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暗香公子’的什么人?竟然拿得到他的独门香毒……”
黄芙略微凝神,“我觉得公子应当更加关心的是江宁县衙一案的结果吧?我看得出公子亦是性情中人,不然也不会亲身到薛六郎的死牢中犯险……而今已经证实有人假借公子身份残忍杀害县令全家30多口,更将罪名嫁祸在薛六郎身上,我想这种局面也是公子不想看到的!”
扮作樵夫的林龙低头思量片刻,最终将手中的剑递给黄芙。两人回到闲来楼已经天明,长平正在前堂准备开张,见到黄芙很是吃惊,“大掌柜的,你这是一早出去了,还是一夜未归呀?”
“哪那么多废话?准备些上好的谷物给平儿……”
“平儿?谁是平儿呀?”长平听得一头雾水。
黄芙伸手向上指了指,长平但见空中正飞着一只信鸽,周身雪白,却在脖颈的位置有一道黑色带状的印记,见他看得瞠目结舌,黄芙浅笑,“以前没和你提过,不过以后平儿就住在这里了,它的饮食起居你就慢慢掌握吧!”
“啊?大掌柜的……”
“还有……今天不用开张了,休业一天!”黄芙说完便带着林龙上楼了,留下长平震惊的看着平儿趴在酒坛子上叼酒喝。
“真是什么样的掌柜的,就养出什么样的鸟……大掌柜的是个酒鬼,没想到你是个酒鸟……哎呦……”长平自顾说着,竟然猛的被平儿偷袭,他看着飞在空中的平儿,竟然感觉它在笑着,一时气愤不已,“你这酒鸟,看我不打你……”
楼上的黄氏姐妹并没有听到下面的声响,等了没多久九王爷和叶智就进来了,此时黄芙已换好了一身鹅黄色的罗裳,眼中满是柔情,九王爷看着她半点都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女子夸下了‘不出三日’的海口,而且成真。
“王爷怎么这么看着阿芙?”黄芙睫毛轻扫,一抹羞涩显露无疑。
九王爷但笑不语,走上前来轻捏她的下巴,“没怎么……只是在想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黄芙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消失,她魅惑一笑,踮脚附在他耳边,“他日王爷定然会知道……”
一句话说得暧昧无比,九王爷听得有些失神,直到黄柳轻咳一声,黄芙恍若受惊,急忙退后一步,“王爷,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今县令大人一案凶手之一已经抓到,王爷之前答应过阿芙……会开堂重审……”
“既然有了新的证据,这个自然。”九王爷平定了一下心神,向叶智说道,“快马通知升州府府尹白大人,就说本王今日重申此案,让他速速准备,本王随后就到。”
一时间江宁县令一案开堂重审之言不胫而走,瞬间传遍整个江宁县,百姓纷纷涌到县衙听审,九王爷坐于府尹旁边,尊贵俊伟,吸引人的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升州府府尹白常兵紧张的擦擦额头的汗,强自镇定的一拍惊堂木,“肃静,肃静……鉴于江宁县令灭门血案有了新的证据,本官……啊不,九王爷决定开堂重审,押一干人等上堂!”
黄柳在人群中看着走上公堂的黄芙,不自觉叹了口气,就听到白常兵问道,堂下女子姓甚名谁,为何出现在公堂之上?”
黄芙刚要开口,就被九王爷打断,“芙姑娘一直帮本王查找线索,是本案重要的证人,来人,赐座!”
白常兵一下子想起那日和九王爷同来死牢的正是眼前这个女子,立时对她刮目相看。他尽量缓和语气,“芙姑娘是吧?不知姑娘找到了什么证据?”
黄芙起身轻作一揖,“回大人,民女通过县衙血迹以及死者身上的伤口情况推断出凶手实有两人,个中详情大人请看这折状纸。”
白常兵接过师爷递过来的状纸仔细看了片刻,捋着胡须说道,“芙姑娘所言的确有一定道理,但是容本官多疑,就算凶手实有两人,堂下薛六郎仍有极大的嫌疑。”
“大人所言甚是,所以想请大人传唤此案凶手之一林龙上堂!”
“好,传林龙……”
黄芙走到林龙面前,“林龙,你之前说过你杀县令大人实有隐情,现在九王爷和府尹大人俱在,你要从实说清楚!”
“是。草民本是洛阳人士,自小习武,在江湖上行走,加之容貌端正,在武林当中混的不小的名号。1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很快就爱上了她,我整天和她呆在一块,哪怕是我所在堂会重地我也不避讳带她前去……”林龙说到这拳头紧紧的握着,好半天才说:“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将我派重地机关资料记下,伙同他人剿灭我的堂会,害我痛失兄弟还被同派众人指为奸细,下了杀令,无处容身……”
“你先等会……”白常兵打断他,看着他褶皱的脸凌乱的胡子,“容貌端正?算了,这个不是重要的,不过你说的这些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林龙冷笑着用带着镣铐的手揭下脸上易容的妆容,立刻显露出一个英俊小生的模样,看得堂下众人瞠目结舌,黄芙看着他轻声说:“俏面星君?”
见林龙应激的看了她一眼,她浅笑着转向堂上,“大人,我想林龙口中的女人伙同之人应当就是县令大人,1年前县令大人曾被嘉奖剿匪有功,想来……”
白常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不是谎报功绩吗?林龙气愤的接着说,“没错,就是这位功绩卓越的县令大人……和他的夫人……”
“就算他们对你不仁在先,你也不能杀那么多人呀?”白常兵有些心虚的接话道。
“我只是取他们二人性命,而后被人发现,为求自保才痛下杀手的!”
黄芙见公堂上气氛微妙,便接话道:“大人,县令满门确实死得冤枉,但是林龙只是杀了几个人,想来凶手还有一人也别无疑义……另外还有一事,阿芙怎么都想不通?”
“何事?说来听听。”
黄芙走到薛六郎旁边,“你之前的证供不足为信,但是之后你所说确实有吻合的地方,我且问你,你说你当时看到一人浑身是血想你求救,之后你赶到县令府中,那那个人呢?”
薛六郎一滞,想了半天泄下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竟然没管他……”
“就是说那个人没有同你一起回到县衙?”黄芙见他点点头,转向堂上,“大人,据县衙登记名册以及仵作验尸记录,县衙府中共有四十有二个人,而死者包括前来报信的师爷在内正好就是42人,如此怎么多出一人向薛六郎求救?”
“大胆薛六郎,满嘴胡言,来人,杖刑伺候!”白常兵生气的又拍惊堂木。
“且慢,大人,倘若薛六郎所言属实,又如何?”黄芙看着白常兵皱眉问道,“薛六郎,你可记得那人的体貌特征?”
薛六郎抓抓头,“他……他身高七尺,头发凌乱,满身血污……”
“这种样子的人满县城都可以是……”白常兵有些胆怯的质疑,“九王爷您看?”
黄芙见状眼中闪过焦急,“薛六郎,那人若不是县衙的人,极大可能就是那晚追杀你们的人,你可曾注意他的双手有没有武器?”
经她一提,薛六郎灵光一闪,“我记得了……他拉着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右手……没有尾指……”
堂下顿时一片混乱,众人纷纷揣测他的话是真是假,即使白常兵再拍惊堂木,堂下仍然混乱不止。黄芙回过头看到黄柳拦在一男子身前,混乱正是由她那里而起,她顿时觉得有些疑惑。
“惊扰大人了……”黄柳轻作一揖,平静的说道:“不过我想另一凶手已然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