇，引得许多富豪在临终前纷纷不惜重金购买，而爱德华和奥尼尔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侵吞这些富豪们的所有财产，于是不断地出现富豪在转移财产后，就人间蒸发了。那些相继失踪的所谓探险队，其实是为“断情汤”而来……值得一提的是，奥尼尔手下有一个天才的易容师，他的易容术几乎达到了“克隆”的地步。这给爱德华和奥尼尔实施他们的计划提供了许多便利的条件……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爱德华信奉了基督教，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累累罪恶而痛苦不已，深知自己死去后，奥尼尔的罪恶仍将继续下去。奥尼尔这个人老奸巨猾，两人一直以一只特制的白色瓷瓶为交易成功的凭证，连他也不知道奥尼尔用于杀人、“克隆”人的处所的准确位置，于是他选择了和警方合作。警方从爱德华爵士的嘴里获取了大批杀手的名单，当然也包括莱西和他手下三个一等一的杀手。说到引诱莱西和他的三个雇员，也是爱德华爵士良心发现，年轻时的他曾经花钱雇佣老莱西暗杀过他的政治竞争对手。
为了将两个残暴的团伙一网打尽，汤姆警长扮演了爱德华爵士仆人的角色，将莱西每一次的行动安排都传达给了奥尼尔。为了寻找到奥尼尔设在断情谷里的犯罪老巢，他又和一个女警员扮演了一回餐馆老板，所以给莱西和罗特下了那种叫“迷魂丹”的药，主要是为了给外围的警察一个突击的准确时间……
在给莱西和罗特戴上手铐的时候，汤姆警长意味深长地说：“伙计，你现在知道是谁在谋杀自己了吧！”
莱西和罗特绝望地低下了头。于此同时，在W市，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敲开了W市警察局局长奥尼尔家锈迹斑斑、有些寒酸的铁门……
（选自《故事林》2012年第1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