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这样,认为自己的面子很值钱,自尊心可以大过天。
日子日复一日,我和苏言依旧只是朋友,我迟迟等不到他的表白,对于自己也一点点失去信心,越来越没有办法去主动的对他说喜欢。总是想着或许他真的是把我当做朋友吧,那如果我去对他讲喜欢,是不是就会遭到嘲笑?会不会被拒绝后就再也没有办法面对?
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结着。然后在日记里写下这些心情。我不肯承认这算是暗恋,我把这归类为我和苏言心照不宣的喜欢,自欺欺人。
但是写过的日记我从来不肯翻看,日记本也总是被我锁上,然后藏进抽屉的最深处,在锁上抽屉。
周末项舞约了我逛街,女孩子总是喜欢买新衣服,逮到机会就穿出去招摇过市,我却很少买,因为在那时候我的观念里还没有如何搭配着穿衣的概念,总是一条牛仔裤和万年不变的校服上衣。
项舞试衣服的时候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休息,感叹着逛街真是件累人的活。
忽然远远的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我起身去看,远处似乎是有人在打架,店员和我一起看着,还感叹“现在这孩子们啊,真难管……”我“呵呵”笑了两声算是做了回应。
就在这时我在人群里看见了宋远的身影,心里顿时的有了种预感。果然,正在和人家动手的是苏言。
我赶忙冲出去,向人群方向跑去。到了人群跟前却是束手无策,只是喊了喊苏言的名字,说“快别打了。”但是却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周边围观的大人出手,双方才在互相骂骂咧咧的吵闹声中收了手。
我赶忙上前,一手抓了苏言,一手抓了宋远把他们带回服装店内。
我看了看店员有点略带尴尬的表情,冲她笑了一下。
“怎么个情况啊,你们俩?”试好衣服的项舞问。“没事没事。”苏言笑嘻嘻的说“美女你选好哪件衣服了?买好了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去啊。”
我看着苏言,还好,这次没有闹个青色的眼圈,可是胳膊上还是出了点血。宋远也是。
去吃饭的路上路过一家药店,我买了碘酒和创口贴。苏言一直吵着“不用不用,没事的。”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刚刚坐下来,我就把苏言的胳膊抻过来,打开碘酒消了毒,稍大一点的就用好几帖创口贴贴好。弄好苏言的伤口就把宋远的手了拿过来。宋远一直“诶呦呦,诶呦呦”的,我没好气的说“知道疼了吧,让你们没事总是瞎折腾,活该!”宋远笑说“不是的,我是没想到还能有人给我清理伤口,我这是心里美的。”把我们都逗得笑起来。
我叹口气“你们男生的事,我也参合不了,但是能不能不这么三天两头的打架啊。”
苏言嗫嚅的说“没事的没事的。”我知他是不愿听就也不在说了。
晚上的时候意外的接到宋远的电话。平时的时候虽然也算是不错,也留有对方的电话但是离开苏言以外我们却从未联系过。所以看到是宋远的电话的第一反应是苏言出事了。然而他只是对我说让我出去,他有话对我说。
我套了件外衣就出了门,看见宋远在我家门外不远处。
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这些苏言本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其实苏言这次打架,是因为之前她听见一个女生讲你的坏话,他就骂了那个女生,然后那个女生的哥哥就和他朋友来找苏言的麻烦,还有之前你和苏言闹别扭那次也是苏言为了替你出头。”
那整个晚上,我都没办法平静下来。一下子感动于苏言的付出,一下子觉得他傻,干什么招惹人家。我心里生出无限的希望,我觉得苏言一定也是喜欢我的,不然怎么会为我做这些。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得到结果,一定要和苏言说明白,告诉他其实我是喜欢他的,管得什么面子里子。
再次看见苏言是第二天下午,那整个上午我都魂不守舍,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有点不好意思打电话询问。
下午的第二节是正好是体育课,简单的集合点名后就随意活动。
看苏言的样子像是要和班里男生去打球,我还是跟过去叫住了他。跟项舞打了招呼就拉着苏言去了偏僻的角落。
“昨晚宋远来找我,和我说了一些事。”我开门见山“为什么要替我做那些?”“什么?”苏言装傻。“就是打架的原因。”我紧追不舍。“哦……”苏言说“因为你是我的好哥们儿啊,替朋友出头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就只是为了好朋友出头?”我有点慌了。
“当然了,要不还能因为什么呢?”我看不出苏言的表情,只觉得这些话让我所有的勇气都瞬间的消失不见,我所有的优越感全部没有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说出“喜欢”这样的字眼。
僵硬的笑了笑,对苏言说了声没事了,就不管他一个人走开了。
整个下午,我都没办法维护自己的心情,我已经跌到谷底。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项舞和苏言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困”,好不容易熬完最后两节课,和老师请假说不舒服晚自习就不来了就回了家。
妈妈一直问我怎么不去学校,我说不舒服,然后就锁上房门,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后来那一天我在日记本上只写了四个字“自作多情”。
第二天项舞来家里找我去学校,我也没顾得上吃早饭就和她一起走了。出门看见苏言和宋远在不远处等着。我低下头整理了一下心情,就像往常一样和他们打了招呼。
经过校门口时,门卫大爷忽然喊住苏言,说有他的信,好几封呢,都好长时间了。苏言拿了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内容,然后对着宋远挤眉弄眼。这是他得意时最愿意做的动作。
“莫不是你又盯上哪家小姑娘了吧?”项舞问。苏言就笑。我拿过信,看了看,有四封,都是同一个人寄过来的,寄信人的名字叫刘研娇。
后来听苏言说是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是一个朋友的朋友,一见钟情那种。说的时候不无得意。我跟着笑,可也不忘了泼他的冷水,让他当心被甩。
那天晚上,我吃了三大碗米饭,吓得妈妈赶忙把饭菜撤下去,不敢让我在吃。可我还是觉得饿,就像黑洞一样,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