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走上主席台,按照座次落座。
与会的七大代表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任弼时走到麦克风前,伸手示意代表们静声。他大声宣布:“同志们!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现在开幕了。”
与会的代表嫌发长时间的掌声。
任弼时:“下边,请毛泽东同志致开幕词。”
与会的代表再次热烈鼓掌。
毛泽东走到麦克风前,神采飞扬地大声说:“同志们!我们这次大会是关系全中国四亿五千万人民命运的一次大会。中国之命运有两种:一种是有人已经写了书的;我们这个大会是代表另一种中国之命运,我们也要写一本书出来。这个大会是一个打敗日本侵略者、建设新中国的大会。是一个团结全中国人民、团结全世界人民、争取最后胜利的大会-…”
在毛泽东讲话的画面上,传出深沉的画外音:
“毛泽东在七大开幕式上致词之后,于第二天向中共七大提交了《论联合政府》的书面政治报告,它向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描绘出了一个新中国的蓝图。随后,朱德和刘少奇分别在大会上做了关于军事问题的报告和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在修改过的党章总纲上规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毛泽东思想,作为我们党一切工作的指针。”
毛泽东的窑洞
毛泽东坐在桌前批阅电文,传出毛泽东的画外音:
“团结问题之政治解决,久为国人所渴望,自商谈停顿,参政会同仁深为焦虑……先请王若飞先生电闻,计达左右。现同仁鉴于国际国内一般情形,惟有从速完成团结,俾抗战胜利早临,即建国所奠实基。于此敬掬公意,伫候明教。”
周恩来走进:“主席,现在正是召开七大期间,我们如何处理黄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参政员来延安的请求呢?”
毛泽东随手拿起一份文稿:“请他们来延安!这是我以你、我二人的名义写的回电,请阅后立发。”
周恩来接过文稿捧阅。少顷,小声念道:“倘因人民渴望团结,诸公热心呼吁,促使当局醒悟,放弃一党专政,召开党派会议,商组联合政府……敝党无不乐于商谈。诸公专临延安賜教,不胜欢迎之至……”他收好文稿,“我赞成!”
毛泽东:“那欢迎六位参政员莅临延安之事,就又落在了你的身上了。”
周恩来:“请主席放心,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另外,七大代表听了你做的有关当选中央委员的条件后,仍有很多人想不通。”
毛泽东:“是对提名王明、博古、李立三等同志进中央委员会有意见吧?”
周恩来:“是的!我个人的意见,明天在选举前,你再讲一讲,不要使这些同志落选。”
毛泽东微微地点了点头。
中央大礼堂
任弼时:“同志们!今天的日程是选举中央委员会。投票之前,让我们热烈欢迎毛泽东同志发表讲演。”
与会的代表热烈鼓掌。
毛泽东:“同志们!我曾就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的选举方针发表过讲话。听说,大家对犯错误的同志当选中央委员还是想不通。我再声明一下:我就是犯过许多错误的。没有犯过错误的人有没有呢?我说就没有。一个人在世界上,哪有不犯错误的道理呢?所以说:‘错误人人皆有,各人大小不同。’”
台下发出惬意的笑声。
毛泽东:“同志们!为了把党的七大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请诸位代表投犯过错误并已经承认了错误的同志一票。”《在毛泽东的旗帜下前进》的音乐起。
毛泽东拿着选票走到投票箱前,投下了神圣的一票。
接着,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相继走到投票箱前,投下了各自神圣的一票。
毛泽东的窑洞
毛泽东坐在桌前批阅文件,随即提笔写道:
特写:照办!毛泽东。
小李引周恩来走进:“主席,周副主席到了。”
毛泽东:“恩来!你写的欢迎黄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参政员的报告我看了,很好,就按你说的办!”
周恩来:“明天,选举中央候补委员一俟结束,我们就全力欢迎他们的到来。”
毛泽东:“然后,我们就召开七届一中全会,选举中央政治局、书记处等中央领导机构,迎接伟大的抗日战争的胜利!”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毛泽东拿起电话:“喂!我是毛泽东……好,好……弼时同志,稼祥同志的情绪还好吧?……行,行啊!恩来同志正好在我这里,一定要妥善地解决。”他有些沉重地挂上了电话。
周恩来:“是稼祥同志的病情加重了吗?”
毛泽东微微地摇摇头:“不!在昨天举行的中央委员的选举中,稼祥同志落选了。”
周恩来有些着急地:“如何补救呢?”
毛泽东沉思许久:“我想只有在选举中央候补委员的时候解决了。”
中央大礼堂
毛泽东真诚地:“方才,我全面地讲了王稼祥同志的历史功过。为了使更多的七大代表了解王稼祥同志,我再重点地讲两件事情:一、大家都知道遵义会议是一个关键,对中国革命的影响非常之大。但是,如果没有洛甫、王稼祥两位同志从第三次‘左’倾路线分化出来,就不可能开好遵义会议;二、党的六中全会是决定中国之命运的。但是,如果没有共产国际的指示,六中全会还是很难解决问题的。而如此重要的共产国际的指示,就是由王稼祥同志带回延安,并由王稼祥同志传达的!”
与会者热烈鼓掌。
毛泽东:“昨天选举正式中央委员,王稼祥同志没有当选。所以主席团把他作为候补中央委员的第一名候选人,希望大家选他!”
任弼时:“现在,我宣布:选举中央候补委员开始。”
《在毛泽东的旗帜下前进》的音乐起。
毛泽东带头向投票箱投下神圣的一票。
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依次投下神圣的一票。
在投票选举的画面上传出深沉的画外音:
“经过反复酝酿和预选,六月九日进行了正式中央委员的选举,十日大会公布选举结果,共选出正式中央委员四十四人,中央候补委员三十四人。六月十一日,中共七大在团结、胜利的气氛中圆满结束。毛泽东同志作了《愚公移山》的闭幕词……”
毛泽东激昂慷慨地大声说:“我们宣传大会的路线,就是要使全党和全国人民建立起一个信心,即革命一定要胜利。首先要使先锋队觉悟,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一一。”
延安机场
一架飞机停在机场跑道上,机舱大门打开了,黄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参政员相继步下弦梯。
毛泽东、周恩来、叶剑英、杨尚昆等快步迎上去。
毛泽东紧紧握住黄炎培的双手:“黄任老,我是毛泽东,你我有二十多年不见了。”
黄炎培一怔:“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啊!”
毛泽东笑着说:“您想想看,一九二〇年五月某日在上海,江苏省教育会欢迎杜威博士,您主持会议,在演说中说中国有一百个中学生,升学的只有多少多少,失业的倒有多少多少,台下听众中有一个就是毛泽东。”
黄炎培:“有这事,有这事……你讲得太谦虚了,我实在是不敢当啊!”
毛泽东握住傅斯年的手,打量片时,感慨地:“还是老样子,就是当年的豪气少了些许。”
傅斯年:“这就叫岁月不饶人啊!你我从五四运动相识,屈指算来,已整整二十六个年头了!”
毛泽东:“那时,你和罗家伦等人在蔡元培、胡适的麾下指点江山,可谓风光一时!我想向你们这些新文化运动的头面人物请教,你们忙得都没有时间听我这个图书馆助理员说南方话。”
傅斯年:“时下有点乾坤倒转了,我傅斯年专程从重庆飞来延安,听润之先生讲南方话了!”
毛泽东:“好!你我可以谈他个通宵。”
中央办公厅会客室
四壁悬挂几幅清疏的国画,其中一幅画有一个酒壶和几个酒杯,分外显眼。
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站在会客室门前,热情迎候黄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参政员的到来。
黄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参政员自由参观会议室墙上的画卷,随意品评。
傅斯年走到那輟画有酒壶的国画前,惊奇地:“这幅叫茅台的国画不是沈叔羊画的吗?有意思,上面竟然还有黄任老的题诗……”接着,他小声吟道,“宣传有客过茅台,酿酒池中洗脚来;是假是真我不管,夭寒且饮两三杯。”
黄炎培走到近前:“我题的是一首打油诗,可经不起傅斯年先生推敲。”
傅斯年:“黄任老,能讲讲这画、这诗的由来吗?”
黄炎培:“这画为沈钧儒的次子沈叔羊所作,是为他父亲沈老‘画以娱之’的,他请我题词,因画名叫茅台,所以我就想到了传说长征过茅台的时候,红军在茅台酒池里洗脚的故事,我就大笔一挥,写下了这首打油诗。”
傅斯年好奇地:“润之,红军长征过茅台的时候,真有在茅台酒池中洗脚的事吗?”
毛泽东大笑不止:“有!有碍…”
六位参政员听后愕然。
毛泽东:“不过,不是想象中的那种生活中的洗脚,而是用茅台酒擦拭因起血泡溃烂的伤脚。”
六位参政员长抒了一口气。
毛泽东指着会议桌:“请人席会谈。”
黄炎培、傅斯年等六位参政员相继人席落座。
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依次落座。
毛泽东:“我们这次会谈是很有意义的!一、你们是六位参政员;二、你们当中年长者为褚辅成老,七十四岁;年轻者是我的老相识章伯钧先生,小我两岁,也已年过半百了。我用心算了算,平均年龄刚好过六十岁。按着传统的说法,正好应了六六大顺这句话。”
与会者听后笑了。
黄炎培:“褚老已经向你们介绍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一句话,全国最需要的是团结,而能否团结的关键又是国、共两党的团结。自打皖南事变之后,国、共双方的团结就出现了障碍。现在,我们六人是为寻求团结而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看能否从旁做些有利于团结的工作。”
毛泽东:“我认为国、共双方的门没有关,但门外有一块绊脚的大石头挡住了,这块大石就是国民大会。”
黄炎培:“我等六人也有此看法。”
毛泽东:“那我们就有了共同点。为了全国的团结,我们可否先研究一下如何搬掉这块大石头的事呢?”
毛泽东的窑洞
毛泽东坐在桌前挥毫疾书。特写: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烬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唐咏诗一首书呈孟真先生毛泽东。”
毛泽东书毕放下毛笔,用心欣赏写好的条幅。
有顷,胡乔木搀扶着黄炎培走进:“主席,黄任老到了。”
毛泽东指着早已放好的太师椅:“请黄任老上座。”
黄炎培走到桌前被刚刚写好的条椹吸引了,他看了片时:“润之,这是晚唐诗人章碍写的《焚书坑》。你怎么把它写给傅斯年呢?”
毛泽东:“昨天,我和孟真先生长谈竟夜,说到他在五四时期的贡献,他说:‘我们是陈胜、吴广,你们才是项羽、刘邦。’我当时回答说:一、我们不是项羽、刘邦;二、孟真先生应该知道这句唐诗:刘项原来不读书。临别前,他向我讨要一幅字,我就写了这首《焚书坑》送他。”
黄炎培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懂了润之的用意了!”
毛泽东:“可我还不知道黄任老对延安的观感哟。”
黄炎培:“延安充满勃勃生机,大出我的所料。但也引起了我不少的联想。”
毛泽东:“请黄任老赐教。”
黄炎培:“我活了六十多岁,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沣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
毛泽东:“究其原因呢?”
黄炎培:“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地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
毛泽东:“讲得深刻啊。”
黄炎培:“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个周期率。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的了。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
毛泽东沉思良久,朗然答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一条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炎培:“你说得好啊!”
毛泽东:“我们不仅要说得好,而且还要带头做。我要把黄任老讲的这个周期率,当做每一个共产党人的座右铭,并为跳出这个周期率而奋斗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