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皱着眉头盯着来人,灵光一闪不禁莞尔,转向黄芙,“芙姑娘,看来贵店现有事要处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黄芙拉住要走的九王爷,“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九王爷随她来到一旁,挑眉问道:“不知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王爷,这几位想必是冲着薛家唯一一个不在牢狱的女子薛小小而来……”
“那又怎样?”
黄芙一咬牙跪了下去,“小女子深知王爷英明,不日定能找出真相,还薛家兄妹一个公道。只是小小身有顽疾,实在不可受牢狱之苦,还望王爷出手相救。”
九王爷一惊,赶忙扶起她,语带笑意,“芙姑娘开口本王岂不照办,何必行此大礼?”
“那就谢过王爷了。”黄芙浅笑着行了个礼点点头。
旁边的官差早已等候的不耐烦了,若不是看出九王爷并非常人,怕是早就大肆抓人了。到了这会已然全无耐心,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说什么呢?速速将薛家所剩女子薛小小交出来,否则别怪官爷不客气了!”
“好大的官威呀!”九王爷走上前来,不禁轻笑,“升州府尹平日就是这么调教你们的?”
几人听得有些怯懦,伸手一指,“你……你是什么人?”
叶智见状挡在前面,“大胆,九王爷也是你指的吗?”
几人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九……九王爷?九王爷恕罪,九王爷恕罪!”
九王爷回过头看着黄芙,悄声说:“芙姑娘,本王帮了你这个忙,你是不是也应当帮本王一个忙呢?”
“但凡阿芙能做到,悉听王爷吩咐!”黄芙目若秋水,一字一句徐徐道出。
九王爷看得晃神,好半天才大笑道:“好,好……你们几个回去告诉府尹大人,就说本王从今日起就住在这闲来楼了,薛家一案本王自会处理,府尹大人闲来无事也可过来坐坐!”
几个人唯唯诺诺的称是逃走,黄芙嘴角轻扬,“各位客官,小店照顾不周,现在没事了,继续啊!”
在一片议论声中,酒菜再次上来,黄芙转向九王爷,“王爷今日既然前来,想必亦是为了薛门一案,阿芙手中已经有点线索有待验证。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还请王爷和我去一个地方!”
“本王自当听从姑娘的差遣!”九王爷笑着捏了一下黄芙的下巴,黄芙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终是没有躲开,娇笑着叫了声:“王爷……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转过头黄芙笑容渐收,走进后堂叮嘱道:,“长平,替我转告阿柳,活人的事我已经在办,那些个死人……就交给她了!”
众人见黄芙亲热的随九王爷出去,一时各种议论不绝于耳,众人各怀各自的心思喝着闲来楼独家酿造的“劝君停”,当真醇香怡人!而黄芙三人骑马来到升州府大牢时已经快到黄昏了,她微微一笑,“还要靠王爷的一句话。”
叶智受命出去不消一刻便回来了,升州府府尹白常兵怯生生的跟在后面,“不知九王爷驾到,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呀!”
“废话就别说了,本王要去审问薛六郎,前头带路!”
若是普通的大牢,刚进门口便会听到各种叫冤呼唤的声音,然而这座死牢里大家似乎都深知自己的下场,走进去除了死寂就是绝望,倒是安静异常。牢门打开薛六郎许久才看清来人,他浑身是伤,艰难的挪动着身躯,“大人……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证据确凿你还喊冤,九王爷在此,还不将你的罪行从实招来!”白常兵生气的踢了他一脚,疼得薛六郎险些背过气去。
九王爷看了一眼黄芙,轻拍她的手,然后冷着声音说:“白大人,本王要亲自审薛六郎,外面侯着!”
见他退了出去,黄芙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蹲下身来,“薛公子,你有何冤屈就向九王爷说。”
“我……我没杀人,那天晚上我根本没靠近过县衙……”薛六郎平定了下气息说道。
“薛六郎,你当本姑娘是府衙那帮酒囊饭袋吗?”黄芙厉声问道:“那天晚上你敢说你没有到过县衙?”
“我……我……”
“是薛姑娘求我帮你洗刷冤屈的,你若这样还不肯如实相告,我也救不了你!”黄芙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短刀,“你应当认识这个吧?那就该知道我不会害你!”
薛六郎看着她,震惊的张张嘴,“冰……”
“既然知道我没有恶意,就赶快告诉我你那天都看到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又受到蒙面人的袭击,我安顿好妹妹之后就追了出去……追到后来就不见了人影,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碰到了一个人浑身是血,他一下子扑过来求我救他,我从他口中得知县令大人府上遭歹人袭击,我想都没想立刻赶到县衙……”薛六郎回忆着那晚的情形,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只是当我到达县衙,里面已经遍地残尸,我硬着头皮想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只是……只是……”
黄芙急切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就在我从前堂走进长廊时,突然一个人拿刀扑向我,我以为是凶徒,就夺下了他的刀……砍死了他……”薛六郎内疚的说道。
“结果发现那个人不是杀手,而是县衙的人?”
薛六郎点点头,黄芙咬牙切齿的握着拳头,“大丈夫做事,进则无悔无惧,退则磊落光明,你既不敢担当错杀好人的罪名,却又表现出愧疚的神色,加之有师爷死前的极力指证,难怪府尹大人咬着你不放,你真是糊涂啊!”
一旁的九王爷听后不禁拍手称好,“姑娘不愧是巾帼女子,只是单凭薛六郎所说,在公堂上实在……”
“王爷放心,薛六郎所说只是为了验证阿芙的猜想,那日再到县衙,经过勘验我发现杀手做事十分奇怪。”
“哦?说来听听。”
黄芙略微思索便开口说道:“我发现凶手由进门开始便很小心,不想被人发现,可是到了县令大人卧房却破门而入,依此我们可以推测凶手似乎针对的只是县令大人,那为何后来却灭其满门?此其一。其二,根据后门附近的血迹可以推断出他当时杀完县令大人是往后门逃去,途中杀了几个听到声响出来的下人,之后就夺门而去了,然而前堂血迹累累,难道是他去而复返吗?光是这两点我们不难做出一个假想……”
“凶手可能有两个人!”九王爷接话道。
几人边说边向外走去,黄芙正要接话便看到一个衙役,她下意识的叫住他,“这位小哥,请问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回姑娘,已经快三年了。”衙役低着头说道。
“哦,小哥原来是大牢内管事的衙差,失敬失敬!”黄芙轻作一揖,“那还望小哥多多照顾薛六郎,这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衙役见推脱不掉,只好小心的收着,刚要离去,黄芙便又问了一句,“不知小哥家里祖籍何处?”
“小的祖籍济南,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先下去了,九王爷和姑娘慢走!”
“没想到芙姑娘倒是挺清楚这大牢之内私下的交易的……”九王爷一脸好笑的看着黄芙。
黄芙一挑眉,“九王爷相不相信那个衙役是个假的?”
九王爷笑容微滞,“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呀?”
“等我把他抓回来,王爷就知道了!”黄芙说着向大牢追去,九王爷看了眼叶智,两人也只好跟了出去。
见大牢里并没有刚刚的衙役,九王爷暗叫不好,待他和叶智追出去时黄芙和衙役均没有了踪影,二人施展轻功到极致,终于在荒郊看到了黄芙。“芙姑娘?”
黄芙看清是他们,轻扯嘴角,却一口鲜血喷出,九王爷担忧的扶住她,“你怎么样?”
“没事……”黄芙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这下王爷信了吧,那个衙役是被人易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