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我此生的泪水已在那一日流尽……”冷冽新婚的场景在黄芙脑中不断涌现,她看了一眼房中的伊轩逸,心中担忧恐惧愈来愈重。
黄柳为她把了把脉,顿觉安心不少,“几日前阿姐被铎渊重伤,没想到竟然将两年来气结于心的淤血吐出,如今阿姐醒了,我想只要精心调理,心结必有尽除之日。”
“我既然没什么事了,阿柳也不要再担心,还是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黄芙暗涌的情绪收于眼底,笑微微的说道。
“我没事,阿姐刚刚几日未曾进食,定然饿了,我这就去做些清淡的小吃来……”黄柳说着便要出去,黄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对着长平使了个眼色。
长平立刻接过话,“这种事我去做就好,二掌柜的还是先去休息吧,待明儿个休息好了,再为大掌柜的做些好吃的,长平也能跟着一饱口福!”
黄柳看了看黄芙,不忍让她为自己担忧,只好答应着,“那好,我就先回房休息。阿姐久未进食,吃的东西要软绵清淡一点。”
“好嘞!”长平的立即答应道,之后转向黄芙,“我先送伊公子回房,然后就去准备些吃食,大掌柜的小躺一会儿!”
黄芙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出去,脸上再难掩担忧之色,她拿起枕边的画卷,看着上面俊朗不凡的男子,嘴里不住呢喃着:“冷涵淇,冷涵淇……”
印象里的他,脸上总是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冷漠自若,让人摸不透心思。连一向观人相面极准的师父都说他难以捉摸,看着剑伤初愈,却深陷情海的黄芙,几次话到嘴边都不忍开口。
那一夜,柳絮纷飞,紫藤架下冷冽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一身白色罗裳的黄芙,束带纤腰,额前璀璨绚烂的头箍配以玲珑简约的发髻,整个人顿时恍若柔美的精灵一般,腰肢轻展,随着柳絮曼舞。
这一舞,没有妩媚,没有妖娆,只是一个落入凡尘的精灵展现着异常纯洁的笑颜,冷冽看得竟有些痴了。哪怕眼前的女子没有惊世骇俗的容貌,只那一抹笑意就足以摧枯拉朽般粉碎他一切的抗拒,心甘情愿向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黄芙听到声响受惊停住,看着冷冽脸上的笑意,不似往日的清冷,是从眼底到眉梢都化不开的浓浓深情,脸一下子红了,“你……我……我不知道有人在这……”
“我还没有说什么,怎么就紧张成这样?”冷冽轻笑着走过来,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她,“我竟不知你还擅长舞技……你可愿意此生为我起舞?”
原本有些羞涩的黄芙这下完全惊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冷冽,脑中想起那日竹屋内的一吻,脸上红得恍若被夕阳映射一般,却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踮着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从今朝,至白首,但若起舞,为一人。”
看着月光下紧紧相拥的两人,黄须道长只能不住的摇头叹息。第二日避开冷冽,道长将黄芙留下,“他身上杀戮之怨过重,心上难解之结过多,阿芙,你可明白为师的意思?”
“杀戮愈多,福泽愈薄,好在我自幼在师父身边,也算是积了不少福德,只求两相抵过,容得我们另辟一片生机!”黄芙笑吟吟的说着,似乎谈到的只是街边垂涎已久的糕点。
“罢了,去吧!”黄须道长叹了口气,他深知平日里随遇而安的黄芙,一旦决定了什么,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黄芙痴痴的望着手中的画卷上眉眼俱笑的他,“这样的笑容,那是第一次,之后竟再未有过……”
门外敲门声起,黄芙赶忙擦了擦眼泪,将画卷收好。进来的长平将手中的东西放好,“只是做了点寻常的汤水,大掌柜的先凑合着吃,您也知道长平我就这点能耐了!”
黄芙听了不禁笑笑,“辛苦你了,你也早点歇着去吧,这几日想必也不曾安枕。”
“那怎么行?”长平立刻反对着,“我可是答应了二掌柜的,要好好照看您,还是等您吃完躺下了,我再回去!”
黄芙知道再反对也无用,便只是舀了几口粥来吃,很快便放下碗筷。“长平,你跟着我和阿柳也快有三年了吧?”
“差三天就是两年零九个月……”长平说着为黄芙盛了碗汤,“大掌柜的,吃不下的话就喝完汤吧!”
“我曾许你……跟我一日,便得一日安宁平静,如今看来做的实在不怎么样……”黄芙勉强喝了几口,便又放下。
“当日若非大掌柜的,我怕是早就被追杀至死,这两年多来,已经是赚到的,大掌柜的这么说,长平哪可得安心?”长平言辞恳切的说道。
黄芙叹了口气,“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