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姐昨日曾开馆验明那传言畏罪自杀的侍妾张如玉的尸体,虽已过数月,尸身腐烂看不清表面,但是正因如此可以清晰看到死者颈骨断裂。”黄柳平静无澜的说着调查的情况,“一般若是死于自缢者,颈骨最多上下折为两截,但张如玉的尸体颈骨处碎成多块,明显是有人先捏碎她的颈骨致死,然后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太子听得瞠目结舌,“柳姑娘不止胆识过人,更是观察入微,让我大开眼界呀!”
“就是这话,巾帼不让须眉说得正是两位姑娘。”九王爷亦是一脸赞叹,“看来离洗脱本王身上这些莫须有罪行的那一天不远了。”
“黄芙定当竭尽所能,以报王爷救护之恩!”黄芙从床上站起身来,抱拳回话。
九王爷几乎同时扶起她,“你有伤在身,这些事日后再说,我找太子还有事,你好生休息吧!”
送走了太子和九王爷,黄柳便上前扶着黄芙,“阿姐,还是到床上躺躺吧,虽说蛊血已清,身子还是虚弱的很!”
黄芙坐于床边,“阿柳,我觉得你刚刚好像变了个人,向来除非必要,你都不屑于与他们攀谈,更何况是这宫闱之案?”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若和他们多加攀谈,又怎么能做到知己知彼,出其不意呢?”黄柳眉头轻挑,不无挑衅的说道。
“阿柳……”
“阿姐,你我虽是姐妹,但有些事不可说破,只能各自去面对。”黄柳低着头黯然说道,“之前我本以为事情也不过到此为止,怎奈天不遂人愿反而愈演愈烈,这江湖纷乱、朝堂争斗既到了,躲也躲不过,那就让我看看谁人雄韬伟略可许脱颖天下?”
黄芙无奈的笑着,“你我的事,你劝不住我,我亦劝不住你。罢了,罢了!”
“阿姐,说回正事,眼下我有一个想法,还需要你配合!”黄柳说完附耳轻咛。
“倒不失为个好计策,只是由你脑中想出未免简单了点。”黄芙煞有其事的摇摇头。
黄柳失笑,“就当先来个小试牛刀,以此为引,自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是要先解决眼前的事才好。”
第二日一早,黄氏姐妹便已准备好出门,刚巧碰到要来看望黄芙的九王爷,他脸色微怒,“阿芙你这是要外出?你刚刚好转,要多多休息才是。”
在庭院中晨练的太子听闻此言也附和道:“王兄说得不错,万事也不急于一时!”
黄芙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她四顾看了看,悄声说道:“太子有所不知,还真有一事急于一时。我一定速去速回,太子殿下和王爷千万不要阻止我才好。”
“究竟是什么事?”九王爷紧张的看着黄芙问道。
黄芙扫了一眼四下无人,便轻声说:“我闲来楼的伙计长平不知殿下和王爷还记得吗?”
“此人看着倒是伶俐聪敏,但与他有什么关系?”九王爷一脸不解。
“他其实是朱门巧手的后人,多年前前太子刚刚被封,新造府邸,正是由他促成,因此他对府内各机关暗道了如指掌。”黄芙解释着,“我和阿柳来时也将前太子府布局图带来,前几日查访其实已经进去了密室之中,发现一箱子的账簿,但碍于郑大人和李大人在场不好将东西带回,故和阿柳商议待今日就此问询侥幸生还的李夫人,然后从速将东西拿回。”
话说完后,九王爷和太子便都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太子才问道:“可知账簿记载的是什么?”
“上次我们虽已经按照图纸找到并且进去,但里面机关重重,时间短暂没有细看就匆匆出来,待今日带回再仔细查验一番。”黄柳波澜不惊的说着,“太子既有可能被人设计杀害,密室之中定然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算是没有辜负太子和九王爷的信任!”
从太子府中出来,黄柳便感觉到隐于暗处的人影,她轻蔑的笑了笑,恍若不觉般一路走着,黄芙倒也并未察觉出异样。
李夫人本是京城戏班的头牌,生得娇俏可人,又有一副好嗓子,在戏班之时就有不少的名门富绅争相讨好,不久前戏班搭台唱戏被前太子偶遇,就直接离开了戏班成了其新宠。
据说宠盛之时,李夫人嫌府邸附近的蛐蛐声太过吵耳,夜不成寐以至嗓子受到影响,前太子一度让人每日专门抓捕附近的蛐蛐,凡有疏漏者立斩不赦。
“据李大人所查,这李雪梅在前太子过世后因无所出已被驱逐出去,她无以谋生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戏班。”黄芙边走边说。
“这倒也在常理之中,只是这种混惯了风月场所的戏子,怕是没那么容易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