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座奇特而壮观的古墓里,发现了几具完好的楼兰女尸。这些女尸脸庞不大,下颏尖圆,高鼻梁大眼睛双眼微闭,体态安详,几乎个个是年轻貌美的姑娘。这些姑娘都是裸体,周身裹毛织布毯,以骨针或木针连缀为扣,双脚穿短统皮靴。她们的头发上戴有素色小毡帽,帽缘缀红色毛线,帽边还插几支色彩斑斓的雉翎。墓中出土的器物种类很多,有木器、骨器、角器、石器、草编器等。其中木器还有盆、碗、杯和锯齿形刻木。
再看看楼兰古城的面貌。这里东西长335米,总面积10万平方米。城墙采用夯筑法建造,与敦煌附近的汉长城相似,城墙的四方还有城门。城内有石砌的渠道。城区以古渠道为中轴线,分为东北和西南两大部分。东北部以佛塔为标志,西南部以“三间房”为重点,散布着一些大小宅院。
佛塔的外形如同覆钵,与古印度佛塔相似。在佛塔附近,考古队发现了木雕坐佛像和饰有莲花的铜长柄香炉等物品。还采集到了许多精美的丝毛织品,东汉及西汉的五铢钱、各色饰珠,来自外国的贝壳、珊瑚等等。大量的物品表明,这里曾是“丝绸之路”上贸易的中继站,有过辉煌繁华的昨天。
“三间房”遗迹,是楼兰古城中用土驿砌的唯一现存的建筑遗迹。考古人员在此清理出织锦、丝绢、棉布和小陶灯等物,还发现了一件比较完整的汉代文书。从文书的内容上判断,这里是个官署。考古队在三间房西南的宅院遗址里,清理出了骨雕花押、门斗、木盘、木桶、木纺轮、牛骨、羊骨等等,呈现在眼前的众多器物,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昔日的文明和沧海桑田。
楼兰,这样一个可人的绿洲,一个楼兰人世代眷恋的家园,为什么突然人去“楼”空,成了一片荒沙掩埋的废墟?从这里发掘的文书中知道,当时士兵的口粮越来越少了,用水紧张,不能耕种……推断这些困境出现的主要原因是环境恶化,生态失衡,水源日益不足。这一切都表明,4世纪时,罗布泊地区的自然环境变化很大,楼兰人曾和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争过,但最终没有回天之力,只好放弃这美好的家园。那么,这些楼兰人迁居到哪儿去了呢?他们的后代是谁?至今仍然无人能够破解。
“桃花源”
东晋诗人陶渊明在他那篇清新、飘逸、光彩而恬淡的《桃花源诗并记》中,憧憬了一个自由、安乐的理想社会,那“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源风光尤其令人神往和称羡。
1000多年来,有人指责这桃花源是不存在的“乌托邦”,有人却能数说出桃花源的许多“模特儿”……
“桃花源”究竟是纯属虚构,还是有它真实的原型?
湖南桃源县西南15公里的水溪,俯临沅水,背倚青山,景色绮丽,松竹垂阴,被人称作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唐代人开始在此建有寺观。宋代更加兴盛,并建造了渔人遇仙的“延请楼”。元末毁于火。明代景泰六年(1455年),又在此建造了殿宇,明代末年又毁于大火。直到清代光绪十八年(1892年),又重修了“渊明祠”,并顺着山势以陶渊明的诗文命名建造了观、祠、亭、洲,诸如“桃花观”、“集贤祠”、“蹑风亭”、“探月亭”、“水源亭”、“缆船洲”等。
《学术月刊》1984年第七期载刘自齐所写《〈桃花源记〉与湘西苗族》的文章,认为“《桃花源记》所描绘的那幅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劳动、平等自由的美好的社会生活图景,并非作者的凭空虚构,也不是幻想的再创造,而是切切实实的当时居住在武陵地区的苗族社会的写真”。据《苗族简史》:
武陵地区的苗族人民开始了“铁犁牛耕的农业生产方式,出现了自耕农的私有制,创造了父系氏族初期的物质条件。但由于生产力还比较低,所能提供的剩余生产品极少,因此,还产生不了突出的富户和显贵人物”,呈现出了没有阶级压迫、阶级剥削的社会现象:“相命肆农耕,日入从所憩……”如此世外仙境一般的苗家社会,被当作“异闻”传播。除了陶渊明有所闻,并见之于他的诗篇外,还有一个东晋文人刘敬叔也在他的《异苑》中记述道:“元嘉初,武陵蛮人射鹿,逐入石穴,才容人。其人入穴,见其旁有梯,因上梯,豁然开朗,桑果蔚然。”这简直是又一个“桃花源”,所不同的是一位是渔家,一位是猎户罢了。其他如武陵地区苗族人民素有对桃树的崇拜以及见客人“便邀还家,设酒杀鸡作食”的习俗等,都能说明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是指武陵地区的苗家社会。
然而,“杂取种种,台成一个”,这是文学作品塑造典型的成功的手法。
除了桃源县或苗家寨,被大诗人陶渊明选作《桃花源诗并记》原型的现实境界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呢?
古代海州即今连云港市地区有两个武陵的地名:一个是载入《魏书》的“武陵郡”,故城遗迹犹存,在今赣榆县沙河城子村;一个是云台山脉的宿城山西麓,至今保留有武陵古邑的地名。清咸丰元年以前,这里一直地处五羊湖的东岸,由水路顺山麓向南,直至海边山尽处,有一小径通入宿城山凹。
江苏连云港市的宿城山凹,三面环山,一面向海,除了翻越虎口岭,与外界无路可通。这样一个僻在“东海隅”天然巧成的“坞壁”堡垒,中间却是一片坦荡美丽的川原,山畔竺篁摇曳,地名大竹园。东面临海处,有一座半身浮浸于海中的峻峭的山峦,状如大船,故称船山。山脚转弯处,也有一条经过拓宽的石峡,逶迤通向高公岛。这样的世外乐土,陶渊明在来到郁洲以前,早就闻名。陶渊明在写入桃花源的情景时说道:“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方通人。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这足以使我们产生有趣的联想了。而更重要的是:诗人陶渊明曾实实在在地亲身到过这个地方。他在著名的《饮酒诗》里唱道:“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根据《晋书·地理志》的记载,郁洲山于晋世应称东海,当时的海州称临朐,隶属于东海郡。所以,陶渊明所说的“直至东海隅”的“远游”,正是处于东海一角的宿城高公岛之行。
隆安三年(399年),农民孙恩起义于海上。隆安五年,第三次登陆,攻克广陵(扬州),后浮海至郁洲,打败了镇守在高公岛的东晋将领高雅之。最后,起义军又为东晋镇军刘牢之所败。由陶渊明的诗《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丹阳)作》得知,陶渊明从隆安四年开始任镇军刘牢之的参军,他“往来海上”,高公岛战争期间,必亲赴战场,“登降千里余”。然而,他“目倦川途异,必念山泽居”,身在宦途,也只是“暂与园田疏”,依然时刻怀念他的田园生涯。
在这种心境里做刘牢之的镇军参军,当然有觅求桃花源的心愿,看到高公岛云山武陵郡中这秀丽的渔村,夹岸的桃林,鲜美的芳草,一径通幽的石峡“小口”,他也必然会像作品中的渔人一样“舍船从口入”,去游历那“良田美地”、“桑竹垂阴”的宿城山凹。
南唐诗人李中早就意识到陶渊明到过宿城山。他在郁洲山之游以后,写了《春日书怀寄胞山孙明府》诗,发出过“犹怜陶靖节,诗酒每相亲”的感叹。苏东坡也是知道陶渊明吟咏过郁洲山的。他在回忆海州朐山之行的诗中模仿陶渊明“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的诗意写出过这样的诗章:“我昔登朐山(今连云港市海州锦屏山),出日观苍凉,欲济东海县,恨无石桥梁。”
清末两江总督陶澍自称陶渊明的后裔,也是研究陶渊明的专家,他曾著有《陶靖节先生年谱考异》一书。并于道光十六年亲自向道光帝旻宁讲述了高公岛、宿城一带“鸡犬桑麻”的“太平景象”。旻宁也认为:“此境与桃花源何异?”这位封建皇上的“金口玉言”引起“海州人士逖听腾欢,咸以郁洲”为“乐郊”。
陶澍在满城法起寺旁建起了“晋镇军参军陶靖节先生祠堂”,绕以长28尺、宽20尺的西回廊,长32尺、宽25尺的东回廊,合《五柳先生传》的文章,仿陶渊明故居的特点,在门前植五株柳树,并栽植桃花,使陶祠“倚天照海,朱霞霭霄,云台倍觉鲜明”。陶澍还为陶祠书额:“羲皇丘人”,对联是:
“此间亦有南山,看云归欲夕,鸟倦知还,风景何殊栗里;在昔曾游乐海,忆芳草缘溪,林花夹岸,烟村别出桃源。”“晋镇军参军陶靖节先生祠堂”隶书刻石的匾额至今尚存。饮誉中外的宿城山水,丰富了诗人桃花源的叹咏,沧桑十五世,昔年的“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今已出入通达。
“桃花源”原型的取材,还可能不只是笔者陈述在上面的几处。严格地说,它还是一个仅仅被猜出了一部分的谜。
“悬棺”究竟怎样放上峭壁
最近,浙江省有人悬赏10万元求解龙虎山“悬棺”之谜。我们知道,悬棺葬是中国南方古时盛行的一种奇特的葬俗。它利用木桩或天然岩缝,将棺木置放在“人踪灭”、“鸟飞绝”的万仞绝壁上。或深藏洞内,或微露穴外,如船头、似快艇。一条武夷山风景区的九曲溪,沿溪两岸悬崖峭壁的洞穴里,散布着几十具悬棺,构成了独特的景致。
古人为何要不辞劳苦将棺木高悬于绝壁之上?这些奇异的悬棺究竟有多少年月了?在那遥远的时代,古人又是怎样把悬棺安放到无路可走的峭岩上的呢?这些问题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好奇,更使考古学家、民俗学家、历史学家孜孜以求,乐此不疲。
现在一般推测,南方的少数民族长期依山傍水居住,自然环境决定了他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习性,以及观念意识。悬棺放在靠山临水的位置,棺形多为船形,表明了他们对山水的依恋与寄托。把棺木高悬于绝壁之上,可能出于一种孝道观念。唐代张鷟在《朝野佥载》一书里记述,王溪蛮父母死后,置棺木“于临江高山半胁凿龛以葬之,自山上悬索下柩,弥高者以为至孝”。不过,这也仅是推测而已。
至于最早始于商周时代的这些棺木是如何悬挂在崖壁上的,则众说纷纭,难以定论。一说是修栈道而运悬棺,用人力、畜力顺着事先铺设的栈道,把棺木运入岩洞。现在九曲溪两岸的岩壁缝隙处还可看到一些残存的木料,很可能便是安置棺木后为了确保安全而将栈道拆除的遗物。但其他安置棺木之处全是悬崖绝壁,无缓坡可架设栈道,故此说难以令人信服。
一说当时九曲溪水位很高,就在如今的悬棺处,当时的棺木是水运放入山洞的。
一说为从下往上吊装放置棺木。从武夷山已取出的一号船棺观察,棺盖头部有一道明显的绳勒痕迹,宽约3厘米,似乎是吊装的佐证。然而,根据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恐怕没有能将棺木吊到高达几百米的崖壁岩洞中的机械设备。
一说为从上往下的悬索下棺,即从上缒下几个葬礼先行官,在洞口预先架设只要数米的栈道,部落人在峰顶就地伐楠木制棺,装殓死者后齐力把它吊坠下去,先搁洞口栈道处,再由先行官推进洞去。此说似乎较为可能,但也无更多的证据证明。
中国的悬棺之谜尚未完全解开,考古学家们又发现外国也有悬棺存在。从中国南方、西南以及东南沿海地区,一直延伸到太平洋西部群岛,甚至大洋洲岛屿,都有悬棺葬及其变种。或为船棺葬,或为独木舟葬,或为岩棺葬,或为洞穴葬,而且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即棺木都高悬在临水的悬崖峭壁上。这就使悬棺之谜更加迷雾重重了。
“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原泛指僻远的地方,历代封建王朝往往把被贬谪的官吏流放到“天涯海角”之地。古代诗人也喜用“天涯海角”抒发情感,唐代王勃在《杜少府之任蜀州》诗中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白居易《春生》诗中有“春生何处暗周游,海角天涯遍始休”的著名诗句。究竟“天涯海角”在什么地方,人们都怀有特别兴趣,而今天却仍存在着不同的看法。
一种看法认为“天涯海角”就是在海南崖县(今三亚市)。《人民画报》1980年第3期在介绍海南岛风光时说:“相传海边石上‘天涯’两字为北宋文学家苏东坡贬谪海南时所题,现已被辟为‘天涯海角’游览区。”主同此说的还认为“由于崖县在古代交通十分闭塞……宋代著名的文学家苏东坡(即苏轼)曾被流放到这里,现在这里还保留有苏公祠,祠内有苏东坡的石刻像和数块墨迹碑等。”(宁山《地理知识》1980年第一期)。张子桢主编《中国地理知识》在《“天涯海角”在什么地方》命题中说:“我国确有‘天涯海角’这个地方,就在海南岛南端,马岭附近的一个美丽的海湾处,现已辟为‘天涯海角’游览区。这里东距崖县所在地三亚26公里,西距崖城(原崖县旧址)22公里。在一片怪石中,有两块嶙峋的巨石,一个凿上‘天涯’,另一个上刻‘海角’,两相对峙,蔚为壮观。”(中国青年出版社,1982年出版)另一种看法认为“天涯海角”不只一处,并非专指崖县。据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一记载:钦州(今广西灵山)有天涯亭,廉州(今广西合浦)有海角亭。“钦远于廉,则天涯之名甚于海角之可悲矣。”可见早在宋代钦、廉二州已有“天涯亭”、“海角亭”,一直保存至明清时期。据史载,“天涯亭”在北宋中期即已得名,而海南崖县的“天涯”、“海角”刻石时代要比钦、廉二州的“天涯亭”、“海角亭”晚得多。据清光绪崖州知州钟元棣《崖州志》卷二二金石志记载:“天涯”石刻“下马岭海边石上,与海判南天(刻石)相去咫尺。字大三尺许。旁镌雍正十一年程哲,字四寸。”“海角”刻石距“天涯”刻石不远,大小相近,但字体不同,“天涯”二字为楷书,“海角”二字为行书,《崖州志》没有记载,时代显然要比“天涯”刻石迟。据《崖州志》“天涯”二字是在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程哲任崖州知州时所书刻,“天涯”“海角”即因这两处摩崖石刻而得名,较之钦、廉二州“天涯”“海角”因亭而得名远近700年之久。
关于崖县苏公祠问题,据《宋史·苏轼传》和《苏东坡全集》,苏东坡于绍圣四年旧历七月三十日从惠州抵达儋州,经居三年,于元符三年(1100年),旧历六月离开海南北上,次年卒于常州。但没有任何资料证明他曾被流放到崖县,并曾在崖县刻石书写过“天涯”二字。因此,宁山所说苏公祠系张冠李戴。崖县绝无苏公祠,只有唐李德裕祠,“在多港峒”。据《琼州志》记载,苏东坡在海南岛的遗迹和祠堂有儋县桄榔庵、载酒亭、东坡坐石、海口府城苏公祠等。故苏公祠不在崖县而在海口(徐恒彬《“天涯海角”辨析(一)》,《地名知识》1980年第3期)。张云石在《崖县“天涯”石刻非东坡手迹》一文,认为苏东坡于绍圣四年(1097年)到儋州,居三年,所到之处均有诗作可查,现存四千多首诗中没有一首是写崖州的,因而“天涯”非为苏东坡手迹(《羊城晚报》1961年7月24日)。田青也据《宋史》和《东坡先生年谱》,认为苏在儋耳(即儋州,今海南儋县)三年内,甚至连一般的出游都有详细记载,却找不到他到600里外“天涯海角”所在地的崖州去的任何记录。“天涯”当然不可能是他的手笔(《旅游天地》1980年第1期)。郭沫若曾去“天涯”刻石实地查考,指出“相传为苏东坡所书,但字体殊不类”,其后得见《崖州志》,“既得此资料,因三往天涯海角目验”,“天涯”二字之旁“确有小字依稀可辨”,证明的确为清雍正十一年程哲书刻,与苏东坡无关(《天涯海角》载《羊城晚报》1962年2月20日)。
“天涯海角”在今海南崖县,几成定论。因有刻石“天涯”“海角”为证,而“天涯”二字又传为北宋文学家苏东坡所书写,故广为人们所传颂而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