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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愿用灵魂,换取重生

这是一片从未见过的迷雾。艾莉丝躺在地上,她并没有急着起身,只是尽可能的转动脑袋,用茫然的目光打量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一切都是安静的,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她用力吹了一口气,雾气微微散开又转眼凝聚到一起,它们是如此的难解难分。

艾莉丝还是决定坐起来,她发现自己身上不再是斯莱特林的校袍,她明明记得在蜘蛛尾巷,在斯内普的家里,她将自己的血浇灌进曼陀罗华的花瓣时,穿的明明是校袍,明明还记得上面依旧透着战争的味道,可是现在变成了格子衬衫牛仔裤……这样麻瓜根本不像艾莉丝肯特了!

“艾莉丝!”

谁?谁在叫她!艾莉丝猛的回过头去,试图从朦胧中看清楚对面的人影。

“艾莉丝!”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儿慢慢走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是金妮韦斯莱,向艾莉丝伸出手,“来吧亲爱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去庆祝!”

庆祝……艾莉丝狐疑的看着她,不,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庆祝上,对她而言,斯内普教授复活之后,才是真正值得庆祝的时刻。但是,不由自主的,艾莉丝伸出手去握住了金妮的手,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动进行着的,丝毫不受控制,却又没有一丁点儿的违和感。

金妮牵着艾莉丝一直向前走,始终保持着微笑,“也许之前我们的关系并不是这样密切,但是,这个难忘的第七年,我想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少……我很佩服你,艾莉丝,一个聪明勇敢的女孩儿,如果你不是个斯莱特林,我想我们早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了,哪怕你是个拉文克劳也好,就像卢娜,尽管她有点儿疯疯癫癫的,但我依旧喜欢她……”

不,她要做个斯莱特林,她爱斯莱特林,深深的爱着……但是,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她不是来与死神做交易的吗?她不是来救斯内普的吗?可是现在……

“你在紧张吗?”金妮转过头来,从来没发现她是这样爱笑,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微微泛着珍珠一样的光芒,“不,完全没必要。这里是属于你的,属于你自己的,我所做的,不过是给你一份指引,让你明白。”她们来到一扇大门前面,那是一扇古老的有着复杂雕刻花纹的大门,看上去很厚重,中间有着两个铜制的门环,“推开它好吗?我们一起。”金妮把手放到一只门环上。

艾莉丝握住另一只门环,很快的她又将另一只手也放上去,这样才感觉可以用得上力气,触手的冰凉,让她不得不怀疑凭借她们两个人的力量可不可以推开这扇门,实在是太大了……随着沉重的“吱嘎”声,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雾气,而在这一片雾气中,艾莉丝很快看到了最大的惊喜,她的父亲母亲以及祖父都站在那儿!“爷爷——爸爸——妈妈——”她欣喜若狂的扑上去拥抱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发自于内心的呼唤实际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伯伦肯特首先抱住了她,随后是威尔和伊莎贝拉一左一右的将她拥在中间,亲吻她的额头还有脸颊,“你真是最让我们感到骄傲的孩子!是我们唯一的掌上明珠!最罕见的稀世珍宝!艾莉丝,你太棒了!”

艾莉丝头也不抬的紧紧贴靠在他们怀里,太久了,真的是太久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的分离才换来今天的重聚,她只想汲取他们身上每一分气息,叫做幸福的气息——能够和家人拥抱在一起,实在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我最最亲爱的艾莉丝,你真的是个大姑娘了。”威尔肯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尽管你已经如此出色,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记住你的使命,你的身份,以及,你的责任。”

是的,她记得的,她当然记得。艾莉丝看着自己被父亲轻轻执起的手,手腕上有一串精致的银色链子正在闪闪发光,这是代表着肯特家族的信物。

“亲爱的,你为整个魔法界都做出了许多贡献,比如摧毁了伏地魔的魂器,比如在霍格沃茨保护学生们的安全,尽管你还只是个学生。非常勇敢,我的孩子,这是你所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与家族无关。”伯伦肯特注视着她,“向我保证,我的孩子,今后你将永远勇敢的走下去,不管何时何地,发生了什么。好吗?我亲爱的艾莉丝。”

还会发生什么呢?艾莉丝不明白,伏地魔都已经死了不是吗?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更可怕的事情了不是吗?她望着三位亲人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似的,她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么,继续向前走吧,迈开你的步伐,勇敢一点儿,艾莉丝。”威尔肯特拍了拍艾莉丝的后背,他和伯伦站在一起,共同看着她。

……妈妈……艾莉丝看向留在她身边的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的声音依旧非常甜美,和她的笑容一样,“艾莉丝,记住,要勇敢。”她最终将一个温暖的吻落在艾莉丝的额头上,然后轻轻的放开了她,走过去到丈夫身边。

艾莉丝很想跑过去抓住他们的手,但是这会儿,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继续恋恋不舍,只是尽可能的停留的久一点儿,多看他们一会儿,随后,她义无返顾的转过头去,大步的向前跑去。也许只有快速的跑远一些,她才能够做到再也不会回头!

更多的大门一层接一层的被开启,每一个新的空间里都有至少一个人在等待着艾莉丝的到来,存在的,或是不存在的。友好的金妮,慈祥的家人,曾经被厌恶到极点的乌姆里奇女士,卢平和唐克斯,阿拉斯托穆迪,小天狼星布莱克,吉德罗洛哈特……一切变化的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就已经擦肩而过——直到最后,艾莉丝看到了一只猫头鹰从窗口飞进来,嘴里叼着一封来自于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艾莉丝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一路走来,所有人都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始终在同一条道路上行进,而这条路,如果非要给它个名称的话,那么应当是叫做“记忆”。

周围的环境突然发声剧烈扭曲,模糊的色彩斑斓中有着强烈的冲击感,让她站不住脚,有一些并不属于她的经历正在拼命的灌进脑子里,尽管那位主人公与艾莉丝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孔,但那已经是前一世的事情了!艾莉丝终于摔倒在地上,尽可能的调整呼吸来适应这些外来侵入者,应该不会太久的,她咬紧嘴唇等待着平静的到来。

分不清到底过了多少分钟,但是好在一切都稳定下来,艾莉丝依旧闭着眼睛,急促的呼吸着,耳边清晰的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艾莉丝肯特。”

张开那双蓝色的眸子,此刻显现出来的光芒已经与之前大相径庭,艾莉丝拭去脸上的汗珠,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看着前方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少女:“很高兴见到你,再一次。”

少女嘟了嘟嘴,“真的是好久呢,我都觉得无聊了。不过,我倒是也没闲着,我一直忙碌着迎接每一个来到这儿的客人。用独特的方法,成全他们的愿望。”

艾莉丝浅浅一笑,“非常感谢,你成全了他们。”

“当然。我说过的。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只要肯付出我想要的东西,我会成全他们一切愿望。”少女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像熠熠生辉的黑曜石,透着与天真的面容截然不同的精明睿智,甚至是狡诈,“艾莉丝肯特,还记得上一次你来这儿的时候,我们都做了什么吗?”

“难道你对我的记忆力如此的缺乏信任?”艾莉丝扬了扬眉,“我们的赌局,我用属于艾莉丝肯特的整个灵魂,与你交换时间倒流,回到从前……”

“那么你一定也记得我当时说过的!”少女发出一声冷笑,露出不屑的表情,“后悔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事情。即使你付出最大的代价,而我也愿意帮助你一次,但是,你依旧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一切,都只是徒劳!”

“不,我想你是错误的,我做到了。”艾莉丝轻松的耸了耸肩,“我成功的破解了彼岸花的秘密,救回了邓布利多和雷古勒斯,还歪打正着的帮助了许多原本在上一世被伏地魔杀死的人们,现在他们都活的好好儿的!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但是你没能救活斯内普教授!”少女很快接下去,“这才是重中之重不是吗?你的目的,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而现在唯一一个没有被你拯救的,就是他!”

“是的,这让我觉得伤心,伤心极了。”艾莉丝低下头,想到斯内普的死,她确实是伤心的,只是很快的,她重新抬起头来,“但是,我还有一次机会,受到彼岸花的指引,我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你不会拒绝我的,死神殿下。”

少女彻底冷下脸来,尽管那恬静纯真的五官并不适合这样冷漠的表情,说不清她这会儿是感到失望还是愤怒,她一直以为艾莉丝会一败涂地的,但事实证明,她似乎错了。“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只会跟我感兴趣的东西做交易,即使是你认为最宝贵的,如果我看不上,那么,也意味着一文不值。”

这是艾莉丝最担心的。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死神,上一次已经让她大大的意外了一番了,没有想象中可怕的外表,看上去活泼明朗,但却有着阴晴不定的性子,而且极度任性以及腹黑!然而这里却是人家的天下,一切都由这位少女做主,艾莉丝毫无置喙的余地,如果她不愿意和艾莉丝交易,那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艾莉丝深吸一口气,“我愿用完整的灵魂,与你交换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重生。”

过了许久,少女微微启唇,吐出冷冰冰的句子来:“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兴趣接纳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