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青青池畔
20374700000006

第6章 旧事记忆

秋阳微暖,窗外的景致别有一番风趣。

韩凮没多久便处理完了比较棘手的事。只是过两天又得去一趟北城,看看刺绣坊和布庄运转的如何了。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的杨节,在这时也醒了。呆呆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窗外,一脸茫然地样子。韩凮走到杨节的面前。

“醒了?看你睡得那么香,便没有吵醒你。”

睡得脖子疼的杨节一副发呆出神的模样。望了望韩凮,回过神来立马站起来:“那个......那个......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没打扰到公子做事吧?”

看着他呆呆的模样,韩凮似笑非笑的回答道:“那么,现在可以带你在府中转转,下次来便不用管家带路,也不会迷路了。”

见韩凮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杨节也松了一口气慌忙答道:“好,好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美的房子呢。”

韩凮走在前面,杨节跟在后面,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一路上杨节的话就比较多。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这个,心里乐开了花儿。院子里,或走廊上正在干活儿的丫鬟和下人看见韩凮都毕恭毕敬的行礼。杨节看见这阵仗,倒是有点让人有些放不开手脚的走路了。韩凮见他越发走得慢,便转身对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杨节只能紧跟其后,平时里慢步走的惯了,这突然加快的步伐,不免的让人有些发汗。

左绕又绕,过小桥,过花园,走长廊,终于到了韩凮说的地方。原来在这里居然还有一间人力造的水池上房屋,圆形池子里都是清澈的活水,那水是引进的后山的活水,水中的睡莲开的很美。房屋立于水中央。不是很大却造的精致华美,可见是能工巧匠建造而成。有十来块圆形石块在水中凸起排列延伸到水屋。韩凮悠悠的踏上石块走到水屋门前等着杨节过来。谁知杨节却站在岸边的小亭子抱着木柱迟迟不肯过去。

韩凮便又折返回小亭子上前问道:“怎么了?”

看着有半个花园那么大的水池,杨节的腿有些发软,有些害怕的看着水面。又看了看韩凮弱声的说:“我怕水,自从十一岁那年下了一次水后,就再也不敢碰水了。现在看见这种很多水的地方就迈不动步子。”

韩凮听后,无奈的看着杨节,脑中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把手伸出去拉住杨节的手腕说:“跟我走,慢慢来。”

杨节有些胆颤的慢慢挪着步子,韩凮就这么慢慢的拉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最终走到了水屋门前。韩凮拿出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杨节的心还在砰砰的直跳,稍微稳定了方才踏进门去。一进去便看见韩凮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有些莫名的孤寂。杨节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有,桌椅板凳,柜子书桌还有那罩着绣有白莲青荷的淡蓝色丝绸帐的软床。屋内有股淡淡的清香,和韩凮身上的香十分相似。杨节看到了桌上的一幅画,一个小男孩儿眉清目秀,穿着很朴素的平民百姓的衣服站在屋前,手里拿着一串晒好的鱼干儿,十分开心的笑着。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画在这间屋子里?是公子画的?

“公子,这是?”杨节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韩凮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幅画,对杨节说:“这是,在我九岁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孩子,比我大两岁。记得当时我在郊外不慎落水了,被他救了起来,此后那几天都在他家里休养。后来家里人便把我接了回去。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韩凮说完后一直看着杨节面上的表情,杨节听后便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男孩心还蛮不错的,是个好孩子。便笑着对韩凮说:“我相信,公子一定会再见到这个孩子的。”杨节又看了看画觉得有哪儿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看了看画发现画中的男孩,他的额头太阳穴那儿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胎记,努力的回想着以前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可怎么想都记不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画中的人。想了想应该是不可能的事,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当年自己那时还在老家呢。那可是离这儿是天各一方的。

韩凮看杨节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有些失落的坐在圆木凳子上。杨节看着桌子上的小玩意儿很多,都很好奇,便问韩凮:“公子,我可以看这些吗?”韩凮失落的敷衍点头。杨节则是兴致勃勃的一个一个看了起来。手却在拿一件小玉雕时,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小锦盒。锦盒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只草编的蝴蝶,如今因为叶子已经枯黄,蝴蝶变的泛黄。再没有当初的青釉色了。杨节捡起这只草编的蝴蝶,急忙对韩凮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打翻的。”韩凮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而后接过杨节手中的蝴蝶,盯着看个不停。

“没事,不过是旧物罢了。”

“说起这草编的东西,我还是很在行的,我小时候就会编很多这种东西啦。不过像蛐蛐这些还好编一点,这蝴蝶就比较难编了。也因为我在师傅面前编了一个这个,他就破格收了我做徒弟。”杨节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爹娘走的早,在我十二岁那一年便去世了。那时候我师傅便带我回了他的老家过日子。三年前师傅也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师傅的老家过了两年。想出来看看便在半年前来这里讨生活了。”

韩凮听到这里,急忙问了一句:“你的老家在哪儿?”

“在阳城南河旁不远处,小时候我经常跑河里玩儿,大家都说我水性好,所以爹娘也都很放心我。”杨节开心的回答着。

一阵沉默寂静后,韩凮出了声:“你是不是总爱拿着晒好的鱼跑到张家铺子去卖?还爱去逗西门儿的小狗,结果把你咬了一口?”

“哎???”杨节一脸诧异的看着韩凮,内心被震惊了。为什么?为什么......他都知道?

“快回答我。”韩凮有些激动的双手按住杨节的肩膀。

杨节有些吃痛的看了看韩凮,韩凮松开了手有些歉意的说着抱歉:“对不起,我......只是想快点确认一些东西。”

“公子,真是奇了。这些的确是我小时候的事儿了。不过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公子还懂得算命?知晓过去?”杨节一脸新奇的看着韩凮。

韩凮只是无奈的看着杨节,手有些颤抖的抓住杨节的瘦弱双臂,低着头含糊的说了一句:“我......终于找到你了。”